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內。
董先生在和韓曉,文可妮說話的時候,林軍抽空就坐到了子然旁邊,并且小聲問道:“這個沙紅剛看著得有四十多了吧?但我怎么瞅著不太穩當呢!”
“唉!”
子然嘆息一聲后,就從桌上的煙盒內抽出了根煙。
“啪!”
林軍伸手給子然點上。
“沙紅剛以前不這樣,他今天就是有點喝多了。”子然抽了口煙后,就輕聲解釋道:“這兩年他挺不順的。”
“我聽說他以前當過警察?”林軍也點了根煙后,皺眉問道。
“恩,他以前是市局刑警隊副隊長,正經在家莊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呢。”子然彈了彈煙灰過后,就跟林軍簡單介紹道:“沙紅剛今年四十二歲,家庭條件非常一般,而且他的情況跟我們這代人都差不多,父母老實本分的沒啥大能耐,但卻生了不少孩子。老沙家里哥四個,姐四個,一共八個孩子,所以他小時候遭的那些罪,我是能理解的,因為我家里那時候情況也很次。你像現在這個社會,那些嬌生慣養的小孩兒,一聽說家里要讓自己去當兵,都沒完沒了的跟父母作啊,生怕自己去部隊遭罪!但對于我們這代人來說,那時候當兵是好事兒啊,我們都怕自己去不上啊,因為進了部隊那起碼人家管飽啊!”
“……恩,我聽我爸說過那時候。”林軍點頭。
“沙紅剛16歲當兵,24歲轉業回地方,混了一個集體二等功,一個個人二等功……!”
“他扛槍了?”林軍一愣后,就立即打斷著問了一句,因為他在緬甸的時候曾無意中翻過一本有關軍功評判標準的書籍,所以他知道,個人二等功需要師旅一級批準,并且如果在戰時會容易一些,但和平時期就會很難。
“沒有,他的部隊沒趕上對越!”子然搖頭直接說道:“但他參加了87年大興安嶺火災!”
林軍聽到這話一愣。
“他們連基本人人負傷,死了十多個,失蹤了十多個,用沙紅剛的話說就是,他們進入現場直接就懵了,火比六層樓還高,怎么滅?!上面要求伐樹,伐出空地防火帶,但當兵的手里設備根本不齊全,再加上負責指揮的軍官,根本不懂什么森林防火,也他媽不會判斷火勢,挑選需要發出空地制作防火帶的地點,所以這幫小年輕的有不少,都是伐著伐樹,就被卷進了火里,然后就再也出不來了!”子然抽著煙,話語清晰的繼續說道:“沙紅剛跟我說,他能立一個個人二等功,那是因為他不是砍防火帶的,而是負責救人的,因為那時候大興安嶺上住著不少養林的,圍獵的,還采摘的村民!”
“進森林火災里面救人?!”林軍驚愕。
“是啊,沙紅剛原話說的是,上面給了救人的地點之后,拿了死命令的連長,怕兵偷著跑了,所以就把機槍給班副,讓班副在后面掐著一條線開槍,誰跑就打誰,然后自己二話沒說,帶隊沖在最前面,頭都不回的往救援地點干!沙紅剛說,他們連是唯一一個這樣做的,也是唯一一個沒跑一個兵的連!出來的時候,沙紅剛救了倆孩子,雙腿燒傷,左臂,后背燒傷,最后給評了個個人二等功!”子然說到這里后,忍不住嘆息一聲:“軍啊,一個家里有事兒,誰當過兵誰上,而一個國家有事兒,那個正在當兵那個上!所以啊,咱們這個國家,最應該提高待遇的就是這幫人,真的!”
“那個讓班副開槍的連長呢?”林軍眉頭緊鎖的問道。
“聽沙紅剛說,是被人告了,濫用職權,槍械和嚴重違紀,最后雖然沒進軍事法庭,但卻帶著污點被迫轉業了……!”子然解釋了一句。
“誰告的?!連里的兵告的?”
“我也這么問的沙紅剛,但沙紅剛說,他們連沒有一個兵去告連長,是別的連的領導,看見這個連拿了個集體二等功,直接捅到軍區的。”
“艸他媽的!”林軍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什么時期都有敗類!”子然也附和著罵了一句后,就皺眉嘆息著繼續說道:“咱們國家規定,有個人二等功的,在那個時期是原則上要照顧本人志愿安排工作的,而沙紅剛選擇的是回到地方進市局。但沙紅剛跟我說,那時候他真不覺得當刑警能給自己帶來啥好處,純粹就是因為這個活兒正,跟自己當過兵對口!”
“那他為啥干了這么多年刑警,最后卻整到現在這一步呢?”林軍問。
“兩年前,省廳一干部的兒子來家莊玩,通人介紹在碧水云天洗浴打撲克,一宿輸了三百多萬,最后沒錢給就想賴賬,而且還跟人家碧水云天這邊又提人又整景的!但碧海云天那邊看局的全是他媽的小生慌子,你跟他們提市長是誰他們都不一定知道,那還會管你是不是省廳那個領導的兒子,所以雙方犟犟幾句之后,碧海云天這邊一小孩,拿著鎬把子,就給這官二代的腿給砸折了,膝蓋碎的跟狗糧的似的,接都接不上了!”子然用幽默的言語繼續說道:“事兒出了之后,省廳領導肯定就不干了啊,兒子都讓人給干成獨孤殘了,那肯定不能拉倒啊!所以,他就讓沙紅剛去查這個事兒,因為沙紅剛是他的人,而碧水云天的老板背后關系是刑警隊正隊長和局長!”
“艸,那老沙不難做了嗎?”林軍無語的回了一句。
“是啊,沙紅剛要不管這事兒,那就是徹底不想混了,因為他能走到這個位置,省廳領導沒少幫他忙,但如果他管了,那直接就得罪了頂頭上司和一把手!”
“他最后還是站省廳這邊了?!”林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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