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剛見過的女人身影出現在藏經殿的門口,妖嬈依舊。
歡喜明王鈴木蝶衣。
這個女人身后,站著一個身材只有一米六多一點的黑衣客,一言不發但卻陰森無比。剛才尚未爆發出什么氣息,而現在則將可怕的威壓釋放出來,頓時形成了一股強大的侵略感。
秦級的黑暗種,而且是僵尸!傳聞歡喜明王手中最強的僵尸已經達到了秦級,果然不假。
鈴木蝶衣將手中的小扇子合起來,在門口趴伏著的老和尚的腦袋上捅了捅,確認老和尚確實已經死去。
“呵,幾位好大的膽子呢,竟然在退魔院里悍然殺死藏經殿守殿人。”鈴木蝶衣的話黏黏糊糊,有著一種和自身年齡不符的嗲氣。一雙嫵媚的眸子眨了眨,似乎還有弦外音、話中話。
中島馬上裝出主人的模樣,干咳道:“明王這是什么意思,誰殺守殿人?……什么,你的意思是這位大師已經……”
我勒個去,那臉色說變就變,要不是大家親手干了這件事,陳太元真懷疑這孫子究竟知不知道那老和尚的死因。果然是個天生的演員,看來他要把一切都否認掉,吃干抹凈不認帳了。
反正現場就雙方兩撥人馬,紅口白牙隨便怎么說。大不了中島就說自己在里面看書,沒留意外面怎么有人把看門的老和尚殺死了,你能咋地。
原本自以為抓住把柄的鈴木蝶衣也愣了一下,似乎被中島的無恥給擊敗。“中島先生真幽默呢。好吧,就算是這樣,但你怎么把尸怪也帶進來了?藏經殿不許帶這個的哦。”
中島:“那你呢,不也把自己的尸怪帶了進來。”
“我是看到里面出了案子,自然要帶著自己的貼身保鏢。”鈴木蝶衣說。
中島則耍出潑皮無賴功夫說:“我是初來乍到,看門的大師給面子通融了一下,不信你問他。”
問你妹啊,人都已經死了。
鈴木蝶衣忍不住笑了出來:“中島先生耍賴的樣子可真無恥哦,一點男人氣概都沒有了。那好吧,就算你把尸怪能帶進來,可為什么還讓一個大活人偽裝成尸怪進來呢?這就不好解釋了吧?”
好家伙,她竟然知道陳太元是活人!
信長就算等級再高,畢竟還屬于僵尸的范疇,而陳太元控制著的那個更是正兒八經的僵尸,所以鈴木蝶衣現在說的肯定就是陳太元。
此時陳太元也已經意識到,自己終究小瞧了這個位列明王的強大女人。試想一下,作為一個整天和僵尸打交道的人,連心墨都能輕易嗅出尸氣和人類氣息的不同,那么鈴木蝶衣為什么就不能做到呢?
可以說,普天之下已經沒人比鈴木蝶衣更認識僵尸,也沒人比她和僵尸的接觸更“緊密”了。別人頂多是零距離接觸,而她經常負距離接觸,這尼瑪無人能比。所以要說對于僵尸氣息的分辨,就算心墨擁有近乎逆天的嗅覺天賦,但是在這一點上也不會比鈴木蝶衣強。心墨勝在天資,而鈴木勝在經驗。
既然已經被識破,陳太元也無須再隱瞞,否則真的逼得鈴木蝶衣沒了耐心,大嚎一嗓子的話,大家都得倒霉。雖然依舊自信能殺出一條血路出去,但卻很難抓到或干掉星海上師了。
摘掉了腦袋上的斗篷,陳太元笑著上前了兩步,雖然動作溫和但卻頗有玄機。就這么上前幾步的話,便能對鈴木蝶衣隨時發動攻擊。而若是鈴木蝶衣隨時撤出大門的話,陳太元也能保證趁勢跟進,免得被人堵在這大殿里面。
“明王果然好手段,佩服。”陳太元笑道。
鈴木蝶衣的眼睛似乎猛然一亮,隨即嫵媚地瞇了起來。小扇子輕輕張開,仿佛羞赧少女般遮擋住了大半張臉。
我勒個去的,不會是對老子產生興趣了吧?陳太元大吃一驚。一想到鈴木蝶衣每天和僵尸做那種修煉功課,再想想萬一自己被鈴木蝶衣盯上,一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還真被他給猜中了!
鈴木蝶衣曖昧地看著陳太元,樂道:“好俊俏結實的年輕人,饞死姐姐了。要是跟姐姐修煉一場歡喜禪法,姐姐就不把你們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怎樣?”
滾蛋,誰知道你說的是真假。大家這才剛一見面,就能相互信任到那程度?萬一老子忍辱負重跟你修煉那啥破功法了,你吃干抹凈不認帳了,我吃的虧誰給補償啊……陳太元暗自腹誹。
但陳太元也是個皮厚腹黑的,當即笑道:“多謝明王垂青,但現在……呵呵,似乎不是討論做那種事的時候吧?在下倒是有一點好奇,那就是蝶衣姐姐究竟是什么陣營、什么立場?只憑一個陌生男人陪著一次顛鸞倒鳳,便可以抹除了守殿人死亡這種大案,于情不合、于理不通吧。”
“聰明。”鈴木蝶衣終于做出了一些正色,并且收起了遮掩面部的小扇子,“你應該就是陳太元了,雖然易容了和照片上不像,但是很多特征都還能看出一些東西來。至于你身邊這位,呵呵,憑著我對尸怪幾十年的了解,能夠強大到這種匪夷所思地步的,恐怕只有傳聞中那位無敵的信長將軍吧。”
這女人是騷、是浪、是沒底線,但不能否認她的腦子是很好使的。
陳太元笑了笑:“知道我是退魔院的頭號對手,還要和我睡覺,明王的意圖就更讓人摸不透了。”
說是摸不透,但陳太元卻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猜到了一些端倪。這個女人很怪異,同時目前也盡可能不要得罪。
鈴木蝶衣想了想,說:“此處不是談話之地,馬上到后面我的小院里面如何?呵,剛才倒是邀請中島先生了,只是中島先生婉拒了蝶衣。”
說完這女人徑直轉身退走,但看得出她對陳太元等人還是有所防備,讓自己那個實力強勁的僵尸在后面斷后。不過她沒有嚎叫示警,而且讓陳太元等人主動離開藏經殿,就已經首先表達出了一定的善意。
當然她還示意陳太元把那老和尚的尸體移開,最好將藏經殿的大門鎖上。平時這大殿里面基本上沒什么人,偶然來了之后看到上著鎖,也會覺得可能值班的老和尚偶爾有了什么事,未必就會深究。
至于鈴木蝶衣走得比較急,是因為路上不愿和陳太元等人交織在一起,畢竟從這里去她的小院要經過人來人往的北僧房,以及大威明王住的小院,被誰遇到了都不好。在和陳太元談妥之前,還是盡量防備著點。
于是陳太元等人走得晚了三四分鐘,他和信長繼續跟在中島身后。越過藏經殿之后就是北僧房,中島謊稱的食堂也在這里。不少手頭緊巴的雜役人員是沒錢到娛樂區消費的,只能在這里窮樂呵,所以人數也不少。
陳太元留意了一下,這里果然多半都是些假和尚,什么飲食都不忌諱,甚至還提供肉食,一點不像佛家場所。更要命的是食堂隔著兩間房子,竟然還有一個低俗的煙花場所。只不過這里提供的“服務”檔次可就低多了,完全為了照顧那些雜役們的生理需要。
總之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佛家場所,完全是一個藏污納垢的犄角旮旯。
穿過了這片亂糟糟的地方,前面的景象陡然變化了,仿佛兩重天地!
這就是一大片干凈敞亮的居住區,哪怕在黑暗之中一樣令人舒坦了很多。當然,那些雜役無權進入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偌大一片區域,卻只建設了四個精致的小院,中間以十字形的小路分開,于是四處小院便形成了一個田字形。這兩條小路豎著的叫做明王甲路,橫著的叫做明王乙路。
前面兩座分別是大德明王和大威明王的,走過大威明王的院子才是歡喜明王的住所。中島帶著陳太元小心翼翼的挨著邊兒走過去,生怕驚動了大威明王這家伙。
因為大威明王的地位原本僅次于大德明王,現在自然是三大明王之首。更重要的是他的脾氣非常爆,極易動怒,甚至比忿怒明王的脾氣還差。以至于有人私下里說,其實他的法號叫做忿怒明王才貼切呢。
而且這個大威明王是個小心眼兒的,偏偏又有一些讓人受不了的習性。比如說他有強迫癥,哪怕別人在他面前走路姿勢不端,他都覺得受不了;還有些潔癖,別說別人的僵尸,就算是常人跟他握個手,他回去都得洗兩遍;此外還極討厭吵鬧,誰要是在他身邊大聲喧嘩,肯定會被他所厭惡。
這樣的人位居高位,基本上就是下屬的災難了。
偏偏在此前,大德明王是個喜歡鬧出動靜的,常在大威明王休息的時候訓練自己的僵尸,搞出的動靜常讓大威明王這個鄰居感到憤怒不堪。但是沒辦法,他又不能把大德明王怎么樣,所以只能一直暗恨著,導致了兩人下屬之間也非常不和。
所以當大德明王栽了之后,他下屬的人如十兵衛等人馬上遭到大威明王的打壓,一個個都被打發得遠遠的。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悲劇,就是大威明王瞧不起鈴木蝶衣。因為他有潔癖,而鈴木蝶衣那些毛病眾所周知,大威明王一想起來就覺得討厭。久而久之,他和鈴木蝶衣的關系也搞得很僵。
這倒好,兩個鄰居都跟他關系極差,住在這里自然不怎么和諧。
大家都知道大威明王的這些毛病和脾氣,自然也就盡可能躲著點,包括中島在這里也是一樣。但或許怕什么就來什么,就在他們沿著大威明王院子外面的小路行走的時候,還真的驚動了里面。
“什么人,竟敢這么亂糟糟地經過明王甲路!”院子里面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此處什么時候允許下賤的雜役經過了!”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