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打開的時候,保羅神父夾著圣經走了出來,騎士班將帽子遞給他并且跟隨在身后,保羅神父的神色有些疲憊不堪,當他看見朱利安的時候微微有些詫異,而朱利安立即向保羅神父講明了自己的來由。+◆頂+◆點+◆小+◆說,..
“跟我到我住的地方吧,書寫的工具都在那里。”保羅神父向朱利安示意著,他們一起穿過陰暗的小巷子,奇怪的是保羅神父居住的并不是馬蒂贈送給他的大宅子,那種宅子是足以與一名斯拉夫貴族地位匹配的,相反朱利安看見的是一件普通的幾乎要傾斜倒塌的木屋。
“您就住在這里?那座馬蒂女士贈送給您的大宅子呢?”朱利安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簡陋房屋,對這位來自羅馬的神父問道。
“我一個人可住不了那么大的宅子,我將那里變成了救濟院,讓一些窮苦流浪的人住在那里,我自己有能夠放下一張床的房屋就足夠了。”保羅神父走上前將門鎖打開,推開咯吱響動的木門,將朱利安請進去,果然里面狹小的只能放下一張鋪著干草的木床,以及一個書寫臺,墨水和羊皮紙就放在上面,在書寫臺的前面墻壁上掛著一柄木十字架,顯露出這件房屋主人的神職身份。
“您真是一個圣潔的人。”就連朱利安此時也不得不承認,保羅神父的生活清貧,在這個時代想出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教士可是掌握著整個社會的知識結構的階層,他們中大部分都是貴族出生,早就習慣了奢侈的生活,而成為教士后一旦從學徒被提拔為正式神職人員,就會被教廷分配到各個領主身邊。不但理所當然的居住在城堡中,享受著與廷臣們相同的物質待遇,更是領主們從精神上統治民眾的喉舌。
這樣的神職人員們是不可能與普通民眾們同甘共苦的,基督教早期的教義也早就逐漸被淡忘,可是朱利安卻從保羅神父的身上看到了圣母教早期的光輝一面,也難怪威爾勒郡的皈依人群越來越多。看來保羅神父功不可沒。
“給你寫好的信。”保羅神父將信寫好,把羊皮紙卷在一起,交給了朱利安的手中,朱利安接過信向這位可敬的神父鞠躬后離開。
“保羅神父,懺悔的時候到了。”騎士班看著朱利安離開,這時候才對保羅神父說道,這位神父委托班提醒自己懺悔的時刻。
“啊,沒錯。”看著朱利安離開的背影,保羅神父若有所思的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一直認為唯有信奉真神他們才能得救,可是異教徒們的威脅卻是真實存在的,而梅克倫堡的一切又讓這位虔誠的神父覺得背離了教義,這種矛盾的心理使得他感到迷惑,為了找尋真理保羅神父開始了自己的懺悔。
“啪,啪,啪。”保羅神父脫下自己的袍子,面對著墻壁上的十字架。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用皮革制作的鞭撻戒鞭,猛地一甩手九條皮革鞭子便在他那布滿了傷痕的后背留下痕跡。疼痛使得他一陣抽搐,不過在虔誠的神父看來這能夠使得他更接近真理,鮮血從后背上流淌下去,仿佛通過這種痛苦的儀式人類卑微的心靈與神靈進行著溝通。
“上帝保佑。”面對這瘋狂虐待自己的神父,騎士班單膝跪下沖著神父和十字架祈禱道,他認為自己找尋到了真正的圣徒。他愿意如同耶穌基督的門/徒般守衛這位神父。
似乎所有的宗教都必須要流淌鮮血一般,在東面的斯拉夫人也用數名奴隸的血祭祀完畢了他們的神靈,英雄康拓益帶著祭祀們的祝福踏上了征途,他第一個目標便是自己的哥哥,斯拉夫人在各自部族首領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朝著比利斯而去。那里是同他們一樣的斯拉夫人部族。
“你是說康拓益在進攻他哥哥的部落?”數日后,在梅克倫堡的阿若德同時收到了朱利安的求援信,以及來自血滴子兄弟會的情報,局勢的變化使得他必須做出正確的判斷,是繼續增援威爾勒乘機攻擊康拓益,還是坐山觀虎斗等待斯拉夫人自相殘殺。
“伯爵大人,我建議遲一點給威爾勒增援,現在康拓益的攻擊重點并非馬蒂女士的領地,我們可以讓士兵們多一點訓練。”羅恩男爵對阿若德建議道,梅克倫堡新軍剛剛編練而成,若是倉促派上戰場很可能會失敗,一旦一支軍隊初上戰場便失敗,那么他們的士氣肯定會遭受打擊。
“不,我們應該派出士兵,真正的軍隊必須在戰場上才能夠磨練成一支鐵軍,德意志傭兵團便是如此。”阿若德手中握著信件,卻搖了搖頭的對羅恩男爵說道。
“您打算給威爾勒派去多少人?”羅恩男爵好奇的問道。
“威爾勒?哦不,我要向比利斯派出援兵。”阿若德的嘴角露出了狡猾的微笑,雖然他曾經同比利斯打過了一場大戰役,但是現在很明顯敵人是試圖統一斯拉夫人的康拓益,敵人的敵人便是我的朋友這個準則還是有用的,阿若德當然不會信任比利斯,可是在康拓益的后背按上一根釘子卻是極為有效的策略。
“比利斯?伯爵大人,比利斯就是個惡棍,他殺死了我們很多的戰士,而且馬蒂女士那里怎么交代呢?”羅恩男爵吃驚的說道,他沒有想到阿若德竟然是這樣的決定,這個決定如果被馬蒂女士知道了也不會答應的,畢竟比利斯是她的殺父仇人。
“是的,我們必須要解決好這件事情,這樣吧我會派人給馬蒂女士和朱利安同時送一封信,我會安撫好他們的,。同時我要在侍從團中選取幾名英勇的人,去穿過敵人的領地聯系比利斯。”阿若德搓了搓自己的雙手,他低下頭想了片刻,馬蒂、朱利安和比利斯的情報在他的腦海中梳理了一遍,這才抬起頭對羅恩男爵說道。
“如何安撫馬蒂女士的復仇怒火呢?”羅恩男爵搖了搖頭,他不認為有什么條件可以使得馬蒂女士放過比利斯,不過作為阿若德的附庸,他還是決定按照自己君主的命令行事。
來自梅克倫堡的使者很快穿梭在通往威爾勒郡的道路上,將阿若德的信件帶給了馬蒂女士和朱利安,當馬蒂女士接到這份信的時候的第一反應是憤怒,正是為了替自己的父親報仇她才加入了天主教,并且成為阿若德的同盟,無論怎樣被同胞唾罵也在所不惜,可是此時阿若德卻告訴她要同比利斯聯手,對于這位剛強的女領主來說這是背叛。
“馬蒂女士,朱利安大人求見。”馬蒂坐在回廊的列柱之間,她的手中拿著阿若德的信件,另一只手放在膝蓋上,眼睛盯著庭院中敗落的殘花,這時候一名仆人上前說道。
“不見,哦,還是讓他進來吧。”馬蒂神色落寞的說道。
“是。”仆人向她鞠躬后,這才走出去將朱利安請進來,平日里事實上朱利安進入是不需要通報的。
“馬蒂女士。”朱利安手中拿著另一封信件,他走進來向馬蒂鞠躬行禮后,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這位纖細的肩膀承擔著重擔的女領主。
“他真的會這樣做了/?”馬蒂扭過頭看著朱利安問道。
“伯爵大人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一旦他下定決心便會付諸行動。”朱利安嘆了一口氣,對馬蒂說道。
“原來我們的同盟只是一個笑話。”馬蒂憤怒的站起身,對朱利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