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愜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沒過幾年,一只喜歡四處蹦噠,到處撒歡放火,也不知是不是發情期到了的妖獸就出現在了俊疾山的范圍內。
山里頭還好一些,這家伙喜歡吃人,還有到處搞破壞,衛允聽到這只妖獸消息的時候這家伙已經在中容國里頭作亂有一段時間了,聽說最近一次出現在俊疾山百里外的城鎮,吃了十幾個人,燒毀了不知多少房屋。
聽說那家伙叫什么赤焰金猊獸,長相兇惡,比虎豹更加駭人,能駕馭妖風,口中能噴出妖火,威力極為不凡。
當然了,以上這些消息都是衛允從集鎮的百姓們口中打聽來的,大多都是從外界傳來的,真實性自然有待考究。
可赤焰金猊獸出現在俊疾山附近確實不爭的事實。
赤焰金猊獸雖然在人間作惡,在人類百姓們眼中是個實打實的惡妖,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個家伙十分忠心于他的主人擎蒼,作為坐騎倒是挺不錯的。
可惜!
衛允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肆意破壞人族城鎮,殺戮吞吃人族百姓,這已經觸犯了衛允的底線,衛允雖然和這些百姓之間沒有什么關系,可大家同樣作為人族,人族之間的互相征伐衛允倒是可以不管,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必然的趨勢。
可若是他族之人肆意殺戮人族百姓,以衛允這種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可忍不下去,非得把這些個家伙都給肅清了再說。
“先生!該吃飯了。”
小院里,白淺做好了飯菜,正將最后一道才從廚房端上飯桌,路過院子的時候順道喊了一聲在院子里躺椅上悠閑的享受嫻靜生活的衛允。
“來了!”
“好香呀!不錯,小白的廚藝又進步了!”早在院子里的時候,衛允就遠遠的聞見了廚房里傳來的香味,不過那時的他在想赤焰金猊獸的事情,這才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白淺淺淺一笑,道:“是先生指點有方!”
當初衛允說白淺一身月白長裙,又忘了自己的名字,不如便先喚她做小白吧!
能有一個名字對于小白而言自然是喜事,而且小白這名字聽著又簡單好記,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衛允進門一看,桌上擺了五道菜,四菜一湯,一大盆米飯,一道白斬雞,一道烤雞,一道宮保雞丁,還有一道蔥爆羊肉和一道白菜湯。
衛允心底悄然嘆了口氣,走至桌邊坐下,自從吃了一次雞肉之后,白淺這姑娘就跟和雞肉杠上了似的,每天變著法的做。
而且在衛允那極為挑剔和專業的評定之下,白淺的廚藝倒是與日俱增,做出來的菜肴勉強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了。
“我瞧著先生已然許久沒有添置新衣了,不若待會兒待我收拾完了屋子,便去替先生量量尺寸,做一件新衣出來?”
正吃著飯,衛允可沒有想到白淺會突然冒出這么些話。
“你要給我做衣服?”衛允有些驚訝的看著白淺。
量體裁衣,一般只有極親近之人才會做的事情,白淺這幾年跟在衛允的身邊,可沒有從衛允處學習這些道德禮法。
衛允雖來自后世,可骨子里卻是個守舊的人,不喜歡后世男女之間那些開放的相處方式,封建禮法當中雖有糟粕,但還是有不少道德禮法是值得提倡的。
白淺如今又是白紙一張,不明男女之別,衛允可沒少給她灌輸這些東西。
可如今白淺卻忽然提出要給衛允做衣服,要做衣服的話,勢必要丈量體型尺寸,二人既不是新婚夫妻,又不是父女兄妹,貌似有些·······
“先生收留小白已有數年,使得小的免受飄零之苦,小白無以為報,唯有替先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償還先生的恩情。”
似乎是怕衛允不同意,又急忙解釋道:“先生不是說過,受人滴水之恩,便當涌泉相報嗎?”
衛允聽罷后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堅持!那也行吧。”
白淺一喜,臉上不禁露出燦爛的笑容來,兩邊的嘴角向上微揚,兩顆雪白的兔牙露出了些許:“多謝先生!”
如今雖已失去了一身法力,可白淺本就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再加上這一笑,簡直有魅惑眾生之態,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此刻便要心神失守,徹底淪陷在白淺的笑容之中,可惜卻遇上了一個將紅粉視作骷髏的衛允。
衛允道:“謝我做什么,你幫我做新衣服,合該是我謝你才是!”
白淺收回了看著衛允的目光,只埋頭靜靜的吃飯,只是嘴角處輕揚的笑意卻怎么也遮掩不住。
晚飯過后,晚霞逐漸退去,暮色逐漸昏沉,還未全黑的天空之上,已有那半輪殘月的痕跡。
屋里已經點起了油燈,白淺拿著一截身子和一桿木尺敲了敲門后便進了衛允的書房。
“先生!”
進門先打了聲招呼。
衛允擱筆自書案后起身,走至白淺身前,“先量哪邊?”
白淺道:“先左手吧!”
從左至右,從上到下。
衛允張開雙臂,白淺拿著繩子和木尺,仔細的記錄丈量著衛允的尺寸。
衛允仰著頭,并未作出什么親昵之舉,自然也就沒有什么香艷的故事發生。
“我瞧先生的衣服不是青色便是黑色,不若這次便給先生裁一件青衣吧!”青衣耐臟,而黑衣,頗受衛允青睞,至于其他那些五顏六色的衣服,衛允也不挑剔。
“你自己決定便是!”
兩人的對話也很簡潔,不過寥寥數語,便已結束。
可白淺走后,坐在書案后的衛允提起筆,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
方才的那一幕,仔細而認真的白淺,不論是神情還是姿態都像極了大周世界之中替衛允量體裁衣的張氏。
“呼!”
原本平靜如水的內心忽然蕩起了些許漣漪,衛允再無心謄錄自己以符道的方式鉆研而出的術法,負手走至窗邊,此時夜色已然降臨,臨近冬日的山風透著幾分寒意,樓下廚房之中的燈火還亮著,裊裊煙氣還在煙囪的出口處升騰。
衛允知道,定然是白淺在燒熱水,雖然沒有了張氏的伺候,可每天早晚悉數已然成了衛允本能的習慣。
以前的時候,衛允嫌麻煩,都是用的涼水悉數,可自從白淺來了之后,尤其是知道了衛允的習慣之后,每天晚上燒水已經成了她必做的事情。
尤其是如今臨近冬日,天氣漸寒。
今夜的月光有些黯淡,倒是夜空之中的星辰頗為璀璨。
也不知那些故人們現在過得怎么樣了。
衛允從來都不是個喜歡傷春悲秋的人,可今日被白淺這么一弄,卻勾起了他對過往的回憶。
大周世界的兩個姐姐,幾個乖巧的外甥和外甥女們,還有溫柔體貼,一直和衛允攜手與共的張氏,還有那幾個乖巧的孫子孫女。
若是幾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一樣的話,只怕現如今衛允連曾孫都有了,可若是流速不一樣的話,如今大周世界又會是個什么光景呢!
還有昊天世界!當初那個在莫干山上教授自己符道,又在魔宗山門之外結廬而居,苦等數年的書癡少女如今又怎么樣了。
在廚房之中一身素裙荊釵的白淺正專心致至的看著灶火,并未留意到旁邊二層閣樓之中的那道有些復雜的目光。
三日之后,又是集鎮開集的日子。
白淺早早的便起了身,做好了早飯之后便提著籃子準備出門。
“先生,今日開集,家里的針線有些不夠用了,我去集上采買一些回來,先生可有什么要買的嗎?”
院子里,衛允正在晨練,聞言想了想,道:“家里的紙用的差不多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時間了,待會兒你去書畫鋪的老李那兒問一問,我預定的生宣到了沒!”
“好的先生!”白淺應下正欲出門,卻又被衛允給叫住了。
“等等!”
衛允轉身進屋,取出修為恢復之后自氣海雪山之中取出的寒英劍,體內元氣涌出,將其變換做簪子大小,走至白淺身前,將其插在白淺的發髻之上。
“聽百姓們說近來附近有妖獸為禍,這發簪算是一個法器,威力頗為不俗,你身無法力,便是有玉虛昆侖扇在手也無法催動,倒是這簪子無須法力催動,在危急之時,自會激發護你周全,你出門的話盡量小心些,就算是遇到了也不要慌張,這發簪自會保你平安,我也會第一時間感知!”
數年的相處,衛允也沒有刻意的在白淺面前偽裝成凡人,衛允隱居于此是為了修行,平日里鉆研符道,打坐冥想練氣的時候也囑咐白淺不要隨意打擾。
還有后院四季初春的菜地和陣法加持的雞舍,這些都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東西。
是以在白淺的眼中,衛允的身份是一個隱居于此潛心修行的修行者,就連修行者這三個字也是從衛允的口中學到的。
“謝謝先生,先生放心,我去去就回,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說罷,便大步出了門。
如若僅僅只是保護白淺安危的話,又何須送出寒英劍,方圓百里范圍之內,只要有修為不超過衛允的仙神妖魔出現,便逃不過衛允的感知,集鎮就在十幾里外,以衛允的速度,瞬息便能抵達,就算是白淺當真遇上了赤焰金猊獸或者別的什么妖獸,也不會有半點危險。
衛允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如今的白淺是否還會如期遇上她的那個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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