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ngdiange第六百零一章憋屈的玉山龍妃第六百零一章憋屈的玉山龍妃陸月十九:、、、、、、、
西洪,龍宮大殿。
諸多龍子立于殿中,竊竊私語,臉色卻是愈發難看起來。
唯有祁圣濤高坐上方,闔眸養神,瘦削身軀被華美大袍籠罩,其中隱隱溢散的恐怖氣息,讓人完全不敢直視。
“也就是說,這么多水族,日夜不休的盯著,仍舊連絲毫萬妖殿的蹤跡也無?”
許久后,這尊西龍王輕輕吐息,打斷了殿內的交談聲。
四位龍子中最高大雄偉的那位,樣貌端的是英氣逼人,身披龍宮銀甲,他緩步出列,尊敬拱手道:“回稟父王,兒臣已經派遣兵將在各處要道把守,只要一有消息,龍宮立刻就能反應過來,絕不會再出現上次的情況。”
此子喚作祁昭文,在龍子中排行第二,若非東邊突然嫁來了一位紫嫻仙子,西龍宮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畢竟無論是實力亦或心性,他都遠超祁昭義這位兄長。
如今父王蘇醒,紫嫻這個外姓人收斂了許多,反倒讓祁昭文心里舒暢不少。
這是一個機會。
趁著父王坐鎮西洪,一舉將太子之位定下。
雖然祁昭義運氣好,占了先機,分明是招惹了紫嫻,去南洪避避風頭的,結果卻撞上了這等好事。
但以對方的能力,祁昭文是真不信這人能收服那群西洪大妖,說不定還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為此,他是真的盡了全力在搜尋萬妖殿的蹤跡,試圖奪下大功,一舉奠定自己在龍宮的地位!
然而這個勢力卻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舉西洪水族之力,仍舊是沒能查探到任何消息。
來的突兀,消失的離奇。
若非西龍宮真的隕落了兩尊龍子,祁昭文甚至都覺得這只是旁人編造出來掩人耳目的東西了。
但他立刻就將這念頭從腦海中抹去。
若真是為了掩人耳目的虛造之物,那它們斬殺的老四和老七,一個是祁昭義的擁躉,一個是中立,誰能從中獲益已經再明顯不過。
所以我是萬妖殿的殿主?
祁昭文攥緊雙拳,悄然看向上方的父王,對方分明特別忌憚東龍宮,卻仍舊沒有放棄祁昭義,甚至還主動給對方創造了一個大機會。
估計也是因為還在懷疑自己做了些同族相殘的事情……
“父王放心!一群裝神弄鬼的妖孽罷了,兒臣必定取它們首級來見,替我那二位兄弟報仇!”
念及此處,祁昭文信誓旦旦的抬起了頭,擲地有聲。
面對這般話語,西龍王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片刻后揮了揮指尖:“去吧,做好你該做的事情,若你大哥傳訊回來,記得第一時間回稟。”
自家兒子的心思,它如何能看不出來。
昭文先前那番話里,也就只有一句是真心的。
確實只是一群裝神弄鬼的妖孽。
別說什么堪比北龍宮和無量道皇宗,但凡萬妖殿擁有和西龍宮相近的體量,也不至于在殺了勉強跨入天境的小四以后,便被嚇得徹底銷聲匿跡,倉皇逃竄。
別說什么是因為在做其他的事情。
就憑它們先前瘋狂收服各大妖魔的架勢,自己專程驅趕各族大妖,在南洪替萬妖殿準備了這樣一盤硬菜,這群所謂的殿主,為何不敢去吃?
還不是因為忌憚西龍宮。
這樣正好也能解釋,它們為何只挑落單的妖魔下手,完全是因為有些實力,但遠遠不到旁人吹噓的那般程度。
西龍王唇角掀起一絲冷漠的笑。
它一定會把這群畏首畏尾的老鼠捉出來,讓它們知道西洪到底是誰的天下。
想罷,祁圣濤又將眼皮搭了下去。
“兒臣告退。”
祁昭文小心翼翼觀察著父王的神情變化,知道對方心中蘊著怎樣的殺機,不敢多言,徑直攜著三位兄弟轉身離開了大殿。
剛走出沒多遠,他便是腳步微滯,蹙眉看向了前方雍容華貴的豐潤身影。
不得不說,紫髯白龍一族,絕對是受上天垂青,個個生的沉魚落雁,還各有不同的風韻。
若非東龍王指定了要將紫嫻嫁給祁昭義這廢物,祁昭文當初其實也是頗為動心。
但現在,對方成了他奠定太子之位路上的最大一塊墊腳石。
祁昭文心中便只剩下了冷笑,礙于臉面,他敷衍般的拱拱手:“嫂嫂不在玉山修養,來龍宮有何要事?”
“沒什么。”
紫嫻淡淡一笑:“我也是西龍宮的一份子,近日這片水陸這么亂,還驚擾了父王,自然有些憂慮,就是不知為何,你們商議這些事情,也不喚我一聲,看來是拿本宮當外人了。”
“嫂嫂說笑了。”
祁昭文掀了掀嘴角,放下雙掌:“大哥在南洪辦事,本就辛勞無比,我西龍宮自然要照顧好嫂嫂,莫要讓他在外擔憂。”
兩人說著心里都門清的客套話,眸光卻是如出一轍的掃向了身后三道身影。
這三位龍子里,老三和老六都拿了紫嫻不少的好處,雖未徹底站隊,但也是偏向她那邊的,換而言之,僅有老五是始終站在祁昭文這邊的。
但此刻,氣氛卻隱隱有些不對勁。
面對紫嫻隨意掃來的目光,老三和老六皆是目光躲閃的扭了頭,那些來自東宮的好處再豐盛,又哪里敵得過父王的威嚴。
最近父王的種種舉動,近乎把孤立這位龍妃的意思都寫在了臉上。
若非這女人來自東邊,估計父王早就將其逐出龍宮了。
“哼。”
祁家老五低聲嗤笑了一句。
祁昭文從容回頭,用眼神提醒了對方一句,這才回過頭來,輕笑道:“最近不太安穩,嫂嫂還是回玉山休息吧,沒別的事情,就莫要亂走了。”
說罷,他徑直帶著三人掠過了紫嫻,朝著遠處駕浪而去。
紫嫻沉默立在原地,雖神情仍舊平靜,但白皙五指逐漸緊攥,許久后才按捺住了心中的惱火。
果然不出所料,只要西龍王醒來,自己的一切付出都將功虧一簣。
如今只能期望在太子之位徹底確定下來以前,能平息掉萬妖殿的事情,讓祁圣濤重新滾回龍窟里去呆著。
亦或者指望祁昭義能在南洪稍微像點樣,光明正大的爭過他這弟弟。
但若是那般,想要架空對方也成了妄想。
整個事情一下子就從奪取西宮大印,變成了騙取,一字之差,要付出的東西大概率就是……自己。
“呼。”
紫嫻輕吐一口氣,想到那般畫面,不禁略有些反胃。
她探出食指揉了揉太陽穴。
轉身朝著玉山歸去。
而在她離開以后,幾位龍子卻是再次停下了腳步。
老三和老六面上帶著些許尷尬,朝著祁昭文看去,許久沒有說話。
半路跳船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
畢竟能跳一次就能跳第二次,想要取得二哥的信任,總得做點什么。
“嘖。”
祁昭文慢悠悠轉身,目光掃過兩人,沉吟許久,終于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怎的如此生分,雖父王令我負責此事,但我難道還會故意坑害你二人不成?”
“不敢不敢!”
兩人連忙擺手,看得老五滿臉譏諷更濃。
“不過我確實有件事情需要兩位弟弟去做。”祁昭文話音一轉,收起了笑容:“老四和老七身隕于萬象閣,那地方現在卻被玉山的兵將看管著,總歸有些不合規矩。”
“你二人這就過去,接管此地,給我仔仔細細查探個明白。”
聞言,兩人明細松了口氣,同時笑道:“這算什么事情,二哥賜下法旨,我等這就去辦。”
然而下一刻,他們臉上的笑容便是僵硬了起來。
祁昭文挑了挑眉:“我西龍宮的王爺,去調水族的兵將,還需什么法旨?怎的,它們還敢抗命不成,還是說兩位胞弟手中的刀,已經砍不動下面的人了?”
“對了,在解決掉它們以后,待查清了寶地,里面的東西便算是我給兩位兄弟的酬勞,愿二位吃個痛快。”
一塊能定下天契的寶地,其中生靈何止萬萬,哪怕對于天境大妖來說,也算得上飽餐一頓了。
但這塊看似肥美的“鮮肉”,咬起來可是有些硌牙。
誰都知道紫髯白龍一族心善。
先殺玉山的妖兵,再吃萬象寶地中的生靈,這兩件事情一做,老三和老六近乎都能想象到玉山龍妃會露出何等冷漠的神情。
這可就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不想去可以不去,這般美差,我也能辦。”祁家老五胖碩的身軀朝旁邊擠了擠,勾住兩位兄弟的肩膀,低聲道:“就不勞二位了。”
“老五說的這叫什么話!”
兩人一個激靈,看著祁昭文逐漸漠然的臉龐,趕忙拱手:“這可是大大的美差,多謝二哥賞賜!”
這句話一出口,兩人心中頓時卸下了某種枷鎖,神情也是猙獰了許多,寒聲道:“保證一個不留。”
說得不錯,紫嫻一個嫁出來的女人,又如何代表的了整個東龍宮。
況且就算是東龍宮再怎么強勢,還能把如此明目張膽的把手伸到西邊來?要知道,北邊那些人可都盯著它們呢。
“西洪的事,還得咱們西龍宮的人自己辦。”
老三終于露出笑容,轉身帶著老六朝水域外掠去。
西洪,玉山。
紫嫻緩步踏上長階,有些心緒飄忽朝著頂端深閨而去,眼角余光偶爾掃過四周,便發現那些自己的親兵內,突兀多出了許多陌生的身影。
宛如蛆蟲般,將她的玉山蛀得惡心不堪,讓人看著心里生厭。
而在深閨前方,熟悉的黑背蛟將,已經被兩位龍孫所替換。
他們鎮守于門外,看到紫嫻的身影,皆是恭敬的點頭行禮:“參見龍妃。”
“呵。”
紫嫻差點沒被氣笑了:“堂堂龍孫,來替本宮看門,會不會有些大材小用了?”
“都是晚輩該做的。”
兩位龍孫目不斜視,神情平靜,輕聲道:“勞煩龍妃,如有故友來訪,亦或信函送到玉山,還請告知晚輩一聲,免得產生什么誤會。”
此言一出,紫嫻眼中瞬間泛起了寒意,冷冷側眸看去:“原來你們還知道自己是晚輩?”
她乃是和姬靜熙同等層次的天境強者,莫說區區兩個龍孫,哪怕是曾經的祁老七,只需她略微揮袖,對方也得被乖乖掃下玉山去。
但此刻,這兩個晚輩在她的眸光下,就連脊骨都開始悶響起來,轟然跪在地上,卻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雙臂青筋暴起杵在地上,咬緊牙關道:“龍妃息怒,這都是爺爺的意思,派我等帶兵過來鎮守玉山,您要是心中不悅,我等這就去回稟爺爺,撤去兵將。”
姬靜熙收回目光,漠然盯著房門,許久后才冷笑道:“不必了,隨你們去吧,順便替本宮謝謝父王的好意。”
說罷,她徑直推門而入,揮袖間,大門猛地合攏。
兩位龍孫身上已經滲出了血汗,緩了不知多久,才忌憚的朝身后看了一眼。
這女人想要留在西洪,那就得聽爺爺的。
想要耍東龍宮的威風,不如直接回東邊慢慢耍。
“呼。”
紫嫻閉眸靠在門上,豐潤心口起伏不定。
待到調整好呼吸,她睜開眼眸,下一刻,便是看見了床榻間緩緩涌現的身影,眸中怒火瞬間被愕然所取代。
“怎么發這么大的火?”姬靜熙彈指設下禁制,先前門外的動靜她全都聽見了,以西龍王的境界,怎么可能不知道僅憑兩個龍孫加一堆妖兵,壓根不可能防得住真正的強者。
故此,這就是在單純惡心人罷了。
紫嫻現在無疑是陷入了兩難之地,若是強忍這股憋屈,完全不符合東龍宮的行事作風,說明心中有鬼,只會愈發引起西龍王的警惕。
如果她一怒之下揮袖回了東邊,也正好遂了西龍王的意。
“還有心思管我的閑事。”
紫嫻頭疼的嗔她一眼,快步走了過去:“你們南洪怎么樣了?一點消息收不到,你知不知道都快急死我了!”
“你是來請援的?我早想過去幫忙,這頭老賊龍心思太密,讓我半點機會都找不到……煩死了,干脆我直接跟你過去算了,有本事的一紙休書把我趕回東龍宮去,我倒想看這老龍有沒有這個膽子!”
“對了,怎么就你一個……那小子呢?”
紫嫻像是憋了許久,張開便是一連串的話語,讓人都不知道從何接起。
“什么那小子,那是南陽宗主……”
姬靜熙沉默聽完,無奈笑了笑,眼中涌現幾分愧疚。
不得不說,自己這位老友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但她今日過來,卻是帶著某人的任務來的,并不能向紫嫻透露任何關于南洪的事情,反而還要來套對方的話。
若非那人是沈儀,姬靜熙還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dingdian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