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掛在咖啡廳后門的鈴鐺發出了悅耳的聲音提醒著老板顧客上門。

“歡迎，請里面坐。”身著女仆裝的服務員躬身成九十度歡迎剛剛進店的客人。這座名為貓女仆的咖啡廳在S市還是相當有名氣的，主要原因還是其相當有特色的女仆裝服務員，無論姿色還是身材都是上上之選。

這也讓這座咖啡廳成為了小資單身狗與宅男的天堂所在，什么你說為什么宅男后面沒有單身狗？拜托你有見過有對象的宅男嗎？總之這類人很喜歡在這里聚會，還有些不良大叔經常打著取材的口號在這種地方一坐就是一下午。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剛剛進來的家伙就是一名標準宅男打扮的家伙，慘白的臉色顯然是長期得不到陽光的滋潤，發福的身材讓他一步三喘，印著各種蘿莉的T恤更是出賣了這個二次元生物的性取向。

“請問先生要喝點什么，”雖然對方的顏值很低，也不像是富二代。但是良好的素質還是讓女仆店員一絲不茍的進行著服務，“或者可以跟我說說您的星座，今天的女仆長會為你量身定制一杯適合您運勢的咖啡歐。”

對于這家店鋪早有耳聞的“胖子”還是暗自點了點頭，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除了店員的素質之外，店家的營銷手段更是出類拔萃。

對于第一次來的人或者僅僅是前來瞻仰一下風采的游客，這種選擇題式的問答比單純的點單要來的更加容易讓人接受且具有親和力。相信那些原本沒有消費打算的家伙也會想要嘗試一下“適合自己運勢”的定制咖啡。

對于具有選擇恐懼癥的人來說更是一種福音。當然你獲得了心靈上的滿足，商家就獲得了經濟上的補償，定制顯然會比量產的更加昂貴，同樣的咖啡豆卻能賣出更高的價格，雙贏沒毛病。

“拿鐵，謝謝......”可惜今天“胖子”沒有研究女仆咖啡廳經營策略的時間，微微掃過咖啡廳內的眾人，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我約了人。”

乖巧的女仆微微點頭，這位顧客的形象相當突出即使人滿為患的時候她也不會記錯，所以只需要待會將咖啡奉上即可。

須臾，“胖子”就坐到了一名頹廢大叔的面前。嘴巴里叼著一根燃燒了一半的香煙，發型很亂的大叔正敲打著一臺樣式老舊的筆記本“哆，你就是來買東西的人？”抬起一只眼皮，頹廢大叔問道。

“是我......”這位胖子自然就是蕭公舉了，今天來到貓女仆咖啡廳的目的也很單純，就是為了他幾天后的計劃做準備。

當然今天來到這里也是化了妝了，涂抹了厚厚的粉底的臉瞬間胖了一大圈，過多的附著物將他面部的表情變的僵硬異常。不過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也可以解讀為緊張二字。

寬大的外套之中被塞入了很有分量的填充物，這種類似硅膠材質的東西即使在與人近距離接觸之中也不會讓人產生懷疑。簡單點來說，現在蕭公舉就算跟人撞到一起，對方能夠感受到的也僅僅是他身上類似肥肉的物質而已。

這就是入門級的化妝術！宗旨就是為自己創造出新的特征，來掩蓋自己本來面目。很簡單卻十分有效，特別是對于陌生人來說......即使不使用變聲器，再次見面也不會產生絲毫懷疑。

“哆，先說最近在搞裝修工程的單位很多，每一家情報的價格也不相同，”猛唑了一口嘴巴里的香煙，頹廢大叔將煙頭狠狠的按在了煙灰缸里。

貓女仆咖啡廳是分為吸煙區與非吸煙區的，深處吸煙區的兩人就像身處云中幻境，有種練功修仙的感覺，“這里是地圖，有紅點標注的地方都是這個月要搞工程的單位，有大有小，你先看好我再報價。”

頹廢大叔的動作很麻溜，準備也很充分，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了。蕭公舉原本略微有些擔心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這人是個老手，既然能賣這么久的情報沒被人砍死，說明他的情報準確度還是相當高的“好的...我來看看......”對方是個老手，蕭公舉則需要裝作一名新手，盡可能誤導對方對于自己的身份的判斷。

“這里、還有這里，這里。”一連點了好幾處，蕭公舉選擇的那些位置隱隱包圍住S市城市管理局的架勢。

頹廢大叔略有些驚訝的看了蕭公舉一樣“小伙子眼光不錯嗎，那附近的單位可都是相當富裕的。”

對于對方的夸獎，蕭公舉也只能嘿嘿傻笑一番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裝傻充愣。

“誠惠，一萬兩千八，刷卡還是轉賬？”掏出手機霹靂巴拉一陣猛算的頹廢大叔最終報出了一個價格，他還順勢掏出了一臺POSS機，就跟蕭公舉猜測的一樣是個準備充分的老手。

“我帶了現金......”裝作唯唯諾諾的蕭公舉顫顫巍巍的掏出了一個吃飽了的錢包，似乎有些擔心對方會收現金而發怒一般。

不過這名頹廢大叔顯然胃口很好，大笑一聲之后道“這下連手續費都省了，”搶過蕭公舉手里的錢包，自顧自的點了起來，“年輕人才入行不久吧，不過大叔看好你的潛力，又有眼光又舍得砸錢，哪天跟一家有實力的企業或者政府單位搭上線你還不一飛沖天啊......”

呵呵，蕭公舉內心不以為然的笑出聲來，這貨恐怕對每一個來買情報的家伙都說過類似的話吧。

“錢貨兩清，文件是直接拷貝給你還是發送到郵箱？”點完錢心情大好的頹廢大叔又點上了一根香煙，美滋滋的唑了起來。

“郵箱吧，我有朋友會在那邊確認資料的真偽。”說著蕭公舉遞過了一張印制精美的名片，上面有他的郵箱、電話、公司名稱之類的東西。當然這也是他故意留下用來誤導可能追尋線索家伙們的障礙，那些資料除了一個臨時郵箱其他全是假的。

“切，”對于對方的小心謹慎，頹廢大叔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小家伙還挺小心，我封圣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你以為我如果賣了假消息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里跟你說話。”

“當然不是......”蕭公舉繼續賠笑，“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嗎。”

“告訴你，大叔在政府里可是有人的，再說了這些招標采購這種事情......就算拿到這些情報也不能說是百分之一百有把握的事情，”不屑歸不屑，封大叔還是老老實實的將資料發到了蕭公舉指定的郵箱之中，“在聯邦想要中標，你不付出點東西是不行的。”

好心的封大叔提點了小胖子幾句，畢竟憨厚模樣的家伙容易獲得對方的信任，這也是蕭公舉化妝成這副模樣的原因之一。

“您說的是......”蕭公舉嘴上應付著，但事實是這種事情交給專家來做就好了，郵箱的另一端坐著的是游花姐妹，蕭公舉只負責制定計劃與實施自己的那部分工作而已。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自以為是，總是覺得自己什么都懂，”蕭公舉那不以為然的反應自然沒有逃過精于事故、人老成精封圣的毒辣眼睛，“嘖嘖嘖，反正我說什么你們也不會相信的，你們總是相信自己的判斷。不過這樣的日子也不多了，等我的小說大賣，以后再也不干這種事情了，辛辛苦苦賣情報，一大半的錢卻要落入那群吸血鬼的口袋之中......沒辦法啊，誰讓咱們口碑好，不會騙人呢。”一邊說著封圣的手絲毫沒有停下，一直讓鍵盤保持著某種特殊的節奏跳動著。

蕭公舉這才反應過來，這種熟悉的節奏感名為碼字啊......自己也經常干這些事情，相比于對方的說教，蕭公舉更加好奇他的身份。根據基金會的介紹，這個名叫封圣的家伙是靠出賣政府單位招標采購標底謀生的角色，當能這種事情就算抓到把柄了也沒辦法處理相關經辦人。因為在聯邦的政府中，保密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而今天蕭公舉想要購買的情報也就是城市管理局附近近期有工程的單位，然后想辦法把這個工程接下來，無論大小與價格......目的的自然是用來安放蕭公舉定制好的四十米長刀，他會讓那些滿嘴跑火車管理局的家伙親自嘗一嘗四十米長刀的威力！

“大叔也是作家？”在驗證情報的時間里，蕭公舉不介意跟這位同行交流一下感情。

“哆，”吐了一個煙圈，封圣的頹廢之情又上了一個臺階，“撲街網文寫手而已，不過我覺得我的下一本書會火。”每一位撲街寫手的想法大抵如此。

“呵呵，有信心是好的，但是現在想要靠寫網文養家糊口還真需要一些運氣啊。”蕭公舉也這么想過，但是事實證明寫網文并沒有那么簡單。高質量的故事與文字功底僅僅是開始，運營與宣傳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重要到即使是垃圾也能靠宣傳吸引到大量讀者。

“那是當然，”聽到這種發自肺腑的真情實感封圣略微有些意外的仔細大量起蕭公舉，“你也寫過書？”

“不不不，一直想動筆，只是沒有時間，”慌忙擺手，差點曝露了自己人設的蕭公舉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位大叔的直覺敏銳的有些可怕。

“其實當個網文作家也不錯，能夠躺在床上掙錢，”蕭公舉這樣的家伙封圣沒有見過一千也有八百，總是在網絡上吐槽著別人的作品有多爛，但是自己卻一個字都寫不出來。即使憋出了一些東西，也很快會腐爛、太監掉。

既沒有持之以恒的毅力，也沒有抵抗壓力的心里素質。總之就是一種loser，“等大叔的書火了，我就不干這種藏頭露尾的工作了。”

想過去，思未來。說到興奮之處的封圣居然笑出了聲“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連書火了以后的生活還有孩子的名字都想好......”

“呵呵，大叔你還真是‘深謀遠慮’啊......”作者都是擅長臆想的，蕭公舉有時候也會想些有的與沒的，所以對于封圣的感受他深有體會。反正閑來無事，就陪他嘮幾塊錢的嗑唄“那大叔的孩子準備叫什么呢？封禪嗎？霸氣又富有內涵歐。或者封神，不但寓意好，跟你的名字也很搭，保不齊大叔也是那種容顏不老的家伙，跟自己的兒子走出去就是一對兄弟的既視感。”

“不過大叔恕我直言你首先得有個房子跟車子，S市最不值錢的就是愛情。”

“當然，”車子與房子大概是所有年輕人心中的痛吧。別看這位大叔模樣老，但是他的年紀也還不到三十歲而已。滋滋兩口香煙，尼古丁讓封圣盡量不去思考這種容易死腦細胞的問題，“我會慢慢攢錢，大概到2030年就夠了吧......”

“不過你說的那些名字也太俗了，況且被劉備那個家伙用過了，我可沒什么興趣。”微微將腦袋揚起四十五度角，封圣留給蕭公舉一個密布胡茬的下巴“你覺得‘不明覺厲’這個詞如何啊？”

“是要叫封明厲，還是封明覺啊？”

“當然是封不覺更好聽一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