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煞星,一直走向旁邊隔了很遠的一個房間。一二層是打通的復式結構,看樣子階級的差距在任何地方都會存在。
而這房間里的裝修,更是達到了驚人的“正常家庭”水準。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下巢穴之中,裝修程度竟然能和外面中等家庭差不多,這要算多奢侈?在這里運送進來一把普通椅子,其運輸成本和人力成本估計比一張花梨木桌子還貴重吧?這兩層房一起算下來,乖乖,豪宅。
不過煞星也說了,這里面有不少東西是借用當年鬼子兵留下的現成的東西,新添置的東西不到一半。饒是如此,陳太元也暗嘆獵人公司的財大氣粗。
“這有什么。”煞星有點不屑,“梅身上一套裝甲,拿到西方世界還不得賣個三億兩億的?我這里的耗費還不到兩套裝甲的錢呢,算什么。”
陳太元忽然意識到,自己估計遇到了一個超級女土豪。
“而且你也不要小瞧獵人公司的財力。”煞星說,“凡是羅列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所謂富豪,都不是真正的富豪。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超級寡頭,他們隱藏在眾人視野的背后。獵人公司的背后財團算一個,新人類組織的背后有幾個,這些你不會了解的。所以說對于我們這樣的人而言,花他們幾個臭錢不算什么,因為我們比錢更值錢。”
很自信。
但是從這語氣可以聽出,她依舊是站在“勞方”的立場來說話的。說白了她依舊是超高級雇員,但并非資方老板。
“我還有個很重要的問題,當著劍舞不便問,生怕有不適合被她聽到的話會刺激到她。”
陳太元剛說了這么多,煞星就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認識她對吧?”
“嗯嗯。”
“還不想告訴你!”煞星的話能把陳太元給憋死,“我能看得出,這是一個讓你非常糾結的問題。而且我還能看出,劍舞失憶了,呵!失憶好,以前的事情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所以呢,你要好好配合我,我才會告訴你當初那些東西。”
這也能成為要挾的手段之一但陳太元承認,這一招非常有效。
“還有一個問題”
“我不是你的回答機器。”
“但真的是最后一個”
“趕緊說。”
“你們掠奪那么多孩子干什么,做實驗嗎?不會一股腦都害死了吧,剩下的孩子在哪里?”陳太元覺得奇怪,因為來了這么久了,都不見那些被掠孩子的身影。全都遇害了嗎?不至于吧。說難聽了就算是當作“試驗材料”,但誰家的試驗不預留一些,不可能每次都耗竭了材料再去弄新的。
但煞星卻搖了搖頭:“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知道?陳太元愣了。甚至,有目擊者看到一次劫掠兒童就是你親自干的吧,你竟然不知道?
“有些事你不要問,而且現在這些孩子究竟怎么樣了,確實沒人知道。”煞星搖頭說,“關于這件事你沒必要了解太多。還是那句話,你現在是獵人公司的獵手,而不是來調查獵人公司的99局探員,明白嗎?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怎么說呢,反正陳太元覺得挺不可思議,同時還覺得煞星對自己的態度也很不可思議。因為通過當初梅和松的介紹,陳太元始終覺得煞星是個非常可怕的人物,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整個山體基地里面的人物都很可怕,偏偏煞星是個比較容易接觸的人。
為什么產生這個原因?或許是因為她和陳太元說話比較多。話多了,自然就減少了神秘感和裝逼感。比如現在那個一言不發的鬼戰士,顯然神秘感就比煞星強了不少。
“總覺得奇怪,你似乎不怎么防備我。”別人不說,陳太元自己反倒忍不住了,“你還真把我當獵人公司的獵手了,就這么信任我,一定會留下來?”
煞星輕輕的冷笑:“假如你抓住一只老虎,哪怕給它鎖上了枷鎖,你會防備它嗎?”
“當然了!”陳太元覺得對方還算給面子,至少把自己比喻成了平陽之虎。
但是他想錯了,煞星說:“但你抓住的要是一只小兔子,就無需太防備了把?兩只前爪還都給它捆上了炸彈,還有同伙兒幾個母兔子也被抓住,你說我為什么要費心防備呢?”
我擦,原本是要把我當作小兔子來對待啊,陳太元頓心道我有那么弱嗎。
“既然我是這么人畜無害的小白兔,那我在這里隨便溜達溜達,總不會被限制得太狠吧?”
“不會,事實上你可以隨時在這一層走動散心。假如有我的允許,甚至可以到剛才上面那一層。不過你和劍舞等人最好不要過多的聚在一起,會讓我懷疑你們是不是想搞什么小動作。另外,不要隨便進那些并不歡迎你的地方,比如機械部、進化部,又或者行政部一些重要房間,人家都忙著呢。而且別人不歡迎你,你也不必去故意尋找不自在。”
說得可真直白,挺難聽的。而且除去了機械部、進化部和行政部大部分區域,這一層還剩下些什么?就剩下行政部剩余一點地方,偏偏那里有劍舞等人,還不讓他們過多的接觸。那么再剩下的,就是中心花園?我勒個去的,等于說就給這么一點點活動權限,虧你還說得那么大方。
另外煞星還特意叮囑了一句:“中心花園最中間的那個亭子附近也是禁區,不要接近,上面有警示標志的。”
被煞星特別交代的地方,顯然是很重要的。但是在僅有的一小片活動區域里,又刨除出去一定的活動空間,陳太元所謂的自由更有限了。
“好吧,那下面該做什么呢?”陳太元裝得坦然但實則忐忑,他真怕煞星直接提出馬上雙修,雖然煞星也說了需要等他胳膊上的傷勢大體養好了之后。
“沒什么可做的,你休息一下就行。另外多想一下怎么適應和我的雙修,別到時候出了岔子影響效果。”煞星說完就上樓了,留下陳太元有點目瞪口呆。這就行了?比想象中的好對付啊。
而煞星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后,獨自沉默了許久,似乎一股難以壓抑的憤怒即將爆發,偏偏又強行壓制住了。
她似乎有些情緒不穩地打開了一個筆記本電腦,竟然能上網,真不知道這里是怎么做到的。打開一個對話窗口,對面顯示的是一個山水畫頭像,不知身份。
煞星以華語輸入了一行字:“如你所愿,我已經把陳太元控制了起來!”
說完煞星就準備休息,或許本以為對方不會很快恢復,但巧合的是對方正好在線,而且馬上閃動了一下,出現了一行字“很好,預祝你雙修成功,早日達到飄渺莫測的化神境界。”
“說得好聽!”煞星的手指啪啪啪地在鍵盤上敲擊。這是一雙看上去挺漂亮的手,不像是中老年女子。“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拿我做試驗,看看是不是真可以憑借這種不知羞恥的辦法來沖擊更高境界。要是失敗的話,我就是個失敗的炮灰!”
山水畫頭像又回復:“修煉其實就像科研,也是一種探索的過程。在這種過程之中不免存在一些風險,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現在正忙于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只能讓你做這種大膽的嘗試了。而其實一旦成功的話,你的收獲也是很大的,不是嗎?就算失敗,其實你也只是損失了全部的修為,并不至于死的。”
煞星回復了一個省略號,顯然對山水畫的這個說法不以為然,又難以反駁。
山水畫:“另外我也看到手機傳輸的陳太元的照片了,挺英俊儒雅的一個年輕小伙子,這不挺好嗎?遲早是要嘗試雙修或采補之道的,也就是說遲早要和男人交合的。既然如此,能遇到這么一個年輕英俊的小伙子,我看運氣還是不錯了。”
煞星再度無語。不過說實在的,就是因為自己遲早要嘗試雙修或采補之道,所以她才能有所準備。而在她心里頭,其實一直挺擔心的萬一遇到一個適合雙修的,卻是個令人極其討厭之輩,該怎么辦?比如說性格下流猥瑣的,長相猥瑣丑陋的,甚至一身惡心的皮膚病疾什么的總之越想越惡心。
但萬萬沒想到,終于遇到一個非常適合雙修的男人,竟然是一個相貌英朗、身材高峻、性格儒雅的年輕男子,我勒個去的,要說對這樣的還不滿意,也確實找不到更滿意的了。畢竟她沒得挑啊,只是在撞運氣,撞到這樣不已經算是中了彩嗎?
也正是如此,所以她就算平時脾氣很不怎么好,但是對陳太元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她畢竟有點被動,無法決定自己在這種事情上面的命運,故而現在還是有些心煩意亂。
但是通過這種對話的語氣,好像她并非一個慣于“采補”的女惡魔。相反,她甚至可能對這種事情從未接觸過。而當著別人之所以說得那么從容淡定,估計只是為了不讓別人小瞧了她。她越是表現得無所謂,一幫下屬就越是覺得這種事不值得大驚小怪。相反,要是她自己都表現得很羞赧,反倒會被別人拿為笑柄吧。
說到底,就是為了裝出自己的氣勢而已。反正就算表情再尷尬,躲在面具后面也不會被人看到。
不過說到她對陳太元還算不錯,上面說的只是原因之一,而另外一個原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