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諾是一個原始自然的位面。
自然,很大程度上也相當于野蠻,在那些居住在文明核心的人看來,艾西諾的居民就全是野蠻人。
這里的人住著山洞、樹屋、樹洞等等天然居所,他們以血緣關系維持的部族形式群居,在部族內,孩子只知母,不知父。男人負責狩獵,女人負責采集水果雜食,他們身上穿著的也是簡單處理的獸皮,在部族內,沒有貨幣、沒有彰顯地位的奢侈品,一切都是最最原始的形式。
但也正是這樣的原始,早就了強悍而堅韌的戰士。
艾西諾野蠻人,身高兩米,體重超過一百公斤,武器是以箭毒木制造的尖銳投槍,意志堅韌,崇拜星辰之神雅若曦,幾乎能免疫精神魅惑攻擊。
在叢林中,他們成了入侵者的噩夢!
光輝之主決定從艾西諾開始攻擊自然神系,他也這么做了,到了現在,他的攻勢已經持續了一年多,他成功在艾西諾建立了一片方圓百里的營地。為此,他戰死了三個半神,上百圣騎士,數千普通圣靈戰士,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損失大也就算了,但戰局持續了一年之后,光輝之主就不得不承認,到了現在,戰局已經陷入了僵局,除非他往艾西諾大舉增兵,否則他就不要想擴大戰果,最好的情況也只是維持當前局面。
戰爭真正爆發之后,光輝之主才發現,局勢要比他最初想象的要殘酷艱難地太多了。
為了這次入侵,光輝之主特意將辛達爾位面移到了艾西諾附近,如今,他就在辛達爾位面上觀望著遠處的艾西諾位面,越看,他心中越是發愁。
從辛達爾看過去,此時的艾西諾和一年前沒有任何變化,完全沒有顯出被入侵的痕跡。這說明他的攻勢壓根就沒有傷到這位面的根本,死了這么多戰士取得的那點戰果就像給對方撓癢癢一般,完全無關緊要,對方只要集結力量一個反撲就能將他的點燃的那個小火苗撲滅。
“該死。這還怎么打?”光輝之主皺著眉頭,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本來,占據一個位面,正常的步驟是建立一個穩固的基地,然后開始破解位面的法則之力。最后奪取世界本源的控制權,成功之后,就能輕易將對手驅逐出去。
但現在,這第一步就卡住了。第二步更是基本不可能,因為艾西諾的法則被修改過了,法則極度收斂,極難破解。
到了這個地步,光輝之主的銳氣已經折的差不多了。
“攻下艾西諾看來是不可能了,現在我該考慮著退出來了。可怎么退呢?”
正當他凝眉沉思著對策的時候,他忽然看到艾西諾外的虛空中出現了一道淡金色的光影。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對方身份。
“這時候,這家伙來這里干什么?”光輝之主心中奇怪,他念頭一動,一個化身就分化出去,瞬間到了那淡金色光影附近。
到了近前,光輝之主仔細觀察著對方,對手身上圍繞著光輝很淡,對方剛剛晉升強大神的時候。光輝是金紅色的,晉升強大神巔峰后,紅色褪去,變成了純金色。但現在,這金色似乎要要褪去,慢慢地顯出一種如水一般的純凈透徹。
看到這樣的光芒,光輝之主心中一震:‘這家伙的戰神屬性怎么越來越淡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他瘋了?”
他的光輝是銀白色,黑暗之主是紫黑色,生命女神是翠綠色。這些顏色都是不朽者心中最本源神念的具現。就算這家伙真的能夠晉升成為不朽者了,這純粹無色又是什么意思?難道說他心中完全沒有追求,一點都沒有?這怎么可能?這樣的存在有什么意思?
這時,羅林似乎看出了光輝之主的疑惑,淡淡地問:“你想不通,是不是?”
光輝之主冷哼了一聲:“故做神秘而已,你的力量仍舊比我差上很多。不過你只是來了這么一個普通的化身,我也懶得動手。說吧,你來干什么?”
“我先問您幾個問題。”羅林笑道。
“有屁快放!”愛瑪一臉的不耐煩,面對這個在戰局上壓制自己的后輩,他心里實在有些難堪,而對方表現的一派從容,這讓他心中生出一絲挫敗感,雖然這絲情緒頃刻間就被他驅散了,但是,挫敗就是挫敗,艾西諾戰局上的實利讓愛瑪在心理上占不到絲毫優勢。
“我有三個問題。第一,您認為您最終能攻占艾西諾嗎?”羅林問。
“......恐怕不行。”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這是事實。攻占對手一個位面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當初他和生命女神結盟攻擊深淵的時候,花費數千個虛空年,也不過分別占了兩個位面而已,其中一個還是光輝之主交換來的。
現在,這自然神系的位面的防守比黑暗位面嚴密十倍,而且所有位面攻防一體連氣同枝,可以說是牽一發動全身。一年的戰斗,已經將光輝之主心中的信心徹底消磨了。
“第二,你信任黑暗之主嗎?”羅林又問。
“我可以相信任何人,但永遠不會相信那個大黑球!”這是不用說的事情,光暗怎么可能真正合流?
“第三,現在黑暗之主力量處于最弱勢,他手下的強大神只剩下兩個而已。如果沒有這變故,您不認為這本是攻占深淵的最好時機嗎?”
“.......”光輝之主徹底無語,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黑暗之主那家伙給耍了,那家伙自己潛藏著養精蓄銳,蓄積受損的力量,而他卻在傻乎乎地消耗力量,只為了那虛無縹緲的至高神座。
對,至高神座,光輝之主心中一震,看著羅林冷笑:“說來說去,你不過是為你自己著想而已。你以為我是傻瓜,被你說幾句就會轉頭對付黑暗之主?”
羅林搖了搖頭:“不,我只是告訴你。至高的主宰不一定是您的敵人,也不一定會干涉您的神權,但黑暗之主卻是您實實在在的死敵。為了未來的一個可能性,而放棄眼前的事實,實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對嗎?”
光輝之主陷入沉默,他瞇眼看著羅林,細細分辨他身上的力量屬性,許久,他問道:“你追求的是什么?你的力量在不斷純化,難道你是想成為無欲無求的木偶?”
“無欲無求?”羅林笑了笑,他揮了下手,手中就出現了一團清水:“這一團水,清澈透明,它無欲無求,漂浮著的時候,它就是純粹的圓形。但就是這么一團水,卻能容納世上萬物,構成一切生命。你說它是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奇跡?”
光輝之主一臉不屑:“你想成為這團水?這樣柔弱無形的東西,存在著有什么意思?你腦子真是有問題。”
羅林不答,只是微笑以對,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已經說明白了,對方能理解但卻不贊同,多說已經無益。
光輝之主也知道話不投機,不再多留,轉身走了,在他轉身的時候,他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我就說黑暗之主不是好貨,這該死的!”
其實,他表面不屑,但羅林的話,他其實已經真正聽進去了。
‘神力如純水,無欲無求,只是隱藏在幕后滋養萬物嗎?這么一來,就算他真的擁有無盡的力量,似乎也和我沒什么關系啊。’光輝之主瞇著眼睛細細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