如果按照白龍馬的建議,雙方停戰,顧佐和崇恩圣帝他們兩個永遠睡不踏實,一個會想方設法再圖殺掉對方,另外一個會提心吊膽警惕對方——最終還是會想辦法殺掉對方。
只不過這些內情,是無量道兵術修行者的小秘密,沒必要當著豬八戒、哪吒和白龍馬說出來而已。
崇恩圣帝提了一個建議:“讓我神識離開,我答應自盡,如何?”
顧佐搖頭:“不行。”
豬八戒同樣表示拒絕:“你先自盡,我們放你神識離開。”
崇恩圣帝當然也不答應。
這里存在誰先誰后的問題,承載崇恩圣帝神識的綠葉是顧佐他們生存的保障,當然也是崇恩圣帝轉世重生的希望,雙方無法建立互信,都擔心對方反悔。
事情陷入兩難之中,相互之間很難說動對方接受自己的建議。
崇恩圣帝擔心自盡之后顧佐將他神識湮滅,徹底無法重生,畢竟神識中依舊帶著無量道兵術的修行記憶,始終對顧佐產生威脅。
顧佐一方擔心崇恩圣帝神識逃離后反悔,將虛空毀滅——這正是崇恩圣帝準備做的。
這一僵持就是七天。
就在雙方都束手無策的時候,顧佐忽問:“前輩轉時重生,是怎么個法子?”
崇恩圣帝道:“神君想學么?這是我東方青木的大道至理,若非生機規則掌握到極致,是做不到的。”
顧佐道:“晚輩非是要學前輩的秘法,而是想問一問,前輩這轉世重生,轉往何處?又由何處而生?”
崇恩圣帝道:“罷了,告訴你們也無妨。我這神識可藏于葉中,葉上有生機大道,可保神識不散。神識入地府幽冥后,演化魂魄,望之與旁人無異,卻可避孟婆湯、可避苦海,閻王判官審訊時,也查不著因果,只以為前世純善,不沾罪業,便會打法了去投胎。”
顧佐道:“保神識不散、不顯因果?前輩好本事,只是何須如此麻煩,和地府幽冥司普濟仙人打個招呼,不是一樣放行、一樣投胎?”
崇恩圣帝道:“這個招呼可不好打,天道恢恢,哪個閻王敢放行,放了行,我前世的因果都要算到他的頭上,你說他敢不敢?需要多大的情面才能讓人家放行?除非天庭罰下界的,那就另說,不過又要防著人家做手段使壞。比如天蓬,他被罰下界后為何投了豬窩?我沒有實證,但也知其中必有緣故。”
豬八戒大怒:“崇恩,我成了這豬樣,是誰在使壞?”
崇恩圣帝道:“我哪里知道是誰,我只知道多半是有人使壞。”
顧佐又問:“前輩轉世重生,想必去的是地府幽冥,如果換一個地方呢?”
崇恩圣帝問:“你是說須彌天地獄?一樣可以轉世投胎,直入人道,但那不是我愿意去的地方。”
顧佐想了想,道:“三太子,勞駕將東老的神識綠葉給我。”
白龍馬游到顧佐近前,將葉片交給顧佐,顧佐將其送入自己的氣海之中。
崇恩圣帝并不攔阻,顧佐若是敢滅了這葉片,他就引爆東烏,大家一起玩完。
葉片進入顧佐氣海后,陽神顧佐迎了上來:“歡迎前輩進入我的神識世界。”
崇恩圣帝的神識化做本貌,微笑道:“也罷,看看你的無量道兵術修為如何。”
顧佐遙指上方:“前輩請看,這是四仙山,山中有九位仙人。”
離得雖遠,卻依然可以分辨出大致形貌,崇恩圣帝凝目多時,驚訝道:“這是魔家四將靈寶所化?”
顧佐笑道:“前輩好眼力。”又指著下方某處:“這是酆都世界,十二元辰宮已經齊備。”
崇恩圣帝再看,驚訝之味越濃:“能否進去看看?”
顧佐抱歉:“不好意思,晚輩這恒翊三界中,天界、地界已然大成,暫時關閉,無法接待前輩,想看也看不了,除非您去投胎。不過我們可以去人界轉轉,那邊還在構建,尚未完善,沒有關閉。”
崇恩圣帝迫不及待隨顧佐越過屏障,進入洞府世界,見到高山峻嶺、深澗峽谷、河流湖泊、良田果園,他忍不住一次次捋須驚嘆,等見到萬人重建小鎮的熱鬧場面時,更是失聲。
良久,嘆息道:“這就是無量道兵術發展到高階時的模樣么?幾乎和固化一模一樣了,這是有多少道兵了?”
“目前一萬五千九百余人,在這場斗法中損失了很多人,還沒有完全彌補回來,預計還需三個月可以恢復鼎盛時的一萬八千人。”
“上限是多少?”
“原來的上限是一萬六千,但現在已經沒有所謂上限了。”
“沒有上限?你已經解決了地府……酆都世界和人界循環?”
“是。”
“人界的飛升也解決了?”
“是。另外,拜您所賜,我們還解決了創造新生魂魄的問題,產生了第一批真正意義上的原生民,二十六年來,原生民已經達到一千二百余人。”
這時,應顧佐之招,天界九合道、酆都世界二十四正副宮主、孟婆、諸金剛都齊聚人界,在一片桃山上拜見崇恩圣帝。
見幾十位仙神都在眼前,崇恩圣帝感慨:“三界即將大成啊。原來四位天王都在此間效力……敗得不冤,敗得不冤……”
魔禮海上前道:“東老,末將也是無量道兵術的修行者,如今為神君執掌酆都世界。我們在這里的所有仙神都有一個共同的愿望,共建恒翊三界,再立一個如須彌天般的混元世界。”
魔禮青在旁道:“比須彌天好的地方是,這里不用天天念那勞什子的佛經。”
崇恩圣帝問:“圍殺田谷十真人,也有你們兄弟一份?”
魔禮海慚愧道:“是我擅作主張,瞞著兄弟們。您知道還有誰參與了嗎?”
崇恩圣帝搖頭:“無量道兵術一界不容二虎,咱們去的,相互之間也不會碰面。如今回想也是有趣,當年我若不是閉關二十年鉆研無量道兵術,也許你我之間早就一戰了。”
魔禮海苦笑:“那末將可就慘了。”
介紹完了群仙,顧佐道:“前輩的轉世,可否安排在我這酆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