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斯身穿野獸皮毛縫合的衣物,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位統治的領主,反而如同一名土匪山賊一般,這是哈維看見他的時候第一印象,看來與康拓益的戰事已經讓這個曾經同阿若德戰場爭鋒的領主看上去憔悴不少,在比利斯身邊的一群舉止粗魯身形彪悍斯拉夫貴族,便是統治著沃特加斯特山區的山領主們,他們的統治甚至遠超過梅克倫堡大酋長國之前便存在了。小說,
“日耳曼人,為什么到這里來?”比利斯坐在一塊用整塊巖石鑿成的座椅上,他看著面前這一群來自梅克倫堡的人,這些昔日的敵人現在卻以拯救者的面目出現在他的眼前。
“為了沃特加斯特和梅克倫堡共同的利益,比利斯大人。”哈維上前向比利斯鞠躬行禮道。
“你又是誰,我憑什么相信你的話?”比利斯當然不會輕易的相信哈維的說辭,他仔細的打量面前的哈維。
“我是梅克倫堡伯爵大人的廷臣,是伯爵大人的全權代表,這點請比利斯大人放心。”哈維對比利斯承諾道。
“不能相信這些日耳曼人,讓我宰了他們吧。”
“沒錯,比利斯你難道忘記是誰讓你陷入如此境地的嗎。”
“話,身邊的山領主們卻跳起來大聲的喝罵道,并且摸出了自己的武器,氣氛頓時變得緊繃起來。
“哈哈哈。”忽然哈維發出大笑聲,笑聲在山洞中回蕩著,倒是讓這些山領主們感到迷惑不解,他們停下來手上的動作。
“你笑什么,因為恐懼而發瘋了嗎?”比利斯從石頭椅子上站起身來,他因為不斷的失敗而心情惡劣。如果哈維不能夠解釋嘲笑自己的理由,恐怕就要橫尸當場了。
“我原本以為曾經叱咤波羅的海沿岸諸國的比利斯大人是一位梟雄,沒想到現在卻只能夠任憑無聊的情緒所驅使,完全看不清楚此時誰才是你真正的朋友。”哈維昂首向比利斯說道,完全沒有畏懼周圍即將刀劍加身的危險,這鎮定自若的神態到讓山領主們有些詫異。
“你的意思是發瘋的倒是我嘍。哼,衛兵把這些人關起來,等我收拾了康拓益那個雜碎在處置你們。”比利斯一揮手讓士兵們將哈維等人押了下去,這個處置頗讓人費解,如果不信任哈維等人直接殺掉就是了,又為何要把他們關押起來。
“哈維大人,看起來這個比利斯果然是無法協商溝通的野蠻人,我們一定會全力幫助您逃脫的。”血滴子們在被押下去的時候,對哈維低聲說道。哈維不但是阿若德宮廷中重要的廷臣,還與阿若德有著特殊的關系,對于血滴子們來說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的重要人物。
“放心好了,如果他要翻臉早就動手了,都不要輕舉妄動。”哈維卻格外的冷靜,最了解你的人恰恰是自己的敵人,作為比利斯曾經的對手阿若德,十分清楚這個有勇氣丟棄自己最精銳部隊獨自逃走的男人。絕對是一個為了自己的生存會抓住一切的人,也就是說事實上哈維等人十分的安全。
正當哈維終于設法與比利斯接觸到的時候。遠在梅克倫堡的阿若德馬不停蹄的調集著各種軍備物資,他不斷地從梅克倫堡中派出稅收官員前往城鎮和村莊征收物資,因為梅克倫堡在最早的時候便推行了戶籍制度,并且為了使得人口數不會被隱瞞,阿若德十分巧妙的將這種制度同洗禮相結合,眾所周知所有的基督徒孩子在降生的時候都要前往教堂洗禮接受教名和祝福。當牧師在為新生兒進行祝福的時候,戶籍登記官便將孩子的名字記錄在案。
除此之外對于土地的丈量和核算也被記錄起來,這是埃爾維特修士在擔當梅克倫堡的宮相時候主持的一項很繁瑣的工程,不過總算是在圣約姆修士會的幫助下完成,當然為了避免與貴族和教士們發生矛盾。阿若德不得不承諾不會觸碰貴族地產和教會的財產,不過還好的是梅克倫堡目前的人口較少土地很多,即使不去觸碰貴族和教士階層也有足夠的物資去征收,而這就是阿若德最后一道領地改革的成果。
為了提高農民們的生產效率,阿若德在梅克倫堡中搞起了小農經濟學,例如將一個村莊中出去三分之一的公共土地不動搖外,其他的土地均分給其他的農民家庭,而收稅的時候按照土地占有的數量來征收糧食,這其實在這個時代是極為先進的一種稅收制度,完全不同于過去那種領主全部收繳農民財產的做法。
“伯爵大人,將土地分給農民們這種做法要是被別的大人知道了,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呀。”當阿若德向埃爾維特修士提出自己的小農經濟學的時候,這位修士驚嚇的簡直面無血色。
“梅克倫堡是我的領地,我的財產,就是國王都無權過問。”阿若德狡詐的引用了中世紀法則,為自己的這種改革辯護道,確實貴族們認為貴族財產不應該被染指或者過問,只要不過分的違反社會和宗教公認的價值觀,一般也沒人會關心這些事情的,也許在有些人看來阿若德不過是個在敗壞自己財產的敗家子而已。
出乎阿若德的意料之外,那些分到土地的村莊生產的糧食并不比往年多多少,這讓得到這個情報的阿若德感到很是納悶不解,就是天朝在解放生產力之后,糧食生產立馬翻了幾翻呀,這是人類貪婪天性的一種本能反應,耕種的越多收獲的越多,難道中世紀的農民們真的如同貴族們所說的那樣是一群必須那鞭子驅趕的懶鬼?
“哈倫你帶上幾名侍從去鄉間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阿若德立馬決定派自己的親信去查探一番,哈倫連忙向阿若德行禮后帶著小肖恩和夏佐,轉身前往伯爵馬廄各自牽了一匹馬,緊接著便飛奔而出梅克倫堡。
“依夫我從冶煉基地調來了一批盔甲,你在條頓騎士團的小伙子們中間挑選精銳的二十名,我要去條頓騎士團總部將這些盔甲授予他們,因為無論哈維那邊有什么消息,你都有可能會帶著他們前往康拓益與比利斯交戰的地帶,在康拓益的后背插上一根頑固的釘子。”阿若德見哈倫已經被派出去,轉身對自己的哥哥依夫說道,這時候條頓騎士團的規模已經大致確定下來,又經過了幾番淘汰之后終于將人數確定在三十五名,這三十五名阿若德將在夏季的時候舉行儀式,確認他們的榮譽騎士身份,只要再立下幾場功勛便可以拿掉榮譽成為真正的騎士,當然這是要與阿若德的軍功制度相結合的。
“還要再淘汰?”依夫覺得阿若德實在是太苛刻了,當時那些被淘汰下來的小伙子們的眼淚,讓他這個已經被鐵與血浸泡的堅韌神經都有些唏噓不已,那是對失去榮譽的絕望與哀痛。
“啊,是呀,那都是些優秀的年輕人,這樣吧,那些在第二波被淘汰的小伙子們就不要直接驅趕回家了,將他們組建為勛爵步兵團,作為步兵團參加梅克倫堡軍隊吧。”阿若德覺得放棄這些經過訓練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可惜了,雖然他們達不到最精銳的條頓騎士的標準,但是作為重步兵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那么還是安排在條頓騎士團總部內嗎?”依夫詢問道。
“暫時都先在條頓騎士團總部內吧。”阿若德摸著自己下巴胡須,此時梅克倫堡還沒有比條頓騎士團總部更輝煌的兵營,放在條頓騎士團總部里面也能夠加深他們的榮譽感。
“對了條頓騎士們還是使用你的家族旗幟嗎?”依夫一屁股坐在一張木椅上,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拿了一杯酒,一邊喝一邊對阿若德詢問道。
此時溫德爾家族的兄弟兩人正坐在梅克倫堡的庭院中,這庭院原先只是一堆荒蕪的雜草,阿若德只是專心于戰爭和政務根本沒心思去打理,還是喬茜公主命令城堡中的仆人和侍女們逐漸的將庭院歸置整齊,而雪莉小姐又播種了一些草藥,到了春天的時候散發出淡淡有花香使人心曠神怡。
“不,我準備重新設計一面旗幟,一面符合榮譽的條頓騎士的旗幟。”阿若德也坐在一旁,他鼻腔中充滿了花香味,耳邊聽著偶爾傳來的鳥鳴聲,愜意的用自己的手指輕敲著木椅扶手。
“主色調是什么?”依夫有些好奇的問道。
“黑色和白色。”
“就兩種主色調?”
“沒錯,最簡單的圖案也最容易被人所牢記,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阿若德笑了笑,從侍奉在一旁的侍從手中接過酒杯,他抿嘴喝了一口甘醇的葡萄酒,腦海中飄過一個圖案,黑色的鐵十字,白色的底部,那長長的旗幟隨風飄揚在整個波羅的海沿岸領土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