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霸血

第十二卷 鏖戰西域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亂

第三百七十四章大亂

臥龍城中,不斷有著某些地方突然之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勢之大,之猛,明顯異于常理。

若說無人特意縱火,那是絕對沒有人相信的。

但是,無論眾多的愷撒將領如何下令尋找,他們都找不到那些子虛烏有的縱火賊。

一個半密封的銅盞,燃燒著一截短短的蠟燭,當蠟燭燃盡之后,燭火自然而然的就引燃了銅盞中的火油。在銅盞之下,更是接通了外面的石油,一旦引燃了明火,立即就會釀成燒遍全城的滔天大火。

這個定時的小手段并不復雜,蔣孔明在經過了無數次的試驗之后,對于如何遮掩燭火光芒,如何保證透氣,做了多次改正,蠟燭的長短粗細更是精工考究,專門定做。

經年的努力終于沒有白費,在這最要緊的關頭,沒有一盞銅燈給他掉鏈子,全數順利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雖然,起火的時間有早有晚,但是相差并不太大,一時間,滿城都是飛舞的洶洶火光。

在設計線路上,蔣孔明也做了多番考慮,所有的火油連起來,基本上可以繞城一圈。

就算是有一、二只銅盞沒有引燃火油,但是當全城都陷入大火之時,又怎么會獨獨漏了這片區域呢。

大火并不是一下子就燒遍了全城,只是以火油為引,將附近的房舍燒著,逐步蔓延。

而此時,大風雄起,風助火勢,火借風勢,漫天大火一發而不可收拾。

滾滾濃煙,遮天蓋地,臥龍城中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愷撒大帝并沒有把所有的部隊都進駐城中,因為臥龍城雖大,但也無法容納那么多數量的軍隊。

能夠進入城中的,只有十余萬人,占據了愷撒軍團三成左右的人數。

之所以有那么多的部隊,一是要清剿城內,二是愷撒人先入為主,尚且以為今晚之戰,漢人會從地道之中發動反攻。

是以十萬之數,已是最低保障了。

不過,在此刻,全城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十萬大軍無疑就顯得是一個龐大的累贅了。

面對滔天的大火,人類的求生本能戰勝了軍隊的紀律。依舊能夠遵守軍紀的部隊,絕對是屈指可數。

若是身處此地,還能保證沒有一點騷亂的,普天之下,怕是也唯有許海風的黑旗軍了。

無數的人群擁擠著,他們想要趁著大火尚未合攏之際,先行一步逃出城去。

然而,人數越多,騷亂就越是不可避免。

每一刻都有人被推倒,被同伴們踐踏,在這里,人命和紀律都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

為了求得自己的活命,唯有從擁擠的人群中擠出一條生路。

昔日的同僚成了此時求生路上的最大障礙。

更是有人受不了這種絕望的恐慌,他們拔出兵刃,奮力砍殺,想要從這里殺出一條血路。

大聲的喝罵,一隊孔武有力的重裝士兵們拿著長槍,他們全數武裝,硬生生的從擁擠的人群中開辟出了一條血淋淋的通道。

任何想要靠近他們的士兵,都會被他們無情的刺穿身體,以致于命喪當場。

他們的所作所為很快的惹起了眾怒,但是,所有的士兵們能夠做到的,就是尋找其它的求生道路,而不是上前與他們拼命,因為,他們是愷撒大帝的親衛隊,他們的出現,就代表了,現在通過這里的,正是愷撒大帝。

沒有人敢與他搶奪生路,因為冰冷冷的刺槍會更早一步把他們送到地獄之中。

隨著愷撒大帝的,是國內的高官和他們的親衛。

這些人雖然一樣的面色蒼白,但是最終,他們還是第一批從這條血路上順利逃走的人,在片刻之后,大火尚沒有將整個臥龍城全部籠罩之前,他們已經通過了臥龍城的大門,來到了城外的駐扎地。

因為他們是特權階級,擁有決定他人命運的權力,他們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大貴族,所以他們有資格率先逃出生天。

出了城門,愷撒大帝回首遙望,漫天的洶洶火光將天際照耀的若同白晝。

他看了眼身邊的班克羅夫特,心中猶有余悸,若非他通知的及時,自己又怎么會如此當機立斷。

若是等查明了大火的原因再走,只怕就未必走得脫了。

“走……回營。”

“大帝,我們的士兵還困在城中啊……”

一位大貴族低聲說著。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愷撒大帝的聲音中不含一絲感情:“主會保佑他們的。”

班克羅夫特打了個寒顫,他豁然想起一事,在城中的十萬兵馬,有七成是神殿所招募東征的護衛軍,而其中更加包括了教廷引以為傲的神殿騎士團。

就在這時,城東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之聲,并且越來越大。

愷撒大帝臉色一變,道:“漢人來了,給我集結兵馬,準備迎敵。”

城外,遠處,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馬蹄之聲。

艾貝爾立即下令,全軍備戰。

所有的重裝士兵們,擺出了一個密集的防守隊形。

三米長的刺槍搭在了前方的同伴肩上,他們嚴陣以待。

自從在百里平原之上遭到了黑旗軍的屠殺之后,班克羅夫特和艾貝爾同時意識到,能夠與黑旗軍相對抗的,唯有重裝軍團,唯有這些人數超過他們數倍的重裝甲士才能阻擋的住那片黑色洪流。

而今日之戰,率先而來,十有會是這只名揚天下的鐵軍。

所以,駐扎在城東那孤零零的二萬人,都是早已披掛整齊,整裝待發的重裝步兵。

一聲號令,他們擺好了隊形,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廝殺。

只是,遠遠的,馬上的騎士一聲呼嘯,數千人竟然從中飛開,他們沿著步兵團的二側向后方奔去。

對于擺在他們面前的這只步兵團,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對峙或者拚殺的心思。

艾貝爾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飛一般的來到了城墻之下,以他的智慧,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們為何要這么做。

難道他們想要沖進那燃燒著熊熊大火的臥龍城么?

或者他們不與自己這二萬人交手,而是想要一舉擊潰城外的那二十多萬大軍么?

他們瘋了么?

一只響箭豁然從黑旗軍的隊伍中發射了出去,伴隨著刺耳難聽的呼哨聲,在金黃色的蒼穹中劃出了一道醒目的痕跡。

“來了……”

城內,特種部隊的成員們喜形于色。林家徽大手一揮,道:“走。”

東城門,一群衣衫混亂的愷撒士兵拼命的擠向那座擁擠的大門。

他們一個個身強力壯,力大如牛,推搡起來毫不留情,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們撞倒推翻。

無數的咒罵之聲,從他們的身后響起,但是際此時分,卻也無人敢動手挑釁。

他們對于身后的變故不聞不問,只知道向前沖鋒,過五關,斬六將,終于順利的出了城門。

混亂之中,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嚴實的頭盔下,是一張張東方人的面孔。

出了城門,迎面而來的竟是在火光照耀下閃爍著令人心悸光芒的一片黑色。

心慌意亂的愷撒人陡然間見到了數日前在戰場上大發神威的黑旗軍,無不膽戰心驚,也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立即跑得無影無蹤。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這些黑旗軍的騎士們并沒有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殺了過來。

他們在距離城門百米之處停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混亂不堪的人群。

一聲吶喊,奮力擠出了城門的那一隊愷撒士兵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向著黑旗軍們發動了沖鋒。

身后的愷撒人被他們大無畏主義的犧牲精神所感動,為了掩護自己的同僚,他們竟然不惜孤身迎敵。

剛才還在背后咒罵他們的愷撒人無不羞愧的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陸續有些愷撒勇士跟在了這五十人的身后,向著黑旗軍發動了沖鋒。

然而,讓他們更加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黑旗軍的馬隊從中分開,露出了正中的五十匹無人戰馬,那五十名愷撒士兵一躍而上,每人一匹,不多不少。

跟在后面的愷撒人士兵驚訝的停下了腳步,但是,他們立即就發覺了漫天的黑色標槍,如同雨點一般的落了下來。

一聲令下,黑旗軍的騎士們一勒馬韁,將那五十騎圍在正中,就此催馬,一路絕塵而去。

在他們的身后,目睹了這番的變故的愷撒人面面相覷,他們根本就想不通發生了什么事情。

“奸細……”

一人豁然醒悟,大聲叫道。

隨后,咒罵的聲音再度高昂起來,只是,他們罵得再響,再激烈,也是沒有人敢驅馬追趕。

艾貝爾并不知道在城前所發生的變故,他看見黑旗軍來到了城下,停頓了片刻,再次沖了上來,心中大驚,連忙下令迎敵。

只是,當他千辛萬苦的剛剛排好了陣形,黑旗軍們卻再度繞開了他們的駐防地段,對這些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重裝士兵們視若無睹,就此策馬揚鞭,遠遁而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黑著臉的艾貝爾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種強烈的被人戲耍的感覺。

這只隊伍他看見過,也曾與之交過手,但是這樣的舉動,卻絕對是前所未見。

他們是來干什么來的?逛大街么……

就在城內人心惶惶,競相奔走逃命之時。

臥龍城的皇宮之中,四道人影依舊是恍若未覺的凝立不動。

遠遠的,突然傳來一聲長嘯,聲動九天。

其中一人猛然睜開了雙眼,他后退一步,身前凝重的氣勢頓時冰消瓦解,不復存在。

在他的旁邊,一位老道人驚訝問道:“李明堂,該走了么?”

冷峻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從他的口中冷冷的說了句:“是。”

他們二人奇異的表現,立即引得奧本和格里二人深深的注意。不過,他們也同樣的沒有趁著此時的大好良機而發動攻勢。

因為他們根本就摸不準這二人這般作為的意圖何在。

“今日火起,縱然勝了爾等,亦是勝之不武,不妨日后再戰。”

太乙真人捻了捻胡須,突然從他的口中說出了這一句話來。

雖然他們四人在此全神貫注的對峙,但是城內的情況變化著實太大,就算是他們想要不注意也是決無可能之事。

“好……”無論是奧本,還是格里,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答應了下來。

他們的心中更為焦急,畢竟,在此時,每一刻都有人倒下,而且更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城中拚殺的雙方,身上所穿的竟然都是本國的服飾

莫非,有人造反了?

太乙真人大笑一聲,拉著李明堂迅疾遠去。

以他們的身手,想要全殲萬人大隊,那是絕無可能之事。

不過,若是只求脫身而去,確實是不在話下。

太乙真人二人相互呼應了一聲,撒開了腳丫子,朝著黑旗軍離開的方向追去。

“發生了什么事?”格里抓住了一名士兵的脖子,詢問道。

那名士兵努力的掙扎了幾下,但脖子上的那雙大手卻是絲毫不動,他心膽俱裂,驚呼道:“教皇陛下遇刺,城中大火突起。”

“什么?”格里手中的力道豁然加重了一倍,那名士兵哪里承受的起,雙眼一翻,差點當場氣絕身亡。

這句話對格里的沖擊之大,竟然連他宗師級數的定力也難以自制。

“格里……”奧本輕呼一聲,格里立即清醒過來,松開了雙手。

“是誰干得?”

“聽說是漢人的奸細。”

“奸細?漢人?”

格里的聲音中有著濃濃的刻骨銘心的滔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