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梅克倫堡軍團士兵們的怒吼聲,沃特加斯特的斯拉夫人也不甘示弱起來,他們粗聲粗氣的沖著梅克倫堡軍團的方向吐口水并且厲聲怒罵詛咒,斯拉夫人用手中的斧頭敲擊著盾牌發出威脅的聲音,三千多人的喧鬧竟然不輸給梅克倫堡軍團。
“安德魯開始前進吧。”阿若德稍稍等了等,他抬起頭看了眼逐漸升上天空的太陽,按照自己的估算應該是早晨九點左右,讓康拓益意外的是人數處于劣勢的梅克倫堡軍團竟然搶先發動了進攻。
“是伯爵大人。”安德魯將夾在腋下的頭盔戴上,他抽出自己的佩劍高高舉起,緊接著各個方陣響起了小鼓的敲打聲,伴隨著鼓點的節奏方陣士兵們規律的邁著步伐,腳步聲發出整齊的轟轟聲,居然讓對面喧鬧的沃特加斯特斯拉夫人目瞪口呆,逐漸的安靜下來看著那些整齊的方陣移動。
“康拓益大人,敵人搶先進攻了,我們是堅守還是主動攻擊?”卡爾文首領向康拓益詢問道。
“當然是進攻,卡爾文首領你負責右/翼,我負責中央,讓士兵們拉開最寬闊的橫隊推過去。”康拓益當然選擇進攻,在人數處于優勢的情況下還保守堅守的話,不清楚狀況的士兵們會以為他們處于劣勢而信心動搖,在冷兵器時代士兵微弱的心理變化也可能會導致戰局的劇烈變化。
“好。”卡爾文首領看了一眼對面緩緩壓過來的梅克倫堡軍團,心中竟然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可是他很快將這些想法拋之腦后,撥轉馬頭朝著右/翼的方向而去。
“諸神在上,賜予我們勝利。”康拓益非常巧合的幾乎與阿若德同時看了一眼天空,不過阿若德是為了知道時間,而康拓益是為了向那虛無縹緲的神靈祈禱。
“前進,前進,前進。”沃特加斯特的斯拉夫貴族們頭戴鐵盔身披堅甲,他們用手中的盾牌和武器驅趕著士兵們向前推進,從梅克倫堡軍團方向看去一道歪歪斜斜如海浪線的斯拉夫軍隊向他們逼近。
“梅克倫堡軍團停止前進,整隊。”安德魯感到自己的胸腔仿佛是壓著一塊看不見的石頭,他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中的劍,大聲的命令道。
他身邊的司號傳令兵立即將長號吹響,長號發出悠揚的聲音,聽到命令在方陣中的各個德意志傭兵按照命令停下來,在行走了一段距離后隊伍稍微有些凌亂,一些新兵走到了隊伍的外面,有一些被戰場上鼎沸的人聲和熱血所激跑到了前面,此時停下來那些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才意識到立即返身回到隊伍中。
“呼喝,呼喝。”為了緩和士兵焦躁的情緒,每一個方陣的基層軍官帶頭發出呼喝聲,緊接著士兵們也跟著迎合著號子聲,當他們再一次前進的時候步伐經過調整的步伐整齊了許多,士兵們手中高舉的長槍如樹林般密密匝匝,在行動中長槍相互碰撞著發出嘩嘩的響動,每一個方陣的四個角還安排著手持大劍的日耳曼劍士以及大盾弩兵。
“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阿若德看著在進攻中的長槍方陣,不由得意的自言自語說道,他手下的長槍方陣真可謂是做到了徐如林的地步,當長槍方陣前進的時候阿若德的騎兵部隊卻穩穩地在后方。
“命令弓箭手們放箭,射。”康拓益看著那些手中拿著長槍,如一座座樹林般的長槍方陣,他立即向自己的軍隊下令道,頓時在沃特加斯特斯拉夫軍隊中的弓手們集合在一起,因為他們的裝備除了弓箭便沒有任何裝備,所以更加的行動輕便靈活,這些弓箭手們越過步兵跑到陣前,他們彎弓搭箭四十五度朝著逼過來的梅克倫堡方陣發射箭矢。
“嗖嗖。”箭矢如雨點般撲向梅克倫堡人的方陣,這些箭矢發出破空的尖嘯聲落在梅克倫堡士兵們的頭上。
“噗噗,啊。”梅克倫堡的方陣士兵們連忙低下頭,他們頭上的鐵頭盔可以抵御這些箭矢,但是這些箭矢被射的實在是太密集了,還是有許多人的肩部和腳被射中,頓時原本整齊的方陣出現了許多窟窿。
“啊。”一名梅克倫堡的新兵握著自己的長槍,他聽見耳邊傳來嗖嗖的箭矢聲,嚇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可就在此時他聽見旁邊一聲慘叫聲,緊接著臉上好像灑上了熱水,驚恐中他抬起頭看見一名在入伍時候便在一起的同伴雙眼圓睜倒了下去,那名同伴的脖子插著一支箭矢,他想停下來去扶著那名同伴,但是他身邊的老兵們卻連看也不看一眼倒下的人,被人群推著新兵越過了自己的同伴繼續前進。
“停止前進,防御陣型,弩兵還擊。”安德魯上校揮劍斬斷了一支射向他的箭矢,他高聲冷靜的下著一個個命令,司號兵立即吹響了長號,梅克倫堡士兵們經過嚴苛的訓練很清楚這號聲的意思。
“防御陣型,防御陣型。”小方陣中的軍官們立即大聲命令道,八個方陣逐漸的一個個停止前進,每一個方陣的第一排士兵單膝下跪,將手中長槍的尾部插在地上,手中長槍斜指著正前方,第二排士兵將手中長槍平舉著搭在第一排同伴的肩膀上,而第三排士兵將長槍握緊盡量的向前伸過去,一個如刺猬般的長槍方陣便完成了。
“咯吱,咯吱。”位于方陣四個角的大盾弩兵們跑到方陣的前面,他們組成兩列陣型后背過身去,用腳踩住弩的腳環猛的一拉弩弦,然后將弩矢搭在上面,此時對面斯拉夫人的箭矢也在持續的射擊著,不過這些箭矢對于大盾弩兵們來說根本構不成傷害,他們的大盾完全可以抵擋住箭矢,而且由大盾弩兵們組成的兩列陣型還成了方陣的一道防御。
“發射。”弩兵們轉過身的一瞬間,立即瞄準了斯拉夫人弓手們的方向,當弩兵中的士官一聲令下后,他們同時扣動了弩上的括機,弩矢離開弦射向敵人。
“噗噗噗啊。”弩矢攢擊向斯拉夫人弓箭手們,那些還未防備正拉開弓準備釋放箭矢的弓手們,頓時在身上盛開了殷紅的血話,同大盾弩兵們不同的是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防御措施,強勁的弩矢將許多猝不及防的弓手射成了篩子,有些弩矢竟然將身體單薄者帶著撞向后方。
“哈哈干的好。”在方陣中的日耳曼劍士們狂放不羈的大笑著,他們在肩膀上扛著雪亮嚇人的大劍,看著斯拉夫人狼狽不堪的摸樣,這些出生自貴族世家的劍士們放肆的大聲嘲笑著。
“可惡的梅克倫堡人,康拓益大人我們要不要把弓手撤回來。”康拓益身邊的一名副官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過康拓益卻無動于衷,確實與整個戰局比較起來,即使損失掉整個弓箭手隊也沒關系。
“不,讓弓箭手們釘在那里,我們需要繼續試探敵人。”
“可是我們的弓箭手們會潰散的。”聽了康拓益那冷酷無情的命令,副官詫異的看著康拓益,就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似得。
“按照我的命令去做,讓弓箭手們不用去管那些弩兵,直接射向梅克倫堡人的方陣中,盡量削弱他們的力量。”康拓益騎在馬上,他的雙眼注視著戰場上對手的一舉一動,他們就像是兩頭兇猛的野獸彼此在肉搏之前都小心翼翼的互相試探,盡量找到對手的軟肋然后在傾盡全力使得對手一擊斃命。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