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否開始

第 002章 衛父出殯,姐弟相見

躺在床上,蓋著七八斤重的棉被,蜷縮著身子,感受著空氣之中冰涼的寒意,衛允的腦海之中千頭萬緒。

衛允出生在十二世紀九十年代,在大一,也就是十八歲的時候,響應國家號召,應征入伍了,兩年的兵役過后,重新回到了學校,歷經四年剛剛完成了大學的課程。

正要進入社會接受毒打的時候,卻沒有半點預兆的穿越了,別人穿越要么是被雷劈,被電打,或是車禍,說是掉下懸崖,反正都是意外,可衛允,好好的在自己的狗窩里頭睡覺,一覺醒來,上天卻給他開了個玩笑。

可惜了他的八塊腹肌,可惜了他的馬甲線,都還沒來及找幾個可愛的小姐姐深入探討一番,竟然就這么穿越了!

而且還是穿越到了一個九歲的小娃娃的身上,名字雖然也叫做衛允,但身體卻瘦弱的不像話,不過還是衛家是以耕讀傳家,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古代社會也算上是家世清白良善人家。

衛父名喚衛平陽,娶妻徐氏,膝下有兩女一子,長女衛清舒,次女衛清漓,三子衛允,徐氏在生衛允的時候,不幸大出血走了,幸而衛平陽有秀才功名在身,于稻香村中開了一間私塾,家中也薄有資產,倒也沒有虧待幾個孩子。

三個孩子當中,衛清璃和衛允的相貌有幾分隨母親徐氏,相貌只能算是中上,但長女衛清舒的相貌卻是隨了衛平陽,小小年紀便出落得花容月貌,是十里八鄉的一朵花,上門提親的人都快把衛家的門檻給踏破了。

可就在三年前,也就是衛允六歲之時,衛秀才卻忽然倒下了,為了給他治病,兩姐妹耗盡了家中的錢財。

無奈之下,只能將家中的田地發賣了大部分,只剩下六畝為家里提供口糧的良田和一畝旱地以及衛家后院那五分菜地。

原本這些田地于普通人家而言,怎么也夠一年的嚼用了,可偏生衛家還有個臥病在床的衛秀才,在那些昂貴的湯藥面前,衛家僅剩的這一點田地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可衛父的病卻仍然不見起色,每日里仍需要用湯藥吊命,衛家哪里還有這個銀錢,眼看著衛父的湯藥就要斷了。

姐妹二人合計著準備將家中最后那六畝良田賣出,只留下一畝旱地和屋后那半分菜地來維持日常的生活。

再不行,就把家里的院子給賣掉。

恰逢此時,揚州通判盛家王大娘子欲替盛家家主尋一房良妾,相貌出眾,且家世清白的衛清舒便入了她的眼。

權衡再三之后,衛清舒便應下了這件事,尋了個良辰吉日,坐一定粉紅色的小轎,入了盛府。

盛家不僅僅送來了大量的珍貴藥材,又通過關系請了揚州城中最有名的一個老大夫替衛父看診,替衛家解了燃眉之急,還送上良田三十畝,白銀五十兩,另有五匹上好的布匹錦緞。

這樣子豐厚的禮物,就算是普通的富戶娶妻的聘禮也不過如此了。

可惜的是,衛秀才的病就是個無底洞,三年下來,當時盛府送來的藥材和五十兩白銀也早已經耗盡,錦緞布匹也悉數賣了出去。就差把盛府送來的三十畝良田也給賣了。

然而就在三天之前,衛父病的越發重了,于昨日伴晚的時分,衛父在病榻之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終究還是丟下了三個兒女,撒手西去。

衛允年幼,幸而家中有衛清璃打理,還有三十六畝良田出息,家中雖然緊著衛秀才,但日子過得還不算差。

一年前,為了替衛父沖喜,十八歲的衛清璃嫁了人,姓丁,名建,原是陜西華陰人士,帶著雙親逃難至此,戶籍落在了稻香村,佃了衛家的六畝地來種。

可惜他父母也是個福薄的,一家人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兩個老人卻因為一路積勞成疾,撒手西去。

丁健為雙親立了墳,守了一年的孝,一直沒有娶妻。

衛清璃看他老實能干,性子憨厚淳樸,且對父母至孝,便相中了他。

衛清璃沒讓丁健入贅,而是和他商定,若是日后衛允無子的話,便將二人所生的第二子過繼給衛允,以繼承衛家的香火。

至于衛允,自三歲起便開始被衛父啟蒙,天資頗為聰穎,六歲之時,便已經將三字文,百家姓,還有千字文,以及蒙學等啟蒙書籍學完,開始學習論語。

可惜沒學多少衛父便一病不起,整日纏綿病榻,衛清璃一邊要照顧父親,一邊要忙于家中產業,也沒有空閑教導衛允。

衛家所在的稻香村位于揚州西側,距離府城有三十里的路程,村里總共有四十三戶人家,其中大部分都是姓林,只有衛家和其余四戶的幾家是后邊遷過來的。

不過衛父有秀才的功名,又在村中開了私塾,教導村中幼童,在稻香村中倒也頗有些名望。

說到這兒就不得不提一嘴,衛允所在的這個國度是大周,衛允所知的宋朝有些類似,皇帝姓趙,開國太祖也叫做趙匡義,都城是汴梁,也叫做汴京、東京。

北方有契丹,西北有西夏,西南也有幾個小國,也有割讓了燕云十六州的石敬唐,可卻沒有了后周的柴式皇族,自然也就沒有了那一場著名的陳橋兵變,黃袍加身。

時值天下大亂,諸國割據,周太祖趙匡義于河南起兵,先平定了北方,定下國號為大周,而后帶領麾下將士大舉南下,花費了五年多的時間才將南方平定,就在太祖皇帝整合南北之力,想要北上攻打契丹之時,卻因積勞成疾,直接病倒了。

之后的歷史倒是和宋朝有些相似,太祖之弟趙光義即位,號太宗。

皇帝也叫做官家,也同樣的重文輕武,但卻太祖皇帝卻沒有說出那一句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是故大周朝的武將雖然不如文臣那般權柄重,地位卻也不似宋朝那般輕賤,有賊配軍之說。

總之,這就是一個似是而非的朝代,歷史在五代十國末期的時候拐了個彎。

當今之世,除了北邊偶然有戰事發生,整個大周境內,也算的上四海升平,國泰民安。

這些東西,都是三年之前衛父平日說給衛允聽的,可自從衛父重病之后,這些東西也沒人說給衛允聽了。

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江湖,有沒有那些個高來高去,行俠仗義的俠客,有沒有那種逍遙世間,馮虛御風,朝游北海暮蒼梧的仙人。

自原身那里得來的記憶和知識,實在是有限的緊,畢竟原身只是個九歲的小孩兒罷了,一個最遠只去過揚州城的小孩。

雖也跟在衛秀才身邊讀了一些書,完成了啟蒙,但除了啟蒙的書籍之外,讀的都是一些科舉用的四書五經類的書籍。

而那些個游記話本什么的,原身是半點都沒有接觸過的。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也僅限于從身邊人的口口相傳之中得知。

而衛允,折騰了許久,也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穿越了還是奪舍重生,亦或者這本就是自己的轉世,現在不過是覺醒了宿慧罷了。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衛允不是那種鉆牛角尖的人,既然目前弄不清楚,那就這么著吧,日子還得繼續往下過不是。

又一天過去了,在家中停靈了三天之后,由衛允在衛父靈前捧靈摔瓦,將衛父送出了門,與徐氏合葬在衛家的祖墳之中。

衛允也見到了那個記憶之中的大姐衛清舒,一副婦人打扮,比起衛允記憶之中的還要漂亮上幾分。

可惜的是,衛清舒如今是盛府的妾室,不能在外久留,衛父入土之后,便要回到盛府去了。

衛家,堂屋。

姐弟三人坐在屋中寒暄了許久,衛清舒和衛清璃兩姐妹眼里的淚水就沒有停過,待到太陽快要落山之際,衛清舒帶來的丫鬟小蝶躬身到衛清璃的耳旁低語了幾句。

衛清舒眉眼之間的愁緒越發濃郁,看了看外間的天色,又看了看衛清璃和衛允,唉聲嘆道:“時間不早了,我是時候該回去了,而且明蘭還小,放她一人在家我有點不放心。

二妹,允哥兒,日后家中要是有什么事情,就來盛府之中尋我!”

衛清舒入盛府不過三年,且容貌絕美,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頗受盛府大老爺盛宏的喜愛,一年前為盛宏生下一女,名曰明蘭。

衛清璃握著衛清舒的手,淚眼婆娑的道:“姐姐莫要擔心,家中尚有良田三十余畝,吃穿都不缺,你妹夫也是個手腳麻利的,如今父親去了,家中也少了一份開支,我打算等翻了年,就把允哥兒送去讀書,這也是父親生前最后的遺愿了!”

衛秀才的病,是這幾年衛家最大的一份開支,原本也算家底殷實的衛家,也因衛秀才的病,才家道中落,家中長女淪落到給人做妾的地步。

都說寧為農家妻,不做富家妾,說好聽點是妾,說難聽點就是地位高一些的下人罷了,生死都握在主家的手里,只能任人擺布。

看著瘦弱的衛允,衛清舒嘆了口氣,揉了揉衛允的腦袋,道:“允哥兒,自小父親便說你聰慧,日后你定要好生讀書,考取功名,振興我衛家,莫要辜負了父親對你的期望。”

衛允點頭道:“大姐姐放心,允兒定然不復父親和兩位姐姐的期望,用功讀書,光耀我衛家門楣!”

學著衛父所交的禮儀,衛允挺直了腰板,沖著衛清舒躬身拱手,做了個揖禮,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堅定。

清舒欣慰的點頭。

衛清璃又道:“姐姐,家中的事情你無須擔心,倒是你自己,孤身一人在那深宅大院里頭,也沒個依靠,可要當心些才是,莫要中了別人的暗算。”

衛清舒施然一笑:“二妹放心,姐姐省得的。”說起盛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衛清舒的眼中亮起了一點微光,臉上的悲傷也褪去了不少。

姐弟二人將衛清舒送至門外的馬車,看著馬車慢慢遠去,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不舍的回到屋里。

如今的衛家再一次恢復到平靜之中,只剩下衛清璃夫婦和衛允三人,只是,悲傷的氛圍卻還沒有褪去。

這種傷痛,也只能讓時間來慢慢的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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