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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夜行》的拍攝出乎意料的順利。
主要是平日里擺爛的北山理惠似乎是認真起來了。
白石淳能明顯看出她在表演方面比起之前要細膩許多。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作為男主役的北澄實沒有掉鏈子。
這個孩子明明就只拿到兩天的臺本。
可卻像是對《夜行》的臺本浸淫了好幾個月一樣。
對于桐原憲司的角色把控十分到位。
有些時候，給白石淳一種好像北澄實真是桐原憲司一樣的感覺。
失手誤殺父親后的害怕、彷徨。
被內心封閉的西園美穗吸引時的那種笨拙卻又青澀的示愛感情.
就好像在另一個世界里，北澄實真的與西園美穗邂逅了一樣。
“你在這個年齡就已經開始學習英語了嗎？好厲害啊。”
笨拙的詢問以及追趕的聲音。
“我聽說還有很多同齡人也補習英語了。”
夜晚的燈光下。
桐原憲司繼續嘗試與西園美穗拉近關系。
“昨天我在河道旁邊看見你了，你在干什么？晚上不回家會很危險的喔。”
桐原憲司有些關心地靠了過來。
可這句關切的話語，卻讓西園美穗的臉上浮現出極其復雜的表情。
這個詞語對于每個孩子來講都應該是溫暖、明亮的。
可對她來講，‘家’這個詞語。
帶給她的就只有無窮無盡的痛苦。
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讓她不寒而栗。
母親諂媚的笑容，更讓她作嘔。
可她最討厭的卻是生存在這個環境之中，無法自我拯救的自己。
她向前面跑去。
桐原憲司本來也想追過去。
但紅燈亮起。
街道的斑馬線將兩人分割開來。
她抬起頭，與桐原憲司對視。
眼中的幽深痛苦與桐原憲司的純真美好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站在那頭。
那一頭沒有光，只有幽深與黑暗。
他站在這頭。
背后是燈火通明的東京都內。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光暗對比。
晦暗與明亮的色彩交織
“了不起啊。”
北澄實真的只有8歲嗎？
怎么感覺演技這么純熟？
大津三喜齋覺得自己是真小看這個子役了。
不止是哭戲，其他的鏡頭，對方也駕輕就熟。
看北澄實演戲，就好像真在現場看《夜行》的電視劇一樣。
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還想繼續看下去。
本來他打算看完哭戲那個鏡頭就離開，回去繼續工作的。
結果硬生生地被北澄實的演技‘留’了下來，待到了現在。
這讓他都有種失策感覺——可惡啊，今晚怕是要熬夜加班完成工作任務了。
他在這邊滿臉糾結。
另一邊的白石淳卻是毫不猶豫打了個手勢。
“好！咔！這條過了！”
“各位辛苦了！今天的拍攝到此結束！”
場記做出手勢，與此同時拿出擴音器。
這也讓在場所有緊繃的人一下子就放松下來。
就連北澄實都沒例外。
因為白石淳的拍攝組確實與其他拍攝組不一樣。
一切規劃都井然有序。
就好像一臺效率極高的機器。
演員被投入進來，就像是咬合進機器的齒輪一樣，那怕不情愿，也會跟著拍攝組的步調轉動。
就好像他現在。
進入拍攝組到現在，一共四個多小時。
期間就只是休息了十幾分鐘，喝了幾口水。
其余時間不是在補妝就是在排演。
時間簡直被規劃到緊湊無比。
也難怪北山理惠會暗地里叫白石淳是‘子役殺手’。
這種工作強度，平均年紀不過十多歲的子役一部戲跟下來，確實會十分吃力。
不過對他來講倒是剛剛好。
北澄實舒舒服服地坐下來，看著《夜行》拍攝組的人收拾東西。
只不過他還沒看多久。
一道冷淡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了起來。
“北澄君。”
“啊？喔是白石導演啊。”
突然有人在自己背后說話，連北澄實都被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回頭，這才發現白石淳像個大木頭樁子一樣杵在自己背后。
他有點無語。
這木樁子導演平日里不說話就算了，突然站在自己背后說話是真的嚇人啊。
“今天辛苦了。”
燈光下，面無表情的白石淳遞來一瓶水。
“謝謝白石導演。”
北澄實將水接過，感謝對方一句。
“嗯。”
白石淳點點頭，他的話還是那么少，只是多看一眼北澄實，就干脆地轉身離去。
北澄實剛打算喝口水。
然后——
“北澄小弟弟，剛才那難道是子役殺白石導演？”
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突然竄出來。
北山理惠一臉詫異：“他居然愿意給伱買水喝？”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北澄實不太理解北山理惠的表情。
導演見演員口渴了，買瓶水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一般來講確實不算什么稀罕事！但那可是白石導演啊！”
北山理惠靠近，滿臉不可思議。
“我都已經跟了他兩部戲了，但是他可一瓶水都沒給我買過。”
是的。
她認識白石淳也算很久了。
上部戲跟了對方足足半年。
可她卻從來沒見過對方主動給演員買水慰問的。
叫演員過去也大都是提出演技方面的要求。
說一句壓根不把演員當人看都沒問題。
可也就是這種‘木樁子導演’.居然主動給北澄實買水喝了？
這確實有點破天荒了。
“看樣子白石導演還挺鐘意你的。”
她簡單地下了個結論，語氣中第一次有了羨慕的感覺。
“是這樣嗎？”
北澄實倒沒有她想得那么多。
木樁子導演白石淳頂多就是沒什么表情，不至于給他什么特別待遇。
比起那個——
“《夜行》每周放送時間大概是什么時候？北山姐姐？”
北澄實好奇地問了一句。
剛拿到臺本兩天。
他除了進行人生體驗游戲之外，就是一直背臺詞。
根本就沒有記住《夜行》的拍攝放送時間。
“嗯？喔大概是每周五晚上8點到9點吧。”
“黃金時段啊？”
北澄實有點驚訝——他可從沒打過這么富裕的仗。
所謂的‘黃金時段’，指的是日本電視開機觀眾數最廣泛的時段的通稱。
一般在晚上8點到晚上11點。
這個時間段收看電視節目的日本人是最多的——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當然想打開電視休息休息。
而過了晚上11點后，就差不多到大部分觀眾的休息時間，觀看電視的人數也會慢慢下降。
北澄實以前出演過的《人間大調查·子役特輯》就是過了晚上11點后的‘深夜檔’綜藝節目。
若是仔細算過來。
這還是北澄實第一次在黃金時段出演。
“也不知道最后的結果會怎么樣啊”
北澄實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
《夜行》每集的平均收視率為13.08。
換而言之，只要超過13.08或者達到13.08這根線。
那這次由他出演的《夜行》第十一集就是優秀的。
畢竟現在的日本業界的電視劇，那怕能夠保住兩位數的收視率都已經算得上是特別了不起的。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出演《夜行》究竟能給自己帶來多少知名度。
要知道這可是黃金檔的電視劇。
如果他能夠在不少觀眾眼中留下深刻印象。
可想而知的，他的名氣會進一步增長——就連《人間大調查》那種深夜檔真人秀節目都給他帶來了兩三萬關注數。
《夜行》應該只會多不會少吧？
北澄實隱隱約約有了期待。
要是真能成功，吸引觀眾過來，以此增長個十幾萬的關注數，再加上現如今自己的十多萬關注數。
合計二十多萬起來。
他對外接廣告的想法就再也不是夢想了！
要知道CM廣告才是日本演員賺錢的大頭——一次廣告就是一兩千萬日圓的酬勞。
換而言之。
《夜行》可能是他脫貧致富的一塊巨大基石——他到現在也就攢了一百多萬日圓。
相比起以后的高中考學，經濟獨立，這一百多萬日圓壓根就不夠看。
雖然北澄有波手頭上還有些閑錢。
可他總不能真把自家大咸蘿卜的錢都忽悠走吧？
那未免也太過分了。
他還想著報答北澄有波這便宜姑媽收養的恩情呢。
結果恩情還沒報呢，還反過去吸對方的血？
這怎么想都不合適吧？
“總之，不管現在怎么看，都得看看周五《夜行》的收視率結果啊。”
北澄實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強。
他將內心的躁動按下，同時期待著周五《夜行》的表現。
如果收視率拉胯，那連帶著他這個男子役也得挨不少觀眾罵——島國這邊的推理粉狂熱程度可不是一般恐怖。
但如果收視率良好，他也能賺得盆滿缽滿——保底也能吃到《夜行》這部當季最火的日劇所帶來的巨大熱度。
這就是一柄雙刃劍。
是否能夠用好這柄雙刃劍。
就全看接下來《夜行》的收視率表現了。
時間過去得很快。
《夜行》一集四五天的拍攝時間，轉瞬間便來到了第四天。
由于北澄實發揮一直穩定。
再加上北山理惠沒有摸魚，一直都保持著全力以赴的狀態。
《夜行》第十一集的拍攝顯得分外流暢、迅速。
僅僅只用了四天時間。
不僅《夜行》第十一集已經拍好。
就連《夜行》的第十二集都起一個頭了。
“好！今天的工作就暫時到這里！”
場務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都可以休息了。
與此同時，是白石淳呼喚的聲音。
“北澄君，你過來一下。”
本來像這種‘木樁子導演’白石淳主動呼喚某個演員的事情。
在場的工作人員應該會大吃一驚，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那可是白石淳。
真正的大冰坨子，木頭樁子。
甚至有些工作人員都懷疑自家導演是不是機器人，對所有人不管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都那么冷淡。
可自從北澄實來了之后。
他們就發現了。
自家導演這個‘大冰坨子’，似乎有‘融化’的跡象。
白石淳不止一次主動找上北澄實。
還給他送過水，問他狀態如何。
甚至今天中午還陪著北澄實吃了一頓飯。
這簡直就不可思議。
平日里別說吃飯了。
白石淳就是和演員聊天的日子都很少。
這.那個名叫做北澄實的小子役的魅力真有那么大嗎？
如果是四天前北澄實剛來《夜行》拍攝組的話。
這里或許還能給一個疑問句。
可是現在。
只要是《夜行》拍攝組的工作人員，基本上都會給一個肯定的答復——
還真有！
北澄實辦事干脆，俊美可愛的臉孔有著說不出的魅力。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他的演技十分可靠！
基本上每次都能超額完成拍攝任務，讓他們都很少加班加點。
甚至還能比平常提前一個多小時下班。
這就相當于平白無故給他們多放了一個小時的假。
這種子役又有誰不喜歡呢？
因此當聽見白石淳又叫北澄實名字的時候。
所有工作人員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繼續著手頭上的工作。
“白石導演，你找我有事？”
北澄實滿手都是血——他在那邊剛演完‘刺死’父親的戲碼，還沒來得及擦手上沾著的人造血漿就過來了。
“你需不需要我把《夜行》的收視統計數據給你？”
白石淳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干脆。
畢竟相處四天了。
北澄實有點在意收視率數據的事情。
白石淳也隱約察覺到了，便這么問了一句。
畢竟今天就是周五。
《夜行》第十一集正式放送的日子。
但北澄實卻沒有絲毫放松的時間——等會兒就需要馬上轉去京都進行《劍豪伝》的拍攝。
他根本就沒時間關注收視率數據。
所以白石淳才想著要不要給北澄實發一份《夜行》的收視率數據單。
“如果不是特別麻煩白石導演的話，那我確實想要一份看看。”
北澄實沒有不客氣。
他本來就在意《夜行》的收視率數據。
白石淳愿意主動告訴他，他自然求之不得。
“嗯。”
白石淳也沒廢話，隨手將對方這個要求記在備忘錄上面。
同時拿起擴音器。
“今晚就是《夜行》第十一集放送的日子，各位回去記得好好兒休息，準備下周的拍攝。”
他如此開口。
本意或許是想讓在場的工作人員保持良好的放松狀態。
然而話語只是剛說出去。
就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無語了。
冰坨子導演.你要是不會安撫人就別說話了好嗎？
這不是平白給我們心理壓力嗎？
在日本業界里有這么一句話用來形容電視劇。
叫做‘收視率即是正義’。
《夜行》是大火推理改編。
每一集《夜行》拍攝出來。
在場工作人員背負著的壓力可從來都不比北澄實小。
畢竟電視劇的拍攝不像電影那樣，能夠通過票房來預估最后的結果。
等待收視率結果的時候都是如履薄冰的。
收視率成績好自然不用說。
作為《夜行》拍攝組的他們在電視臺里走路都能橫著走。
那怕在辦公室里跳舞，領導看了都要點頭鼓掌，說上一句跳得好。
但要是劇集沒有得到觀眾認可。
收視率、風評下跌。
那他們也會跟著挨罵。
走在電視臺里指不定都會挨領導一記白眼——這就是所謂的收視率即是正義。
心理壓力當然也可想而知。
原本拍完第十一集，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臟，被白石淳這一句話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這反向操作實在太過恐怖，他們當然想吐槽兩句。
只不過不管是否想要吐槽，又或者是不是有壓力。
《夜行》第十一集都要在今晚八點于富士臺放送了。
不管是北澄實，還是《夜行》的工作人員。
此時都在等待一個結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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