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柒娘

第321章 公主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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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晉。

永安城,定國侯府。

朱漆大門上,白色封條斜斜交叉貼在上面。

我一步步踏著石階走到府門前,抬腿猛力將那大門一腳踹開。

靜悄悄的府院里,雜亂一片。

斷裂歪斜的匾額,碎掉的花盆,散落在各處的泥土和枯萎的花木,還有零落在各處的雜物......

光看這番場景,便能想象出這府上經歷了何等場面。

“這就是于世的侯府?”

秦顧跟在我身側,四下環顧。

“你這皇兄也忒不講究,這于世怎么說也是有從龍之功,不說賞座金山銀山吧,還給抄家封門,嘖嘖嘖,雞心眼子都比他大。”

尋于世無果,我便去尋阿忍。

結果阿忍的家也被貼上了封條。

我去吏部的大牢找,不曾見到于世和阿忍的身影,去大理寺卿那里查問,也無人知曉他的下落。

就連隨于世回來的阿默,也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

于是,我又去找之前跟著于世、阿忍一起在東魏同甘共苦的那些兄弟,結果一個個都是家門緊閉,不見蹤影。

我的人,好像都被皇兄除掉了。

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更何況,皇兄在徹底掌控于家軍之前,應該不會立刻將于世和阿忍處死。

那他會把于世藏在何處?

心中怒火翻騰,我帶著秦顧騎馬徑直沖到了宮門之下。

把守宮門的禁衛軍是新面孔,并不認得我是誰,揮槍舞劍地將我和秦顧攔下。

“皇宮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爾等速速退下!”

真是好笑得很。

我和于世他們辛辛苦苦攻下的宮城,如今我卻成閑雜人等了。

秦顧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幾人,替我冷聲喝道:“歲和公主在此,還不跪下!”

一名禁衛軍譏笑道:“人人都說自己是長公主,那我也可以說我是定國侯了。”

有幾名禁衛軍也跟著起哄。

我懶得同他們廢話,神色懨懨地瞧著那幾人,用著僅存的那點耐性同他們下達最后的警告。

“想活命,就讓開。否則,本公主數到三,不讓路的,就都得死。”

“一。”

有眼識泰山的人,瞧了瞧別人,不動聲色地收起武器退到一旁。

“二。”

有點判斷力的人,躊躇了片刻,也退到了一旁。

當我數到三時,不等我跳下馬背去殺人,秦顧已翻身下馬,替我下了手。

此時,正是上早朝的時辰。

我和秦顧騎著快馬,穿過宮門,直沖著宣政殿而去。

過了第二重宮門,本是不準騎馬入宮的,可我偏要用這方式來表達我對皇兄的藐視,也算是我歸來后的宣戰。

遇到有人阻攔,我和秦顧便殺得片甲不留。

這樣一路殺到了漢白玉鋪就的殿前大道時,宣政殿的殿門前已整齊列了一排宮中禁衛軍。

朝中的哪些老猴們各個神色驚恐地躲在殿內瞧著我。

皇兄在太監的攙扶下,拄著拐杖,從殿內踱步走了出來。

這么一瞧,皇兄的腿腳比我當初離開時,確實利落了許多,且氣色也紅潤了不少。

本該是件值得我高興的事,可我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還恨意滔天。

秦顧跟著我,騎著馬,緩緩來到殿前。

隔著高高的石階,我與皇兄隔空對視。

皇兄目光陰冷地瞧了我幾眼后,忽然換回了原來那副親和溫柔的表情。

他揚聲同禁衛軍下令道:“都退下吧,還以是什么賊人沖進宮中鬧事,原來是朕的皇妹歲和回來了。”

隨即,皇兄看著我淺笑柔聲道:“怎么回南晉,也不提前知會皇兄一聲,也好讓皇兄準備下,派人去城外風風光光接你回宮。”

秦顧在旁忍不住咂舌,低聲同我評論起我的皇兄來。

“你這皇兄,長得平平無奇,變臉卻快得叫人稱奇。”

我手握著峨眉刺,翻身跳下馬背,不顧眾人的目光,踩著雕刻九龍騰云的御路,一步步走到皇兄的面前,僅留幾拳之隔。

連君臣之禮都未行,我仰頭試圖與皇兄目光平視,漠聲開口問他:“于世呢?”

皇兄看著我笑得綿綿柔柔的,可眼里卻透著那似曾相識的暴戾和陰鷙。

他嗔怪道:“歲和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見到皇兄怎么連禮數都沒了?莫不是,受了北臻君上太多的寵愛,如今連皇兄都不放在眼里了?”

若不是顧及于世他們的死活,我的巴掌早就掄上去了。

可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沖動行事。

我面無表情地繼續追問:“于世和阿忍他們呢?”

皇兄抬手摸我的頭,聲音溫和道:“歲和在外面野大了,想來是早就忘了這宮內的規矩,無妨,皇兄好好教你便是,免得日后回到北臻被別人笑話我們南晉沒規矩。”

我咬著后槽牙,倔強地追問:“于世關在何處?”

皇兄卻看向我身后的秦顧:“這位是?”

秦顧鼻孔朝天,肩扛著劍,站姿揚了二正地抖著腿,趾高氣昂道:“秦昊蒼是我父君,你說我誰說?”

皇兄笑了笑,道:“千里迢迢護送母妃回故土省親,真是孝心可嘆,正好......”

秦顧一聽炸了,拿著未拔鞘的劍指著皇兄,憤憤道:“他媽的怎么說話呢,誰母妃,你母妃!”

“明白告訴你,你那破圣旨,早他媽被本太子給燒了。”

“好好一個妙齡美人公主,你他媽的許給我父君作甚,許給本太子當太子妃呀。”

秦顧這個癲瘋勁兒,真是讓人頭疼。

哪有在異國自爆身份的,就不怕我皇兄動了歪心思,借他的太子身份來做什么事?

而皇兄向來善于隱忍,盡管秦顧說話都這么難聽了,他還是面帶笑容。

“原來是北臻太子,真是有失遠迎。”

我轉身同秦顧遞了個眼色,示意他閉嘴不要說話。

回頭看向皇兄,我仍固執地問他:“告訴我于世關押在何處,臣妹立刻離開宣政殿。”

“想知道于世在哪兒嗎?”

皇兄滿眼寵溺地看著我,溫柔地替我擦掉臉上濺到的血跡,卻說著最刺人心的話。

“乖乖聽皇兄的話,他們便能活,否則......”

話未說完,可皇兄臉上的笑意變深,威脅的意味極重。

皇兄轉身拄著拐杖朝大殿內走去,并同禁衛軍和太監下令道:“歲和長公主回國省親,旅途顛簸勞累,還不快請到德壽宮去休息。”

德壽宮是歷代皇后住的地方。

讓我住到德壽宮,無非是因為未央宮已經易主了吧。

我去北臻也就半年之久,沒想到未央宮便已不是我的了。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攥著,我看向殿中的那些朝臣們。

我走之前替皇兄著想而安排的那些臣子,除了官職較低沒什么實權的人外,占據要職的那些人都不在這朝堂之上。

可這幾個月給我送折子和文書的人,又是誰?

我突然覺得自己活成了笑話。

皇兄拄著拐杖回身,怒目看著那些禁衛軍,揚聲高喝。

“都愣著作甚,還不請長公主下去歇息?”

我收回視線,看著皇兄冷笑道:“皇兄客氣了不是,臣妹回自己的家,何須請字,又何須人帶?”

轉身叫上秦顧,我徑直朝未央宮而去。

我對未央宮早無任何留戀。

但,想搶回屬于我的一切,當該要從原本屬于我的未央宮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