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獨孤劍圣愣神的時候，戚楓趕快岔開話題，“咳，對了，剛才我說到哪了？哦對！我去了十年前見過趙靈兒姑娘她娘、你們的上任大祭司巫后娘娘。”雖然沒什么旁證，但很奇怪的所有人都沒有再對戚楓的話表示什么懷疑。可能是戚楓的語氣理所當然包含著強大自信，也有可能是獨孤劍圣被一句話噎得現在還說不出話來的榜樣作用。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戚楓隨便一句話里頭的信息量就大得嚇人，細思極恐，大家的腦子現在都處于高負荷半迷糊狀態。

反正沒人反駁就好。

戚楓先對著趙靈兒和蓋羅嬌替石長老辯護起來：“其實要說起來，這個石老頭當年還是助了我和巫后娘娘一臂之力的。要不是他暗地里反水，把天蛇杖托我帶給巫后，當時我跟巫后連跳水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拜月教主帶人堵在地牢里頭干掉了。”

石長老聽著戚楓講起十年前的事，百感交集，最后化為一聲長嘆。搖頭不語。

趙靈兒年紀小心又軟，聽戚楓這么說，不由帶著點歉然的瞅瞅石長老，聲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錯怪石……長老了。”剛才肅殺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又變身成個鄰家小蘿莉的樣子

好吧雖說誰家隔壁的小蘿莉也不能光著上半身只用頭發擋著走然后拖條大尾巴蹲你前頭。人外娘這種事物，這還是戚楓第一次親眼看到。

“沒錯！”戚楓點點頭，反手把石長老拉到近前，拍拍他的肩膀，老氣橫秋道：“所以當時老石最多也只不過是‘不作為’，其實還是個可以挽救的好同志。他對你爹你母親也算是忠心耿耿，不過你爹跟你母親掐起架來，他有什么辦法？所以怪來怪去主要還是你爹糊涂。”

石長老被個小年輕跟個后輩似的評頭論足，一臉的不自在，不過對方還是在幫著自己說話，自己又不好在儲君公主面前炸刺，心里這個別扭。不過最后想想戚楓這家伙能在各個年代里自由穿行，和上上輩的人都有交情，這年紀輩份倒底算是多大還真不好說，這樣心里才順了點氣。對著趙靈兒彎腰行禮道：“當年王命難為，請公主殿下恕罪。”

戚楓又指著蓋羅嬌和趙靈兒道：“其實這事兒你們自己也有責任。我記得女媧也是上古神靈，你們白苗也大張旗鼓地祭拜女媧娘娘，那人首蛇身像在神殿里到處都是，但為什么大祭司是正經的女媧傳人血脈，你們非要藏著掖著，搞得好像會變身就見不得人一樣？”

“啊？呃？”蓋羅嬌一下子被戚楓問了個措手不及，“這個……呃……對哦，這是為什么呢……好像從我記事起就是這樣子的。”

咳，還是個歷史遺留問題。

蓋羅嬌難得不好意思一下：“我只是個將軍……神殿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結果趙靈兒發話了：“這個好像是外婆定下的規矩，不許族人透露她的身份……至于為會么，我也不知道了……哎，你不是見過外婆么？”

啊？紫萱定的規矩？

戚楓抓抓下巴想了想，紫萱好像是利用女媧族后代不長大自己就不會變老的特性，把女兒封印了起來，然后自己一直以年輕的樣貌生活在人世之中。成天沒別的事干，就跟白娘子找許仙一樣，滿世界地找徐長卿的每一世轉世，然后巧遇結婚……嗯，不生子。

啊……話說回來徐長卿這是被坑了多少代斷子絕孫了？咳咳咳……戚楓覺得再想下去自己一歪頭里面就能倒出水來了。還是打住。

反正，這應該就是紫萱為了跟徐長卿玩那個三生三世的把戲才搞出來的事情。徐長卿和紫萱這兩個人坑來坑去玩得真y啊。

“好吧，其實你那外公外婆也都挺不靠譜的。”戚楓只能這么總結了一下。

蓋羅嬌挺大方地一伸手，對石長老道：“剛才是個誤會，多有冒犯。”

石長老跟她握了一下，算是冰釋前嫌。“既然如此，蓋將軍應該是同意我帶公主殿下回南詔的事了吧？”

“什么？”蓋羅嬌柳眉一豎：“你當年護不住巫后娘娘，我只當你有心無力，非你本意，怪不得你。但現在你還要帶著本族祭司去南詔送死？我族絕不答應。大祭司大人必須和我們回大理城！”

咳……這特么又回到原點了。

這邊爭執未下，獨孤劍圣終于回過神來，伸手一指，怒道：“何方妖孽，在此蠱惑人心？！”

戚楓被嚇了一跳，蠱惑人心？回身看看獨孤劍圣，愣愣用手指著自己鼻子：“說我？”這年頭忽悠犯法？還妖孽，好大的帽子，話說吹牛還用不著關鎖妖這么嚴重吧？

獨孤劍圣一皺眉甩甩手指，“不是說你！”戚楓連忙往邊上一閃，順著他的手方向看過去，咳，你說趙靈兒啊。咳人家變身那么長時間了你現在才發現這是什么眼神吶？

哎，等等，你還想把人關鎖妖塔里去？

獨孤劍圣指著趙靈兒怒道：“邪魔外道，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正在爭執不下的蓋羅嬌和石長老突然一起蹦出來：“你說什么？你老小子再說一遍。誰敢動本國公主殿下（本族大祭司大人）？！”

獨孤劍圣哂道：“蠻荒小國，受妖邪所惑，也不奇怪。你二人速速退下，不要自誤。”說著右手捏個劍訣，背上長劍鏘的一聲自己從鞘中飛起化作流光落在掌中。

戚楓算是看出來了，這又是一個專程來搗亂的。你說這些個還算是正派的人物怎么一個個都這么喜歡窩里斗呢？就偏偏沒一個想著去找拜月教主麻煩的。

“停停停停停！”戚楓連忙阻止打斷獨孤劍圣在那里吹水，不然就真打起來了。今天這和事佬真是要做到吐。“這位趙靈兒小姑娘是女媧后人，女媧你總知道吧？就是造人補天的那位大神，所以人家不是什么妖怪。你別太激動了。”

“造人補天？哼！一派胡言！諸天眾神里哪有這一位？”獨孤劍圣一揮手，憑空就涌起層層氣浪，把戚楓往邊上一推。

八卦鏡立生反應，化作黃芒護在身前，然后戚楓只覺得腕上豹牙手環一陣發燙，兩道青氣繞體而轉，天蠶道袍鳳紋披風皆無風而動，腳下龍鱗靴也像有生命一般牢牢抓住了地板。再加上戚楓自己龍象般若功三層千斤之力一沉，站得四平八穩，楞是一絲沒動。

“哦？”獨孤劍圣也覺得驚訝，自己這隨手一揮也有三成力道，沒想到竟連個后輩也沒能推動。“小伙子功力不俗，但與妖孽為伍必然自誤前程。”

“得了吧！你再給我裝！”戚楓也來氣了：“一口一個妖孽，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女媧后裔！你們蜀山欠人家多大的人情，說忘就給忘了？”

“此話何解？”獨孤劍圣皺眉道。

“你就說你想把這個小姑娘怎么辦吧？”

獨孤劍圣撫須道：“自然是打入鎖妖塔中，令其永世不得出塔，為禍世間。”

戚楓也不給他好臉色，直呼其名：“獨孤宇云！難道徐長卿沒有告訴你，你們蜀山的鎖妖塔是一個女媧苗裔賠上性命融合五顆靈珠給修好的？”

“啊？”獨孤劍圣大驚。“你說什么？”

“人家外婆拼了命幫你們修好了鎖妖塔，你現在要抓人家外孫女扔進去，你說你辦事還能更操蛋一點么？”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