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黎家。
黎家別墅燈火通明，往常要到凌晨才能結束工作回家的黎潤白破天荒的在五點半就進了家門。
一進門，看到正在客廳沙發上低聲說著悄悄話的黎曼殊和秦柒，心中復雜的滋味涌上心頭，黎潤白真想找個人狠狠打一頓。
“爸……”黎曼殊一臉犯了錯誤等待懲罰的模樣，悄然起身。
“黎叔叔。”秦柒站在一旁，她換了女裝，嫵媚動人，美貌不輸給黎曼殊，又有一股勃勃英氣。
想當年兩人還是小女孩的時候，整天一起玩，就是遠近聞名的兩個美麗的小公主，如今雙雙長大，一個美艷動人，一個英姿颯爽，果然是從小美到大。
“秦柒回來了……你爸爸怎么樣？”黎潤白勉強擠出個笑容，卻沒理女兒。
“他還是老樣子，工作狂。”秦柒道。
黎潤白道：“你平時要多提醒他，不能太辛苦了。過陣子來京都，工作會更多，一個人的精力再強也是有限的，總不能什么事都一個人做了。”
“爸你還不是一樣。”黎曼殊道。
黎潤白掃了黎曼殊一眼：“你是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唄……”黎曼殊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一點都沒扭捏道：“我和高遠正在談朋友。”
黎潤白深吸一口氣：“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黎曼殊沒回答，這個態度其實已經是回答了。
黎潤白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雖然已經從小許的報告中猜想到，可從黎曼殊的態度里得到回答，還是令他心碎。
“你……你……你讓我怎么說你！”黎潤白真是氣壞了。他倒不是那種迂腐的老夫子，只是心疼女兒這么輕易就把寶貴的東西交出去，要是碰到渣男怎么辦？
當爹的，無論女兒多大，總是當成寶貝一樣看待。不忍心看女兒受任何的苦，也不忍心看女兒掉一滴淚。尤其是對女兒的戀愛，每個當爹的不擔心不害怕？
遇到一個好男人，會幸福一輩子。遇到一個渣男人，也會帶來一輩子的痛苦回憶。每個當爹的只恨沒有通天徹地的手段，不然一定要把接近女兒的男人們挖個底朝天，通過考驗才能追求自己女兒。
別人沒有那種能力，黎潤白有啊，所以他才讓小許去調查高遠。
結果查來查去，黎潤白發現，這個高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啊。
小城出身，父母雙亡，年少波折，沉寂數年，一鳴驚人，大考發威，獨占鰲頭，高遠這些經歷很容易就查到。
最年輕的執業藥劑師，五虎斷門拳拳法發明人，京都工程師協會會員，曼殊沙華俱樂部老板這些身份，費點力氣也能查清楚。
但還有很多籠罩在高遠身上的謎團無法解開。
軍方為什么對高遠那樣在意？
李東安向闊海糜應天怎么都圍著高遠轉？
勢不兩立的《武道》和《武者之路》編輯部怎么都跟高遠如此親密？
田園長孫可商文遠辛中正等大人物為何推崇高遠？
前陣子段玉山為什么連獨子都能放棄，也不敢得罪高遠？
種種迷霧，居然連綽號“從不失手”的小許都解不開。
那是黎潤白第一次覺得高遠很有威脅，這種威脅不是來自生活中或是商業領域，而是有一種女兒要被搶走的直覺！
這才沒幾天，黎潤白的直覺就應驗了。看著黎曼殊臉上那種“我沒做錯，我就是喜歡”的表情，黎潤白有種最心愛的東西被人搶了去，再也找不回來的痛苦。
黎潤白氣的嘴唇發紫，臉色鐵青，沉吟幾秒鐘道：“你跟到書房來，好好說說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洪山縣，北琴海，湖畔酒店。
高遠拿著一疊紙道：“諸位，這里是我新寫好的論文，請諸位看看啊。有什么意見，看完之后可以一起討論。咱們今天暢所欲言，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千萬別藏著掖著。”
說著，高遠就讓黑寡婦把論文發給眾人。
論文總共就兩頁紙，大家接在手里，卻覺得沉甸甸的，尤其是看到論文的題目之后，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論高武的第一個境界：刻意》
“這是……說高武的？”長孫可手都在抖。
商文遠也驚道：“高遠，你這兩天就在寫這篇論文？”
其他人也是臉色各異，捧著兩頁紙，竟然想要去洗洗手再拜讀。
大家也終于明白，高遠為什么說請大家一起見證歷史。
如果這篇論文沒有什么原則性問題的話，那就是歷史上第一篇系統性討論高武世界的論文，無論對錯，都已經創造了一座里程碑。
“大家先看看吧，有什么話，看完再說。”高遠道。
于是眾人都埋頭去看，如同小孩子吮吸母親的一樣，貪婪的看著每一個字。
餐廳里，一片寂靜，只有翻頁的聲音和微微的喘氣聲。
除了高遠，包括劉威和黑寡婦在內，所有人都在仔細的研讀論文的每一句話，有人眉飛色舞，有人緊皺眉頭，有人絞盡腦汁，有人冥思苦想。
十分鐘過去。
二十分鐘過去。
足足半個小時過去，這么長一段時間，沒有一個人說話。短短三千字的論文，也沒有一個人看完。
畢竟只有三千字，閱讀速度快點的人，幾分鐘就讀完了。也并非這篇論文晦澀難懂，高遠從頭到尾沒用過任何一個生僻的詞語，就算是小學生都能通讀一遍。
但這篇論文里蘊藏的理論深意，卻重重的震撼了每個人的心，讓他們必須一遍又一遍的研讀，確保讀懂每一個字的內在含義，才敢說讀完了。
三十分鐘之后，終于有人抬起頭來。
是長孫可。
所有人當中，長孫可的武力境界最強，按照高遠的評價，別的窺虛高手只是看到了虛的存在，而長孫可經歷了數個日夜的湖中行走之后，已經觸摸到了虛的存在。
可以說，在境界上，長孫可高出其他人一籌，所以他也是第一個看完論文的。
“你居然能把莊子的哲學理念和虛聯系在一起，這是你早就有的想法嗎？”長孫可不可思議的問。
其他人聞言，都看向高遠，想知道答案。
高遠就有點不好意思的道：“這其實要感謝黎曼殊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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