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帶李小娘子一起去大觀園,奈何七天的停留時間已經用完,只能等下一次。
“郎君莫要自責。”
李清照很體貼的挽著他手臂,朝他盈盈笑道:“奴家這次與郎君、林妹妹一起去了長安,見了許多歷史大人物,奴家已是心滿意足,且再等上幾日,下次來郎君家里時,再與郎君一起去林妹妹那做客”
黛玉瞅了她一眼,卻沒開口說話。
“好。”
楚禎想了下,還是伸出手捧著李清照秀麗的臉蛋,在她唇上親吻了下。
“好沒羞的兩個人!”
黛玉纖弱的身子轉過去,兩只手捂住小臉,做羞羞狀。
本來被當面親吻的李清照,噗嗤笑出聲來,給郎君一個眼神,又朝林妹妹示意了下。
意思很是明顯:
郎君,快去親林妹妹,免得林妹妹的醋缸子翻了!
楚禎輕笑一聲,直接雙手摟住林妹妹柔軟纖細的腰肢,低下頭,在她精致無雙的小臉上親幾下,最后落到林妹妹唇瓣。
嘗了一口黛玉小嘴。
懷中少女的嬌軀明顯軟下來,頗有些被親得無力了,整張小臉也變得通紅,蘊著水露的雙眸嬌羞不勝。
黛玉本不習慣大白天還如此親昵,可有清姐姐作為榜樣在前,她也不好說些什么。
更何況,這兒是海城,習俗跟大順朝不相同。
“林妹妹遲早要被你帶壞了!”
李清照含笑拉過臉蛋兒羞紅的黛玉,與她說幾句閑話后,依依不舍的回了汴京。
“我們回園子?”
楚禎握住林妹妹小手。
“……嗯。”
黛玉抿了抿唇,覺得唇瓣上還有些發燙,甜滋滋的,是楚哥哥殘存在上面的味道……
兩人回了瀟湘館。
還是熟悉的林妹妹閨房。
楚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黛玉,見她閉著雙眼,小臉上還殘存著羞紅,小巧晶瑩的耳朵也是粉紅色,可見她還在羞澀中。
楚禎笑著沒說話,從后門走出去,看到外面景色后,說道:“菊花開了?”
后院擺了幾盆菊花,開得正艷,想來是紫鵑她們將菊花捧來,方便黛玉觀賞。
且菊花香會飄進房內,為瀟湘館增添幾分雅致。
“眼下快到重陽節了”
黛玉很快忘了剛才的事,下床來走到他身旁,拉著他去賞菊。
見到林妹妹笑逐顏開的樣子,楚禎也不禁心情愉快,俯身下來嗅著菊花清香。
卻反而聞到更多林妹妹身上的幽香。
“楚大爺不看菊花,瞧我做什么?”
黛玉歪著頭,眼眸帶著笑。
“林妹妹比菊花好看!”
楚禎一本正經的答。
盡管早已料到他會這般調戲自己,黛玉仍舊心里高興,潔白貝齒咬著軟唇,細柔的嗓音很小聲的說:“楚大爺說話也不嫌害臊……整日里就知道調戲人!”
林黛玉能光明正大的跟他說調戲的話題,已經是值得楚禎歡欣鼓舞的進步。
要知道,剛認識時,楚禎多看她幾眼都是不行的——雖說看的是她晶瑩玉潤的小腳。
想到這,楚禎握住她小手,湊過去在她耳邊笑說:“我可沒有調戲別人,只調戲大家閨秀未婚妻!”
黛玉臉上滾燙,欲要開口,卻總覺得羞人。
接著她就被楚禎抱住,回到屋檐下的竹椅坐下。
黛玉坐他懷里,被楚哥哥把玩著兩只手,在他懷中與他閑聊。
也不知過去多久,外邊傳來紫鵑聲音:
“姑娘?”
黛玉驚醒過來,忙回道:“紫鵑,楚大爺來了,去拿秋季的衣物來給楚大爺換上!”
“啊!”
外面傳來驚呼聲。
楚禎一笑,他每次來總會引起她們的一陣騷動。
消息傳到外邊,瀟湘館內的丫鬟婆子很快得知了此事,第一次經歷的麝月不免有幾分好奇,她此前也知道楚大爺要一兩個月才下凡一次。
屋里的小紅笑道:“這會咱們都別出門,等下姑娘要叫咱們去送東西給各家。”
這事麝月也知道,只是楚神仙的禮物從不送到寶二爺屋里,只送給老太太、太太三人。
只是如此一來……
麝月忍不住問道:“楚大爺隔那么久才來園子一次,留姑娘在瀟湘館每日思念,這長久下去怎么行?將來是怎么個打算?你們知道不?”
她來瀟湘館約一個月了,雖不在房里伺候,但也見過幾次林姑娘害相思病的時候。
屋內幾個丫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林紅玉才說道:“天上的牛郎織女一年才見一次,咱們的楚大爺每年都來好幾趟,一次住上好些日。再說,神仙自然有神仙的仙法,神仙還是長生不老的,也不差這幾日。”
一個丫鬟也忙說道:“林姑娘又不是守寡,好歹有個念頭,隔兩月就能跟楚大爺見一回!”
“呸。”
有人啐她,笑罵她說話粗莽。
麝月也笑道:“咱們還是別說這話,免得傳出去不好聽。”
那丫鬟才想起來,園內有個守寡的人。
麝月跟她們聊了一會,果然聽到香菱在外邊喊:“都過來,姑娘叫你們呢!”
“來了!”
林紅玉這些二等丫鬟們都忙起身,麝月也跟著她們走出去,來到林姑娘屋子外,她們站在外頭等,但好歹的見到了屋內。
麝月往里一瞧,見里面的桌子上擺了許多蔬果,林姑娘正逐一清點,撿幾樣果子送給各家。
楚大爺坐在正中的椅子上,邊喝茶邊笑著跟她們說話。
麝月倒有幾分羨慕了,自從寶二奶奶嫁來后,寶二爺房里很久沒這樣安寧時候。
“這份送去給櫳翠庵的妙玉。”
“這三份送給府里的三位姑娘。”
“這份送去給珠大奶奶!”
“這些是你們的。”
黛玉指著一袋子水果,朝麝月她們笑道:“伱們先去送了東西,等回來再分了吃。”
“謝大爺和姑娘的賞!”
林紅玉笑著拿了,麝月奇怪的問:“秦二姑娘和寶姑娘的禮……?”
一旁的晴雯笑道:“她們待會要來跟楚大爺吃晚飯,等回家時再讓她們帶回去,再說了,即便沒有空不來了,秦二姑娘住在行宮里,晚上我帶回去給她就行。”
麝月這才看出來,寶姑娘和秦二姑娘一個待遇,小紅她們都說秦姑娘是神仙次妃,如此看來,寶姑娘豈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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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想著,麝月端著一盤各色水果,戴了一頂帽子遮陽后,往櫳翠庵走去。
一路上倒也安靜,園子一年花銷不少,各處花草都有專門的婆子料理,此時正是秋季,天高氣爽,路上的好景色沖淡了麝月心中煩躁。
這一個月來,寶二爺托人來跟她說了些話,央求她們幾個還回他房里伺候。
麝月聽了,唯有苦笑。
寶二爺即便是有這心,卻沒這力,他繞不開二奶奶,也繞不過太太,回去只是做夢。
只是不回去,她將來又能去哪?
不止是麝月她自己,秋紋碧痕等人也都不愿離開賈府,或者園子。
在外頭找個人家?
且不說找誰,就是她們也都有不甘。
一路亂糟糟的想著,忽然聽到前邊傳來女子的嬉戲打鬧聲,麝月轉頭尋了尋,見遠處河堤邊兩個梨香院的小戲子在那頑,一個叫藕官的,不知在哪摘了些花,做成花環,戴給了另一個小戲子。
麝月正想開口,讓她們注意些,路邊的野花也就算了,可別去摘名貴的花,卻猛然間看到,模樣清秀端正的藕官,湊過去在另一個小戲子的臉上親了一下。
麝月吃了一驚,下意識躲到旁邊柳樹后。
她剛才看到了……什么?
那被親的小戲子,長得玲瓏小巧,被藕官親了一下后,分明是羞紅了臉。
“你要作死了不成!”
那被親的小戲子羞著罵:“又不是戲臺上,卿卿我我像什么樣?!下次可不許了!”
麝月聽到了她們的聲音。
“要什么緊,這兒又沒別人,你又是我娘子”
麝月臉色古怪,藕官嗓音嬌柔,說的卻是男子的話!
娘子?
女子跟女子之間……做夫妻?
“呸,誰是你娘子,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怎么做夫妻?戲臺上的事你還當真了”
說話嗓音嬌俏,卻沒幾分生氣。
“好娘子,看,我又給你采了幾朵花,小生都送給你了”
兩個小戲子漸行漸遠。
麝月這才出來,遠遠看向她們。
另一個小戲子,似乎叫菂官。
兩人一個扮小生,也就是年少的男子,一個扮小旦,也就是閨門旦,未出閣的女子。
“戲里戲外的……她們是當真了不成?”
麝月望著她們背影,臉色復雜。
她們今后又該如何?
一路在心里胡思亂想,麝月來到櫳翠庵,很快將果子送到妙玉手上。
“他來了?!”
見到果子后,妙玉脫口而出。
隨后意識到不對,又問道:“楚大爺下凡來了?你替我去跟他回:妙玉謝過楚大爺禮物,改日你來聽經時,我再…送上一杯茶,以示回禮。”
“我回去跟楚大爺說!”
麝月笑道。
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奇怪,這妙玉聽到楚大爺來后,似乎異常的高興。
先前進來時見到她,麝月只覺得妙玉是一位常伴青燈古佛的尼姑,可在見到她端來的水果,以及聽到楚大爺來的消息后,妙玉立刻變成一個……尋常的閨中女子?
“你有心事?”
妙玉見她沉默,便主動問道。
麝月忙笑著道:“倒不是什么大事,我先回去給楚大爺傳妙玉師父的話!”
妙玉喚了一聲,命兩個小尼姑端一盤清水來,再轉身坐到蒲團上,白皙如玉的手指指了下面前的蒲團。
麝月只得跪坐在蒲團上。
她早聽說櫳翠庵妙玉有幾分怪癖,今日可算見識到了!
“你可要抽一支簽?”妙玉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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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搖頭,心中倒是有幾分感動,妙玉人雖脾性怪了些,可心卻是好的。
想到這,麝月低著頭輕嘆道:“你也知道,我是被太太趕出來的人,如今幸得楚大爺和林姑娘收留,可……”
妙玉等了一會,才聽到她繼續說:“可將來我們要怎么辦,我心里也沒個算計。”
妙玉有些奇怪,問她:“這都過去了一個月,你怎還在心里記掛著?”
麝月不好意思說。
妙玉漸漸地的看出來,是因為楚大爺來了的緣故。
她大約是想成為楚大爺的房里人,卻又因是從寶玉房里出來的,且楚大爺不常來,來了身邊也有一群環肥燕瘦的女子圍著,她鉆不進去。
她是個有心計的!
想到這,妙玉臉色冷了不少,淡淡道:“我聽說楚大爺允許你們出到外頭找好人家嫁了,你們怎不出去?貪戀這兒,不過是自尋煩惱。”
麝月回她:“外頭雖不是豺狼窩,卻也不是個安生地,若是好,妙玉師父何必又留在這?”
接著又問:“敢問妙玉師父,你將來可要出外頭廟里?”
是的,麝月看出來妙玉不喜歡她,心中有幾分惱怒,這人果然是怪,虧她之前還感動了!
妙玉冷冷道:“我自有去處,即便離了這園子也能尋地方修行!只是我見這園子是神仙居住的,比外頭干凈些,才樂意留在這。”
麝月被嗆得心里憋屈,越發覺得別人評價是對的,這妙玉就是古怪人!
她干脆回道:“園子里多少丫鬟想當神仙姨娘,我就是個俗人,想榮華富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留在這,還不是想多親近神仙?我又沒使出什么下作手段來,你讓我說,偏還來罵我,我自討沒趣跟你說這些!”
說罷,起身來就要回去。
“……你且等等。”
妙玉叫住她。
“還要說些什么?”
麝月看向她,似乎自己那番話奏效了,妙玉臉色有了變化。
妙玉看了她半晌。
麝月笑道:“罷了,今天還是多謝妙玉師父為我開解,心里好受多一些,我先回去傳話,那些果子趁新鮮早些吃了罷,也是楚大爺一番心意。”
妙玉這才輕點頭,對她道:“下回你有心事,還可來我這禮佛!”
這是冰釋前嫌了。
麝月心里舒服了不少,辭別她后,心想著這妙玉脾性雖然怪,但人卻的確是好的。
她走后,妙玉用清水洗了果子,分了一些給庵里的尼姑婆子們,自己留了一半,慢慢吃著。
麝月尚且能直言心里想要的東西,她卻又有了幾分茫然:
她與楚禎之間,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