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去哪了

第五十六章 登臺講法

香集佛國世界有大城十數座,每城信眾百姓都在十萬以上,又有農莊漁村無數,星羅棋布的散落在廣袤的大地上,土地寬廣均達三千由旬,總計人口上千萬。

這是一個幾乎完全固化的現實佛國世界,由修為幾近金仙的虛空藏菩薩所創,也是顧佐將來努力的方向。

但說實話,這個世界與顧佐聽說的主天界其余金仙世界差距是很大的,比如玄壇趙元帥的羅浮洞天世界,那是一個縱橫均達百萬里的龐大世界,不僅如此,比香集佛國世界更了不起的地方在于,羅浮洞世界有屬于自己的日月星辰!

對于諸多佛國世界來說,這是他們無法比擬的,他們基本上都是在共用須彌天的日月星辰。

一個固化的世界,卻也是一個嚴重依賴須彌天而存在的神識世界,這就是為什么說虛空藏菩薩幾近金仙,而非當真金仙,這一絲差別,猶勝天地之遠。

當然,對于目前的顧佐來說,卻是他努力追趕的目標,首先固化這一條,就拍馬也追不上。

虛空藏菩薩親自引路,來到一座菩提園中,此園名勝花敷藏寶園,七寶為地平坦如掌,無量眾寶以為林樹,枝葉花果皆以寶成,名花軟草亦復如是,香氣芬烈普熏世界。

有此間佛國高僧、修持正等正覺者、婆羅門、剎利、大慧居士等百余人圍坐,恭迎顧佐上登法壇。

顧佐含笑而上,身披素色道袍,戴莊子巾,入法壇正位。

虛空藏菩薩于下首相陪,待鐘磬停歇、妙樂罷演時,開口道:“星君入我香集佛國世界,已知之,已感之,今此世界具于五濁愚暗之滯,眾生故生煩惱心、怖畏心,出誹謗、出惡口,此為何故?”

顧佐答:“吾知何故,卻不能說。”最深層的根由,在于須彌天的創立原則,涉及佛祖,因此不便回答。

虛空藏菩薩思索片刻,道:“當如何施之?”

顧佐道:“失天時之月,乃怖畏者惶恐之處;無上下之序,煩憂者焦慮之緣;缺甘露之水,誹謗、惡口者之所以惱;冷熱不調,熱燥者如霹靂。故須凈諸見猶如雨水,生善根牙猶若春澤,莊嚴無垢猶如花雨;顯善惡行猶如雪明。”

來時,顧佐就已經猜到虛空藏菩薩的意圖,聽了他的問題后,干脆順著其意指出問題的所在,即天時不調。

這就好像虛空藏菩薩問,為啥我今天心氣兒那么不順,瞅誰誰不順眼呢?然后顧佐回答,因為今天天氣不好。

原本虛空藏菩薩還擔心顧佐不愿講真法,琢磨著搞搞鋪墊,敲敲邊角,誘顧佐上道,誰曾想人家不拐彎直接就開上來了,實在太上道了。

不論對錯是非,這個回答很令虛空藏菩薩滿意,他要聽的就是這個,于是道:“請星君試演之。”

說到演化二十四節氣,顧佐已經駕輕就熟,既是演示,就沒必要搞那么大,覆蓋住這勝花敷藏寶園就是,于是彈指間便是一個立春,將李十二在琵琶仙山演化的節氣搬了過來。

一時間,寶園氣溫驟降,冰冷寒徹之中,又有萬物復蘇之意。

別看籠罩的范圍小、威力不大,但顧佐演化之時信手拈來、毫不費力,宛然天成,令人嘆為觀止。

虛空藏菩薩滿心歡喜,立刻將之與自己苦研兩年的立春相印證,完善了幾處缺失。歡喜之后,又是期待。

趕緊演化下一個啊!立春我已經熟了的,趕緊啊!

但顧佐并未接著演化,而是道:“我于玉清上境,聽神尊秘要言語,譬如日月,其光無隱。于是歸依禮足,所領要言,終不能盡,及于虛空,甚難甚難,于難不難,今蒙虛空藏菩薩摩訶薩,攜彼大眾,令我演教,我自思唯,不敢嘿然。”

于是說偈曰:“大法無邊,不生不滅,降伏魔障,顯明正要。摧諸外道,由善果故,得生自在,上道玄奧。名體深妙,不可定求,神用難思,無有定相。無有障惱,復有良醫,能救病苦,自然安樂。”

于是就此偈詳加解釋。

這是宣講咒法綱要,虛空藏菩薩大喜,立刻豎起耳朵傾聽,默誦記之。

偈語釋畢,顧佐說咒:“洞天玄微之妙,心中有咒,咒曰:三尊上真,太玄高神,陽明主春,萬童開門,丹元主夏,朱紫合煙,**主秋,天威六陳,北極主冬,萬邪塞奸,五土秉壬,戊己天關,所摧皆滅,所向莫干,煉我七魄,和我三魂,生我五臟,使我得真,登飛上清,浮景七元,長生順住,嘯命千神。四節共此一咒,諸君可眠存之。”

虛空藏菩薩心癢難耐,心中暗道:“四節共此一咒,剩下三節你倒是說啊!”

顧佐卻不說了,只是以手指天:“深是秘法,即于此時見其威力,甚奧虛無,浩渺曠蕩之淵。如春華敷時,群蜂盡至,色香細味,不知厭足,及其飛落,群蜂盡去。當來之世,是經流布,降大法雨,彌滿其處,具足無滯,利益安樂一切眾生。”

這是講法結束的陳詞,虛空藏菩薩心中五味雜陳,又是滿意,又是遺憾。滿意于得了個四節總咒、糾正了演化立春時自家的幾處謬誤,遺憾于還是立春——這該死的立春。

虛空藏終于還是沒有忍住:“未知雨水、春分、驚蟄何解?”

顧佐笑道:“非我不說,若不眠心存咒,心畏大道,如天亢旱,不生華實,及水陸所生之物,皆悉枯悴,無有潤澤,不能增長,一切諸藥,無有勢力。”

我今天講的偈語、咒法諸般道理,如果沒有誠心體悟,所學華而不實,入不了內髓,學了也是白學!

虛空藏菩薩默然。

顧佐演化的東西,座中除了虛空藏菩薩,能看懂、聽懂的人很少,這本來就不是合道以下能觸及的,更別說隔行如隔山,須彌天壓根兒不教人搞這些,因此應者寥寥,暈頭轉向者比比皆是。

座中一位大善居士更是不耐,起身道:“如來說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汝之演化,不過泡影而已,生無所住心,彈指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