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逢君

第167章 扎了他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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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陽王不是來劈柴的嗎,還不趕緊開始。”裴琰掃他一眼,抬步走向了蘇禾。

“你還使喚起本王來了?”蕭緒冷笑,手摸到腰上的玉如意,五指緊握住,拔出來就想往裴琰頭上砸。

這玉如意里面有機關,一頭裝了毒刺,一頭鏤空裝了藥粉,只要敲中裴琰的腦袋,就夠裴琰喝一壺的!

他這還是學的蘇禾的小金鏟。那日蘇禾用小金鏟敲他腦門的時候,他一眼就看中了,心中還美滋滋地想,他就得用玉來配她的金鏟!所以第二日他就讓人雕了一只玉如意,這幾日,他一刻不停地在手里轉動,已經使得是爐火純青!

蕭緒眸子里閃著冷光,嘴角已經勾起了壓都壓不住的興奮笑意。

突然,裴琰轉身看向了他,似無意一般,手掌往他胳膊上拍了拍,揚聲道:“對了,敬陽王沒有刀,給他一把刀。”

蕭緒被拍得胳膊往下一垂,剛按出來的機關毒刺直接刺進了自己的大腿……

他臉都綠了,飛快地推開了裴琰,怒斥道:“不需要!”

得趕緊吃解藥,吃了解藥,毒就不會發作!

蕭緒又瞪了一眼過來遞刀的張酒陸,大步走到了那堆木柴前,裝模作樣假裝去拿柴火,趁著眾人不注意,從懷里摸出了解藥。

拇指抵開瓶蓋,解藥倒進手心。

呼,他松了口氣,捏著解藥就往嘴里塞。

“敬陽王,給你刀。”張酒陸過來了,大大咧咧地把刀往柴火上用力一拍。

蕭緒嚇得一個哆嗦,解藥從手里飛了出去,和柴火一起滾了一地。

“狗東西,誰許你過來的?滾滾,離本王遠一點。”蕭緒臉又綠了,這回是因為中毒變綠了!他感覺一身火燙,心知不好,趕緊扒拉著柴火,從里面找解藥。

“王爺。”隨從們發現他臉變綠了,趕緊跑了過來。

“解藥掉柴火堆里了,趕緊找。”蕭緒忍著氣,急聲呵斥道。

隨從們不敢怠慢,趕緊搬開柴火堆,在里面找起了解藥瓶子。

張酒陸撿起被他掀到地上的刀,嘟嘟囔囔地回到了灶臺前。

“大人,蘇姑娘,這敬陽王怎么跟條瘋狗一樣,逮誰咬誰!啊呸,晦氣!”

裴琰掀了掀眸子,淡聲道:“不必理會,你把手洗洗干凈,做事。”

“是。”張酒陸把刀掛回腰間,挽起袖子去洗手。

“張侍衛你是去挖煤了嗎?你胳膊怎么這么黑?”宋秋祥給他舀了一瓢水過來,看到他兩條烏漆漆的胳膊,錯愕地問道。

“嘿嘿……”張酒陸心虛地看了一眼裴琰,把袖子又放了下來。原本裴琰讓他洗個澡再來,可他餓了,所以先去吃了碗臊子面,待吃完面就沒時間洗澡了。

“拿這個擦擦。”宋秋祥拿出自己的錦帕給張酒陸。

張酒陸捏在手心里,小聲道:“別,等下弄臟了,可糟踐這么好的東西了。”

“一塊帕子而已,用吧。”宋秋祥臉紅了紅,埋著頭走開了。

“用吧。”蘇禾轉過頭看他,促狹地說道:“平常也不知道吃了她多少好東西了。”

張酒陸又憨笑起來,小心地把帕子浸進水盆里,溫柔地擰了水,這才捧到臉上輕輕地擦了起來。

“沒出息的樣。”裴琰罵了一句,挽起袖子,站到了蘇禾身邊:“我做什么?”

“當門神就好。”蘇禾看看他的胳膊,洗得干干凈凈,青筋順著他的胳膊有力地鼓了起來。腕上扣了一只金澄澄的手環,有兩指寬。

“手上也受傷了?”她壓低了聲音,手肘在他胳膊上輕輕蹭了蹭。

“小傷。”裴琰眸子低下,看著她沾滿面粉的小手在面團上揉動,啞聲道:“我來揉面吧。”

這雙小手,揉面多累啊。

“你揉不好。”蘇禾搖頭,貴公子哪里干過這種活,千萬別把她的面給揉毀了。

“有何揉不好的。”裴琰不信,抓過面團說道:“你指揮就是。”

蘇禾看著他十根修長的手指掐進白白胖胖的面團里,幽幽嘆了口氣:“大人,這是面團,不是蘇禾,你別這么掐行嗎?”

他這掐面團的樣兒,真像極了平常掐她臉的樣子。

裴琰:……

“那如何揉?”他轉頭看向蘇禾,長眉微擰,一臉誠懇。

“學著。”蘇禾把面團拿回自己面前,手掌摁在面團上,小聲道:“要用巧勁。”

裴琰看了一會,學著她的樣子揉了起來。

“大人真厲害。”蘇禾笑瞇瞇地夸道。

“不過揉面而已。”裴琰頗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

“大人,在比試呢。”張酒陸看不下去了,湊近來提醒道:“對面已經做好兩道菜了。”

裴琰刺了他一眼,小聲罵道:“劈柴去,用你在這里多嘴。”

“大人真是兇得很。”張酒陸又嘟嘟囔囔著走開了。

遠遠的,李慈站在樹下看著,視線在裴琰身上定了一會,又去看蘇禾腳下的桌子。案臺鋪了布,看不到她腳下的那條死蛇。

“殿下,這蕭緒又不要臉又不怕死,還真跑去找蘇禾了,他也不怕裴琰殺了他。”隨從厭惡地說道。

“有他拖著裴琰也不錯。”李慈皺起眉,小聲道:“我們去后山看看,到底有沒有蕭緒說的毒蛇,裴琰臉上的傷也古怪,他怎么可能輕易被人傷到,何況傷的還是臉。”

“別是蘇禾抓的吧?”隨從看著裴琰臉上那道傷,撇了撇嘴。

“你說什么蠢話,你看不出蘇禾看裴琰的眼神,她能舍得抓?”李慈眉皺得更緊了,他身邊的這些人太蠢了,蠢到他真想一巴掌把他們全扇去天邊,再也不想看到他們。

可李慈不是不想找聰明人在身邊侍奉,他是怕聰明人難把控,會背叛他。在愚蠢和難控之間,他只能選擇忍受愚蠢。

“慈王殿下,太子來了。”這時一名隨從快步過來,俯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他的人已經去了后山。”

“這地動果然不同尋常,這么大的雪,把他都招來了。”李慈眸色一沉,拔腿就走:“走,去看看。不管何事,不能讓他搶了功!”

廊亭里。

鄭王妃和周王妃看著蘇禾這邊的狀況,神情都有些復雜。

“這裴琰真是鬼迷心竅,滿京城多少名門淑女他不要,非要這么個刁鉆粗俗的丫頭。”周王妃捧著茶盞,一臉不屑地嘲諷道:“這丫頭還很貪財,當時誆了我足足一千兩。”

“周王妃,這一千兩,不是蘇姑娘治馬的報酬嗎?”李慕憬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廊亭外面響了起來。

周王妃臉色一變,和鄭王妃對視一眼,趕緊站了起來。

廊亭外,李慕憬大步走了進來。他今日穿了太子的蟒袍,披了件紫狐皮的披風,身后的隨從給他撐著傘,但他肩膀上仍是堆了一層白白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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