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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及對筑夢術的領悟能力,其實歐陽商更勝一籌,但此時的形勢卻容不得歐陽商去分心鉆研筑夢術,因為能在魔靈之夢中拖延時間的只有他的土遁術,而且必須是全力施展的土遁術。而且王陸畢竟接觸筑夢術更早,早已更深,手中還掌握著魔族至寶五靈血冠之玉,以筑夢術對抗魔王的重任非他莫屬。
當然,想要破解魔王的夢境封鎖絕非易事,王陸將心神沉浸在筑夢術中,以魔玉輔助強化筑夢術的效果,不斷努力撕扯著夢境空間的壁壘。
在此期間,那位末代魔王則窮追不舍,黑暗不斷在大地中蔓延,每一次爆發都會吞沒方圓數里之內的一切存在,而且這爆發來得幾乎毫無征兆,每一次都是歐陽商在千鈞一發之際憑借直覺反應,再以土遁術瞬息百里才能勉強閃避得開。
每一次閃避都顯得無比艱難,若有第三方在此觀戰,一定會以為不出十次歐陽商就會被對方逮住,因為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太明顯了,那是任何天才、奇遇都難以抹平的巨大鴻溝。
然而一直到第一百次閃避之后,歐陽商和王陸仍然活蹦亂跳,并沒有被黑暗吞沒。歐陽商雖然已經滿頭汗水,法力波動卻仍處于巔峰,甚至比開戰之時更為強大。
歐陽商竟是越戰越強,對黑暗爆發的感知力變得越來越敏銳,每一次土遁閃避也更為及時,在一百次閃避之后,他反而更加從容了。以至于他甚至有閑暇關心另一邊的事。
“情況如何?”
“還需要時間。”
“放心,時間……要多少有多少。”
說著,歐陽商再次以體內法力勾連大地,將自己和王陸與大地融為一體,瞬息間出現在百里之外。下一刻,黑暗爆發,地底深處傳來沉重的悶響,那是偌大空間的一切都被吞沒后,土壤與巖石陷落碰撞發出的聲音。
隔著厚重的土層,聲音顯得模糊朦朧,但歐陽商卻覺得心下沉重起來。
“如此驚人的破壞力,但……那位末代魔王到底是什么等級?”
此時正好王陸完成了一個階段工作,長長出了口氣說道:“能君臨魔界,當然是魔界巔峰級數的強者。”
“但如果真是巔峰強者的話……”
“嗯,若是一個合體真君在此,咱們早就死了,你的土遁術再怎么神妙也沒用。”
瞬息百里的確是了不起的本事——對于金丹真人而言。換成合體真君,哪怕不依靠仙法神通,單憑千錘百煉的肉身也足以做到同樣的事。加上元神品質的天壤之別,歐陽商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所以有以下幾種可能:一是兩千年前的魔界已經不堪一擊,所謂巔峰強者也就是元嬰化神的水平。二是那位魔王陛下被芬里爾鎮壓兩千年,早壓榨地精盡人亡,實力百不存一。三是他被我吵醒時候正處于深度睡眠,現在還沒完全睡醒。”
歐陽商嘆了口氣:“王師弟你不如直接說四。”
王陸笑道:“第四,他是故意放水,讓我們掉以輕心。”
“是么?”歐陽商歪歪頭,然后再次融合大地,躲掉了一次黑暗吞噬,雖然從容,卻仍是不乏驚險。
“那他放水放得可真隱蔽。”
“不如此,怎么騙得過咱們兩人?”
“圖什么?”
王陸擺了擺手中魔玉:“當然是它,除了它之外,兩個金丹真人身上又有什么值得魔王陛下浪費精力去圖謀的?”
“有道理,魔界王者之證如今卻落在人類手中,換了我是魔王也肯定不甘心。而且你憑著魔玉能在魔靈之夢中不斷給他制造麻煩,顯然已是他眼中釘。搶走魔玉是當務之急。”
“但是他不能肯定我在魔玉上做過什么手腳,所以并沒有貿然行動。他在等,等我自以為安全,以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于是放心大膽憑借魔玉開始第二階段筑夢術的時候,他就可以迅速出手奪走魔玉。屆時歐陽師兄你的直覺再敏銳,適應了他先前的節奏后也很難迅速變化節奏,跟上反應。”
歐陽商苦笑道:“以我一個區區金丹真人的手段,能跟到這個節奏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吧?而聽你的意思,似乎要破開夢境封鎖,必須用到魔玉,而只要再用魔玉,就會留下破綻給他出手搶奪的機會?”
“所以接下來麻煩你幫我個忙,咱們在魔玉上真的做些手腳給他看,只要魔玉離開我的掌控就立刻毀了它。”
“毀了它?”
“嗯,反正被奪走后咱們也不可能搶回來,還不如玉石俱焚。這東西雖是魔界法則凝聚之物,但并非堅不可摧,我恰好就知道幾個法子可以摧毀它,比如”
王陸說著,將魔玉遞到歐陽商眼前,便要為其示范摧毀的方法。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倏地閃爍出來,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金丹真人的反應極限。
但王陸和歐陽商卻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做出了反應,兩人一個展開無相劍圍,一個發動了效力數倍于前的土遁術,硬是在魔王全力出手之下再擋了一個回
瞬息之后,兩人出現在數百里外的地底深處,歐陽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王陸更是七竅出血,持劍的右手自手肘部呈現詭異的扭曲,無相劍骨赫然已經被折斷了。但比起死里逃生的成就,這些傷勢卻不值一提。尤其是方才瞬間的交手中,兩人已經多少摸清了對方的底細。
對方的確是遠遠凌駕于他們二人之上,但此時此刻卻也背負著強大的限制,十分本事中有九分不敢動用出來,方才那一次爆發都在半途收手,不敢爆發到底。
所以……歸根結底,對方沒什么好怕的。
與此同時,那位一直隱藏在幕后的魔王也改變了策略,走到臺前。
“真是精彩的表演。”
字正腔圓的九州通用語,年輕溫和的聲音,使得先前你死我活的肅殺氣氛一掃而空。一位身披赤紅披風,全身漆黑盔甲的魔族沿著黑暗中的通道走到兩人面前。兩枚猩紅的瞳孔仿佛燃燒的火焰,映亮了他的面容。
果然和先前魔界所見一樣,這位于兩千年前統治魔界的末代魔王,是一個看上去甚至稚氣未脫,平凡無奇的年輕魔族,然而那股君臨天下的氣勢卻撲面而來。
只聽魔王悠悠感慨:“人間兩千年,想不到九州大陸又出現了這么多希世之才,比起那次仙魔大戰時的精銳猶有過之,真是令人羨慕啊。”
王陸聽了卻眉頭一皺:“這就怪了,你是如何知道第二次仙魔大戰的事的
按照先前對這位魔王的了解,第二次仙魔大戰時期他應當還留在魔界,以永恒樹殘骸為根基嘗試力挽狂瀾,平息魔界法則之亂。直到所有的努力都告失敗,他才會率領幸存者構筑新魔界之夢。在此期間,那些鞭長莫及,被法則之亂卷入后,變得喪心病狂的魔界生靈則沿著空間通道進入九州大陸,引發了第二次仙魔大戰。
魔王進入九州,應該是新魔界構筑完畢之后的事,但是聽他這番話,似乎當年的事情還別有隱情?
王陸正考慮要如何想辦法從對方口中套話,卻見那位魔王大人輕輕一笑。
“道理不是很簡單嗎?兩千多年前,單憑那些全無理智的暴民,又怎么可能在九州大陸鬧得天翻地覆?”
王陸和歐陽商不約而同倒抽一口涼氣。
這家伙是在承認兩千年前的仙魔大戰是他一手策劃?至少也有深度參與咯
這可和后世魔界之王的說法大相徑庭啊……王陸并不覺得那對魔王姐妹有必要故意欺騙自己,也就是說她們也被這位先代魔王蒙在了鼓里?但這么做……意義何在?
然而剛想到這里,就見眼前又是一道黑影閃動,魔王居然又動手了,這一次歐陽商反應極快,王陸卻微微慢了半拍……好在無相功實在是神妙非常,哪怕修士本人心不在焉,下意識地防御仍是滴水不漏,甚至就連提前量都準備了出來。
一次碰撞,一次土遁逃逸,數百里外,兩位年輕修士現出身形,傷勢更加沉重,卻仍穩穩地擋了一個回合。
“了不起。”外表年輕的魔王腳踏黑暗循跡而至,“這一次你們真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王陸輕聲咳著血,嗤笑道:“你也同樣出乎了我的意料啊……老實說,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說話間,他手中魔玉綻放出奪目的紅色光彩。
“沒注意到吧?方才交手的瞬間,我用魔玉輕輕照了你一下。雖然沒有法則加持,但任何一個魔族都不可能對王者之證的映照無動于衷,而你……真的是魔族么?”王陸終于理清思緒,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縱觀你歷經的幾個重大事件,你的所作所為都有太多的疑點。你,并不是魔族吧?”
“哈哈哈哈”
年輕的魔王放聲大笑。
“想知道么?打倒我,我自然會告訴你”
黑暗再次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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