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首領看著如同噩夢一般的場面,握刀的手不自由主地顫抖著,他心中悔恨萬分。
自從接到哈密刺八百里快馬加鞭的軍書,他便提前做好準備,而且為了搶奪功勞,故意截下文書,留而不發。
在他想來,以自己本部的五千兵馬對付區區的三千使節團,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又何必小題大作。
如果真的按照哈密刺的要求,以三萬兵馬圍剿三千漢人,縱然能夠成功,也勢必成為全族的笑柄。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深怕誤傷了漢使團中的夏雅君,是以下令務必生擒活捉。至于軍書上所言,要取許海風性命之事他卻是毫不擔心,只要把所有的男人都殺光,許海風自然也就死翹翹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強的這么變態的人,強的這么變態的軍隊。
如今事已至此,他知道敗局已定,再也無法挽回,繼續滯留的后果是讓更多的匈奴勇士流血,他只好狠狠地一跺腳,下達了全軍撤退的命令,而他本人帶領數十個親兵,向后緩緩退卻。
突然,眼前一花,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他前進的道路之上。
看此人的面貌竟有幾分相熟,仔細辨認,頓時認出這就是他此行的目標之一黑旗軍統領許海風。
許海風背負雙手,滿面微笑,問道:“這位將軍,不知要到哪里去啊?”
他身著白袍,給人以一種閑散怠憊的感覺,似乎他身處的并非是戰況激烈的戰場之上,而是家中的花園庭榭之間。
匈奴人首領臉色劇變,他當然看得出對方的武功之高,遠在他想象之上,否則又怎能在亂軍之中來去自如。
漢人之中竟有如此年輕的一品高手,無怪乎哈密刺竟然要求起碼調集三萬軍隊才能圍剿他們。
“給我殺……”他強做鎮定,大叫一聲。
身邊的幾名親兵不知好歹,聽到主子的命令,立即操刀就上。
許海風面上笑容不變,大步踏前,氣定神閑地避過了二把正面劈來的馬刀。他伸手一抓,動作也不快捷,但就是抓住了一人的手腕。
那人明明看得清清楚楚,但力道已盡,實在無法再有分毫變化。在旁人的眼中看來,似乎是他自己將手送到許海風掌中一般。
借力一拉,那人收不住腳,被他拉的雙腳離地,在半空中飛了一圈。許海風突然一松手,頓時那人頭部朝前,向后來的幾人飛去。
那幾人躲閃不及,被他狠狠的撞中,頓時一股大力沖到,將他們撞的骨斷筋傷,再無起身之力。
許海風施展太極神功,本身不用半分力道,全部借力打力,招式內勁運轉之間,愈發純熟自如。
只是片刻工夫,那名匈奴人首領身邊便空空如也,再無人可用。
“你叫什么名字,若是束手就擒,本將軍保你性命無憂。”許海風冷漠地看著他,承諾道。
他臉色慘白,知道今日絕無幸理,突然抽出腰刀,沉腰坐馬,用漢語喊道:“只有戰死的匈奴人,沒有投降的匈奴人。”
凝聚起全身功力,“呔……”地一聲大喝,義無反顧地向許海風刺來。
許海風眉頭一皺,這一劍中充滿了一去無悔的英雄氣概,顯然此人已經打定了同歸于盡的念頭。
他心中暗自佩服此人還頗有幾分骨氣,何況此人大有用處,此時還死不得。
若是換作沒有突破至一品境界之前,許海風遇到如此激烈壯懷的一刀,唯有用巨靈掌,以力破力將其擊殺。
但如今他已躋身一品之列,更是掌握了唯有宗師級別才能領悟的精神力量,又怎會將這一刀放在眼中。
他微微挪后半步,冷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如此,就讓我出手送你上路吧。”
伸出一指,迎上那威勢猛烈的一刀。
那匈奴人一刀砍下,見許海風竟然托大至此,心中又怒又喜。怒的是自己從來未曾被人如此看低過。喜得是這個漢將不知中了什么邪,他的指頭再硬,難道還能硬的過自己手中的百煉金剛么。
他只道今日必死無疑,臨死之際能夠拉一個墊背的也好,手中的馬刀頓時再加了三分力道。
孰知就在刀指即將相交之時,許海風手腕一抖,手指的角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并沒有碰到刀鋒,而是貼住刀面。
那匈奴人心知不妙,正要變招,但剛才那一招實在已用盡全力,再也無力變化。
他只覺得許海風的手指上生出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向前一拉。
他的身體身不由己地隨著馬刀向前猛沖。
“嗤……”的一聲,他手中的馬刀已經深深地刺入地面。這把刀雖然是百煉金剛所鑄,但依舊經不起這般的大力摧殘。“叮……”的一聲脆響,已經斷為二截。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沖,眼看就要被插在地面的斷刃穿胸而過,此時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突然,他覺得后領被人拎起,身體如騰云駕霧般飛過了斷刃,重重地摔在地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后腦一疼,已經被人打暈過去。
許海風用腳一挑,他的身體便飛了起來,落到隨后而來的林長空手上。
“送此人去見軍師,他應該會物盡其用的。”許海風冷靜的吩咐道。
林長空應了一聲,帶著此人,轉身就走。
許海風抬頭觀望戰場,此時匈奴人敗局已定,如果他們胯下有馬,或許還能逃出黑旗軍的圍堵,但如果都是二條腿,那么今日怕是只有全軍覆沒了。
果然,在裝甲兵屠殺了一半以上的匈奴人之后,其余的匈奴人再也沒有繼續抗爭的勇氣,聽到了撤退的命令之后,就開始拼命逃竄。
如果他們的對手是人,那么匈奴的好漢子絕對不會臨陣脫逃,但此時他們所面對的卻是一群打不倒的殺人機器。再繼續纏斗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那已經不叫做勇敢,而叫做驢蠢了。
所以在匈奴首領的一聲命下之后,所有的匈奴人開始集體的大逃亡。
他們出生在這片大草原之上,歷年來在這里與漢人鏖戰不休,然而從來沒有過像今日這樣的慘敗。
他們沒有了馬匹,只好靠自己的二條腿,在大草原上亡命的四處逃竄。唯有如此,他們才有最大的可能逃出生天。
但是,在后面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更加兇殘的惡夢。
戰場上唯一存在的百余騎終于動了,他們在馬背上拉弓上箭,瞄準每一個意圖向四周逃竄的人,免費贈送一只奪命的雕翎箭。
他們手上的弓竟然都是清一色的四石弓,射程之遠可達百五十步。雖然遠不能與哲別相比,但已是軍中少有的好手。
看到他們箭無虛發,一箭射出必定帶走一條人命,在后面觀看的金光華喃喃自語:“我沒看錯吧,世上怎么會有那么多的神箭手?”
跑了一會,剩余的匈奴人竟然又少了一半,僅有五、六百人還在拼命逃竄,然而就算是他們自己也知道,能夠逃生的希望極其渺然。
突然一名匈奴人大聲喊了一句什么,于是三百多人猛地停下,不再向后逃竄,一半人返身向馬隊沖去,另一半人則就此拿出弓箭,與漢兵對射。
其余的匈奴人則是加快步伐,力求盡快逃離,為自己生命的延續盡最大的努力。
雖然自愿留下來阻擊的匈奴人勇氣可嘉,但是很遺憾的是,他們并沒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他們的犧牲也沒有給自己的同伴們爭取到足夠的逃生時間。
沖向馬隊的那些匈奴人很快的就倒在了利箭之下,他們的沖鋒甚至連阻止片刻也辦不到。而匈奴人雖然箭術高明,但是與黑旗軍中特選出來的弓箭手相比,相差的何止一個檔次。
只有那個最先開口喊叫的匈奴大漢力大無比,手持一張五石弓,一箭射出,比漢軍尚且遠了幾分。只有他的箭才傷到了二名黑旗軍戰士。
但是他的生命也因為他的杰出表現而提前結束。
一只仿佛從天外飛來的雕翎箭快若閃電地穿喉而過,他望著黑旗軍車隊的方向,死灰一般的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哲別站在一輛馬車之上,淡然地將開天弓移到背后,看他的神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馬隊上的軍士并沒有理睬希望能夠與他們對射的匈奴人,而是策馬匆匆穿越他們,繼續追擊逃竄的匈奴殘兵。
在他們的背后,裝甲兵仿佛惡魔一般的身影再度逼近,背著如此沉重的烏龜殼,還能以如此快捷的速度奔跑,這個事實讓所有人為之膛目結舌。
至此,戰斗再無懸念,直到最后,匈奴五千騎兵盡數被殲,竟無一人得以逃脫。
而黑旗軍中除了二名被匈奴人射傷的騎兵外,就只有不到五十名的裝甲兵在此一役中殞命。
如此戰績,讓后方觀戰的眾人膛目結舌。
雖然他們知道黑旗軍是自己的友軍,但還是覺得一股股寒氣打從心底內隱隱升起。
ps:推薦麻煩的新書法師傳奇,同樣的傳奇征文作品,喜歡傳奇的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