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紀府,回到寧家,已經暮色時分,太陽徹底沉落在西邊的山頭,只有紅霞染紅了大半邊天,呈現一幅夕陽圖,像是火燒。
晚飯過后,寧采臣、白素素、聶謝、高蘭、寧山、高順、陳宮等幾個寧家主要人物聚集在一起,除此之外,還有王生,此時的王生一身黑衣,給人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昔日書生的弱懦氣質早已消失不見,薩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平靜,臉色也好,眼神也好,都看不出多少情緒,漆黑的眸子若一灣死水,靜的讓人心悸...
看著此刻的王生,寧采臣心中一嘆,仇恨能夠毀了一個人,也能改變一個人,可以想象,當初紀師師的死對王生的影響有多大,恍惚間,當初王生那近乎癲狂的樣子依舊歷歷在目,看到王生的這個樣子,他不知道是好是壞,心里有些不好受,說起來,當初紀師師的死,還是受他牽連。
深吸一口氣,甩掉心中的雜念,看著在場的眾人開口道——
“明日一早我會和公臺率領大軍前往鄴都,你們繼續留在郴縣,等那邊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再通知你們。”
“公子,我和你去。”寧山開口道。
“你呆在家里。”寧采臣道:“和伯平看好家,這段時間太平靜了,算算時間,蜀山、峨眉的人應該早就來了,但遲遲沒有動作,這有些反常,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老師也會留在郴縣。”
“還有,留意一下廣寒宮在梁國的蹤跡。”寧采臣又道,當初在洛水城,和白牡丹結仇,還殺了綠茵,他只知道白牡丹是廣寒宮的人,具體在廣寒宮的地位無從所知,不過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這個仇算是結下了,多半難以善了,必須留一個心眼。
“有三派的蹤跡嗎?”寧采臣看向王生,現在寧家的情報工作就是王生和李然負責。
“廣寒宮的消息沒有,蜀山、峨嵋的還不確定,不過鄴都傳來消息,有兩個道士和兩個女子出現過,就是上次出現在郴縣的那四個人,懷疑是蜀山和峨眉的人,兩個身穿道袍的老者,兩個女子,一個白衣,一個紅衣....”
“鄴都。”寧采臣目光凝了一下,隨后看向王生:“這次你也隨我一起去鄴都吧。”
“諾。”王生應了一聲,隨后又道:“屬下收到情報,裘家和大王子朱弘毅走的很近,上次李權率軍來攻打我寧家,其中就有大王子朱弘毅的在背后的影子,而且李權一直是大王子朱弘毅的心腹.....”
“朱弘毅嗎?”寧采臣的眼中鋼出戾氣,上一次寧家遭劫,是他心中最大的痛,這是一筆血債,必須要用鮮血來洗刷:“無論是誰,別說一個朱弘毅,就是朱稷,我都要讓他血債血償,這次去京城,你去將鄴都的情報收集一份給我,那些對我寧家有敵意的,那些人和裘家走的近,還有參與上次李權對我寧家出手的人,我都要知道,這一次,我去和他們好好清算....”
“諾。”王生應了一聲。
“伯平,陷陣營訓練的如何了。”寧采臣又看向高順,陷陣營,是上一世留名歷史的一支軍隊,在心里,寧采臣也想將高順培養成三國中的那個高順。
“頗具規模,不過,缺少磨礪。”想了想,高順道。
“嗯。”寧采臣點了點頭:“會有機會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諾。”
王生等人應了一聲,各自離去,最后,院子里只剩下寧采臣、白素素、聶謝三人。
“這次進京,可能不會平靜,就不帶你們了,有老師在郴縣,你們的安全,我也放心,等這次事情平定了,我就抽段時間好好陪你們。”
將白素素、聶謝一左一右攬在懷里,低聲在兩女耳邊輕聲道。
“嗯。”
兩女應了一聲,一左一右將頭埋在寧采臣的懷里,不過下一刻,兩女都是臉色一紅,感覺一只爪子已經伸進了自己的衣服中。
翌日,晨光破曉,早晨的霜霧還沒有散去,天氣冷冽,一縷陽光從東邊的山頭上射下來,照射在晶瑩的霜露之上,折射出多彩的光芒。
北山道,馬蹄聲陣陣,一支龐大的軍隊出現在官道上,宛若一條長龍,繡著“梁”字的金龍戰旗在晨光下格外耀眼,正是從郴縣出的梁軍,寧采臣騎著戰馬走在大軍的最前面,此時的
他換上了一身銀白色戰甲,后背連著白色披風......
“此次進京,公臺有什么看法。”寧采臣問身邊的陳宮:“蜀山、峨眉遲遲沒有動靜,這有些反常。”
“如今大世,宗門復出,三大圣地,七大宗門高高在上,蜀山劍宗還有峨眉都不是容易對付的實力,也注定不會與我們善了,現在卻遲遲沒有動靜,卻是耐人尋味。”陳宮眼神微凝。
“會不會是因為洛水城一戰,將軍的實力傳開,讓蜀山、峨眉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動手。”楊鳳插口猜測道。
“有可能。”陳宮點了點頭:“主公這次前往鄴都,務必多留意裘家。”
“嗯。”寧采臣目光一凝,看著陳宮。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不想讓主公活下來的,除了蜀山峨嵋之外,朝廷恐怕也有不少,裘家必定是當其沖,欲除主公而后快。”
“要我說,我們直接去將裘家給平了。”左校開口道,眼中露出一絲不屑:“當今梁國,陳彥已死,誰還是將軍的對手。”
左校說話很不客氣,甚至有些肆無忌憚,如果是其他人,絕對不敢說出這么大膽的話,但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們跟隨寧采臣,對于寧采臣的想法,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們心里卻是明白得很,不過心里并沒有什么不適,反而更加堅定了跟隨寧采臣的心思,事實上不僅僅是他,楊鳳、張白騎也是如此,三人本來就是黃巾軍出身,是叛軍,對梁國可沒有什么歸屬感,反倒是寧采臣,現在梁國,陳彥已死,誰人可阻擋寧采臣,三人跟隨寧采臣,一當成事,更是從龍之臣....
“蜀山劍宗,當世三大圣地之一,相傳門內元神境界的大修士就有好幾位,實力勝不可測,西楚、強漢都要忌憚三分,峨眉雖然不如蜀山,但是也實力深不可測,如果這兩大勢力和裘家聯合在一起,要對付將軍的話,還是心為上....”這時候,薛貴開口道,算起來,他是梁國的將領,不過現在也隱隱有以寧采臣為的意思。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蜀山、峨眉真的和裘家聯合在了一起,那就一起殺了。”
寧采臣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下面傳來消息,三日前,寧采臣已經離開郴縣了,大概還有五六日就要到鄴都了。”鄴都,裘府,裘明海握著手中的信箋,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終究要來了,寧進之。”
“父親在擔心嗎。”裘千葉一身白衣,看起來溫文爾雅,長得很枯,劍眉心目:“這次有清虛、清華兩位道長在,任它寧采臣戰力通神,難道還能翻天不成,上次洛水城一戰,也不過是紀原最后趕到,否者寧采臣早就死在黑山老妖和樊噲手下,這次紀原在郴縣,寧采臣可就一個人....”
“不要寫任何人。”裘明海皺著眉頭道:“那個層次的人物,不是我們可以理解,如果這一次寧采臣逃脫,我裘家就是滅頂之災。”
裘明海開口,他依舊不放心,怕出現意外,實在是前幾次的遭遇,無論是李權率兵去攻打寧家,還是洛水城之戰,本來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但結果每次都是朝著他不想看到的結果展,寧采臣不僅沒有死,反而成長到了他裘家都要畏懼的存在,不得不與蜀山、峨眉聯手。
“那就不給他逃生的機會,要么不動,動則必殺。”
裘千葉眼中迸出凌冽的殺機。
“老爺、老爺,王宮來召。”就在這時,門外響起管家的聲音:“宮里傳來消息,王上病危,剛剛暈倒在御書房,大王子叫大人進宮...”
“王上暈倒了...”
裘明海和裘千葉兩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