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錢是陳太元掙的,梅就不便跟著分錢了。只不過這家伙做事講良心,得到的款子都會如數上交狼王偵探所,他只按照規定提取百分之五的個人獎金。因為這是大家的生意,都要本著良心做事。當然百分之五也不少,又是十萬塊進賬。
“你這老板當的,真是迂腐死算了……”梅這個財迷是不會明白陳太元的原則的,“兩百萬的進項,只提十萬塊的獎金,虧你能受得了……不過也好,距離你換輛車的目標又近了一步。對了,芯片你總不至于留在那里了吧?”
“當然不會,在這里呢。”陳太元取出兩枚小芯片在手中晃了晃。
梅露出一個“你真壞”的笑容,松更是直接說:“沒有這東西,依照他們的科研實力,能讓他們多摸索十年……”
十年?十年之后鬼知道這個世界怎么樣了,現在的世界變化那么快。說不定那時候的D級裝甲都淘汰了,又或者進入家庭成為日常用品了都說不定。
一邊閑聊,車子終于抵達了這座山的較深處。其實這條路平時應該沒人走的,因為這里都是非常偏僻的深山野嶺。從前此處還有一些人家,但是后來都走了。
原來,由于附近居民生產生活極其艱難,當地人經常到此亂砍亂伐生火取暖,導致了附近山體植被的大肆破壞。幾十年下來,這里的生態環境已經遭到了嚴重損毀,并且終于在十年前遭遇了惡果——一場大的洪水爆發,山體滑坡泥石流也相當嚴重,致使附近數千戶人家受災。
死了不少人,而活著的也無家可歸——大部分房子要么被大水沖垮,要么被泥石流蓋住,使得此處已經不適合居住。絕大部分幸存者搬到了山外更遠處,只有極少數人非要堅持留下來。
只不過在三年前又一次大規模洪災之后,剩下的那極少數人也沒了。他們之中不少人為自己當年的固執付出了代價,而僅有的幾個幸存者再也不敢留在這里,于是此處幾乎成了一片死域。
是的,死域。山坡光禿禿的,連野生動物都沒有,人影兒更是不見一個——沒木頭沒獵物,只有山體滑坡泥石流,誰還來這里。
說到底,都是亂砍亂伐惹的禍,但又不能責怪當地老百姓。因為幾十年來他們的日子一直不好過,冬天別說集中供暖,連煤球都燒不起。為了不凍死,只能去山上砍伐樹木當柴火。說到底,什么事兒都是窮出來的。
總之此處人跡罕至,進入越深就越有些心里發毛。但越是這樣的環境,也就越是適合獵人公司的藏身。甚至把車停在這里稍加偽裝,就不用擔心被路人看到,因為這里壓根兒就沒有路人。
就好像在前面的一塊較為平坦處,便停著一輛皮卡車,甚至連偽裝都沒有。
“停!”梅也真可樂,自己開車自己喊停,而后盯著前方直勾勾地說,“暗星逃走時候開的就是這輛車!”
雖然自信路沒走錯,但看到這兩皮卡車的時候還是不免精神一振。暗星比大家提前十幾分鐘到這里,現在肯定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們兩個躲在車后換上裝甲,我和劍舞先等著你們。”陳太元安排著說。雖然提前穿上裝甲會浪費不少能源,但是不得不這樣做。已經非常接近敵人的大本營了,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好在剛才上車之前就已經為動力裝置的發電機組補充了備用能源,現在兩人的裝甲還能使用一個小時左右,還算充足。
只不過,問題嚴重了!
當梅和松從前面剛剛下車,不遠處的黑暗之中就忽然產生了一道殺機。陳太元在這方面比較敏感,當即吼著梅和松注意隱蔽。兩人倒也機靈,雖然來不及返上,卻也當即俯身下來。于是一排子彈噼里啪啦爆射過來,將這輛越野車打出一串窟窿,車胎也打爆了一個。
有埋伏!
而且從這槍聲和射擊角度可以判斷出,對方的火力點至少三個——一個在后方,另兩個在車前方,大約是那輛皮卡車附近。
要說前面有人埋伏也就罷了,后面也有人,這就說明對方已經把陷阱做得非常牢實,決不讓梅和松有機會穿上裝甲!
現在只要兩人敢露頭,就肯定會遭到暴雨般的射擊。這種形勢實在太不利了,甚至陳太元和劍舞都隨之被壓制得不能輕易離開汽車。
但是大家更知道,不能長時間地逗留在此。否則對方一旦弄來重型武器,躲在車里也會非常危險。現在暗星逃回來其實沒多久,就算通知了獵人公司的高層,一時之間也難以調配來足夠強大的火力,可時間長了就不一樣了。
“王八蛋,這么偷襲算什么本事!”趴在車底下的松咒罵,“有本事讓老子穿上裝甲,咱們正面交鋒!”
可恨啊,明明裝甲就在車上,但卻不敢打開后門去取。而穿裝甲的時間會更長,那樣更會成為對方的活靶子。
梅倒是想得開:“廢話,要是易地而處,咱們也不會讓對手穿上裝甲再跟咱們戰斗的。這就是咱們裝甲戰士的軟肋,有什么好抱怨的。”
陳太元此時也下了車半蹲在旁邊,道:“其實,對方現在只有兩個射擊方向,一個在前面,一個在我們左偏后側。只要咱們把車的角度調整好,讓車尾成為他們的射擊死角,你們就能爭取時間在車后面穿上裝甲了。”
而只要穿上了裝甲,大家就自由了,再也不用守在這輛破車附近。
“說得簡單!”梅沒好氣地說,“現在你還能開車?而且前車胎都打爆了,面對著對方兩個方向火力點的攻擊,你怎么調頭轉方向。”
是嗎?
陳太元嘴角勾了勾,道:“那你們向右邊挪一挪,稍等著。這是我的手炮兒,梅拿著幫我稍微做一下掩護。劍舞,你配合我一下。”
梅和松都有點愣,但形勢緊急來不得多問,大家都躲在了車的右邊,而且剛好在路邊一塊凸起的石頭后面,使得前面皮卡車附近的槍手也無法射擊到他們。至于左后方那個槍手同樣也射不到,因為隔著這輛獵豹汽車。
就在這時候,陳太元忽然催動了全部的氣勁,頓時身體之中澎湃流淌著超越秦級黑暗種的可怕勁力。這股力道之強大,連旁邊的梅和松都感到震顫,覺得這個面目和善的年輕高手似乎忽然變成了一個絕世殺神。
劍舞沒有吃驚,因為她自己也是類似的高手。哪怕實力稍弱,但將一身氣勁爆發出來的時候,同樣能把人嚇一跳。漢級最巔峰的實力,第二境界第八個小圓滿,這樣的實力煞是驚人。
“我來發力,你注意保持車的穩定,能出力幫把手更好。梅,拿著槍盡可能幫幫忙。”陳太元說著,一瞬間跑到車頭方向,前方和左側的槍手都沒來及反應呢,陳太元就暴然發力,拽著車頭硬是將車輛扭動了起來!
好大的力量,簡直非人。
劍舞則趁勢配合,在車尾處不但幫忙穩定方向,同時還全面發力向另一個方向推動車尾。在這兩大高手的聯手之下,這輛獵豹愣是扭轉了九十多度,在山路上橫了過來!
對面和左側終于射擊了,可是還沒擊中陳太元,梅就拿著陳太元的手槍在兩個方向各放了兩槍。對方終究也得躲一躲,就這么稍微一躲,陳太元就嗖的一下鉆進了駕駛室。
“梅,槍給劍舞,你和松趕緊穿裝甲!”陳太元安排道。現在車輛橫了過來,車尾巴正對著右側的石壁,而且前面有突起的石頭擋著,使得兩方面的槍手都無法射到車尾巴的后面。當然,短時間內是這樣。
梅和松大喜,一邊感嘆著陳太元的威武,一邊打開車后門取出裝甲。至于陳太元的手炮兒,則交到了劍舞的手中。
陳太元:“一會兒我猛沖過去,先把左后側的家伙干掉,你掩護我。”
劍舞一驚:“開什么玩笑!這里距離那個槍手至少一百米,這么遠的山間路你跑過去,過了懸崖又得爬上對面的斜坡,你完全處在了對方的火力打擊之下。”
陳太元說了不妨,隨后的舉動就讓劍舞愣住了——只見這家伙忽然打開了奪目的遠光燈,正對準了左后方那個槍手所在的位置!
原來車頭調轉之后不僅僅使得梅和松便于在車尾行動,還保證了車頭可以照射對方的眼睛。這就說明剛才陳太元拉動汽車并不只是蠻力,還得精確控制方向,難度豈不是更大?想到這里,梅和松也都再度吃驚。
現在汽車刺眼的遠光燈直射對面,肯定讓那個槍手出現短暫的致盲。就好像晚上在大街上開車,對面忽然一個無良司機打開了遠光燈,你暫時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而趁著這個機會,陳太元如離弦之箭般沖到山路旁的矮懸崖下,到了對面之后又趁勢向上攀爬突擊。這時候,那個槍手也該回過神來了吧?但就算回過神,也不見得猜到陳太元已經沖到他這邊。
而且這個槍手也沒時間做那種猜測,因為劍舞已經在對面開槍了。雖然劍舞那可憐的槍法基本上無法命中目標,但卻產生了不小的威懾力,讓對面那個槍手不得不暫時縮頭防備。
就在這個時間里,陳太元已經非常接近了這個槍手,他甚至能看到對方的模樣——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而且長相是西方人的模樣,抱著一支大口徑的自動步槍正彎著腰轉移位置——原來的位置被汽車大燈照得難受,而且不便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