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夢魘

盡管墮落在城市的最陰暗之處，方素依然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沒有一個孤兒，甚至這個城市沒有一個孩子的眼睛比她更明亮，就像是兩顆美麗的鉆石，又像是天空中最明亮的星！

有幾個孤兒很喜歡她的眼睛，用偷來的食物向她求愛，卻被拒絕。

方素總覺得她不應該屬于垃圾堆，她向往更好的生活，她想要陽光，想要過上人的生活！

可是，夢魘卻沒有預兆的降臨了！

劇烈的疼痛，可怕的黑暗，滿臉的鮮血，方素驚恐的慘叫著，撕裂了黑暗的風和夜。

耳邊傳來獰笑，方素用僅剩下的一只眼睛看到一群惡棍的嘴臉，其中一個家伙手里還提著一把尖刀，刀尖上戳著那顆血淋淋的眼睛，正是她的！

惡棍的身旁，還站著一個之前求愛被拒絕的孤兒，他正笑著數錢。正是他欺騙了方素，把她帶到了這個黑幫的聚集地，將她賣掉了。

“嘿嘿，我本來想挖掉她的兩只眼睛，再讓她去乞討賺錢，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黑幫頭領懶洋洋的道：“她的眼睛很漂亮，留下一只的話，可能會讓那些有錢人更加憐憫！”

“老大說的沒錯，先留下她一只眼睛吧。如果不行，以后再挖掉也沒問題！”拎著尖刀的惡棍笑道：“對了，用不用在她臉上也來幾刀？”

“你看著辦吧。”黑幫頭領無所謂的擺擺手：“這種小貓小狗的處置，就不用問我了！”

那惡棍就甩掉刀尖上的眼珠，一步步踏著臟水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比劃道：“就在你臉上打個叉吧，再用火燒一下！絕對會非常非常慘。你以后就是火災里逃生的小孩，被燒傷又失去了眼睛，有錢的少爺小姐們就喜歡聽這種悲慘的故事，一定會大把大把賞你錢的！”

看著那惡棍越來越近，方素幾乎忘記了失去眼睛的疼痛，發出了有生以來最大聲的尖叫，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片血泊當中，四周都是殘肢斷臂，沒有一個活人。

黑幫頭領被切割得七零八落，四肢全都被硬生生的拗斷，再活活的插進肚子里，死的奇慘無比。

挖掉方素眼睛的惡棍則張大著嘴巴，尖刀從他的嘴里捅進去，一直插進喉嚨里。更恐怖的是，他的兩只眼珠都被摳了出來。

其他黑幫分子也都死了，脖子統統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扭斷成麻花的樣子。

還有那個賣掉了方素的家伙，他渾身上下的骨頭被一節節的捏斷，整個人變成了一灘肉泥。當方素醒來的時候，他竟然還沒有死，驚恐的看著方素，喉嚨里發出幾聲嘶啞的慘叫。

方素緊緊盯著那家伙，忽然覺得眼睛一疼，一道光芒猛地從她空蕩蕩的眼窩里射出去，化成一道璀璨的光束，狠狠的刺在那家伙的頭頂。

然后方素就看到那家伙的腦袋如同一個爛西瓜般的爆開，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這是怎么了？”方素驚恐萬狀，她感覺到自己擁有了某種神奇的力量。那種力量就藏在她的空眼窩里，隨時都能釋放出可怕的力量，將一切都毀滅！

巨大的痛苦和失去，隨之而來的又是驚奇的發現和收獲，悲歡交加之中，方素睜著僅剩下的一只眼睛，忍受著身體上的巨大痛楚和心理上的莫名恐懼，呆呆的看著這殘酷又殘忍的世界。

就在她快要瘋掉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后，用悲憫的語氣道：“可憐的孩子，就像是一只迷失在黑夜里的羔羊。你愿意追隨光明，信奉神靈，永享喜樂嗎？”

方素茫然的回頭，就看到一張令人敬畏的臉孔，那上面散發出光明的召喚，就如同黑夜里的太陽！

她口中發出不可置信的喃喃聲，宛若絕望的溺水者忽然抓到一根稻草，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匍匐在那人的腳下，發出一聲乞求。

“我愿意追隨光明，信奉神靈，請神賜予我力量！”

跟隨著方素的記憶，高遠幾乎一瞬間就回憶了方素的一生。他這才知道方素曾經是一個可憐的孤兒，每天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才知道方素的眼睛是被一群殘忍的黑幫挖掉的。

而方素被封鎖的那段記憶，正是眼睛被挖掉前的一天。她日后無論如何苦思冥想，都想不起那天究竟發生了什么，又為什么會鬼迷心竅的跑到黑幫的地盤去。

就算她日后成為了啟蒙者的十二圣子之一，再也不用為吃飽穿暖而發愁，依然難以忘卻那段痛苦的回憶。

她想要知道，真相究竟如何，那段記憶又去向了何處！

如今，高遠正面對著那段記憶上的封鎖，想要解開這個謎團。

封鎖記憶的是一種奇特的力量，正反十二道幽暗的光芒將記憶團團捆住，和神魂的其他部分隔離，也就讓方素無法接觸到那段記憶。

高遠環繞著那段記憶轉了幾圈，他不知道該怎么解決。

這種封鎖，應該是有解除方法的，可只有那個動手的人才會。這就像是破解一個密碼，如果不知道密碼是什么，那就只能用其他方法。

有一句老話叫“一力降十會”，高遠想了想，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天魔移魂本來就是高遠改進的一門針對神魂的強大功法，正好有方素這個試驗品，不試試就太可惜了。

至于試驗會有什么后果……高遠只能保證不把方素變成行尸走肉。

醞釀了一下，高遠動手了，天魔移魂猛地化作一道驚雷，狠狠的轟擊在那段記憶。

記憶上的封鎖猛地震蕩了一下，十二道幽暗光芒閃爍起來，很快變得暗淡無光。

高遠得到了鼓舞，又接二連三的轟擊下去。

當初封鎖記憶的人大概沒想到會被人發現，更沒想到會有人擁有如此強悍的神魂功法。

盡管封鎖做的很精巧，可在高遠連續的轟擊下，很快就支撐不住，轟然破碎。

封鎖分崩離析。

里面壓制的記憶立刻彌漫出來，迅速的融入到了方素的神魂中！

這一刻，方素和高遠同時看到了那團記憶中所記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