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哈林頓,羅林挺高興,撥馬上前,笑問:“你這么匆匆忙忙地,是要去哪呀?”
哈林頓翻身下馬:“羅林,我就是來找你的,有一件急事要和你說。”
“急事?”羅林有些奇怪,他記得他這次處罰之前除了給傭兵團留了個口信外,好像沒要求完成了任務啊,這會有什么事?
哈林頓對羅林的疑惑并不感到意外,這次調查本來就是他們自發的,好在沒有白忙活,努力了多日,總算有了成果,他解釋道:“那天你帶兵出城之后,我們就開始調查毀滅教派的事,一直到了現在,終于發現了他們的一個重要據點。這一回的對手非常強,傭兵團對付不了,所以露意莎和霍恩他們保持著監視,而我就過來找你來了。”
調查?重要據點?羅林是真沒想到劍與玫瑰傭兵團會這么干,這真是一個意外之喜,他急忙問道:“走,我們一起回城,邊走邊說。”
“好。”哈林頓點頭,調轉馬頭,和羅林、戴薇一道回旺多姆,他繼續道:“我們跟著黑市中法術水晶的流向,一路摸索,最終在港口附近的燈塔找到了他們的交易地點,然后又一路跟蹤,在離燈塔三公里的城郊海濱中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口。不過我們沒敢進去探索,因為在跟蹤的過程中,我們看到了一個非常強大的戰士。我親眼見他隔著十米遠的距離,一劍將海邊的一頭海象斬成了兩半。”
“隔空殺敵?”羅林想了下,他的火焰斬也能做到這點。但距離最多只能達到五米,再遠的話,火焰之力就會消散成一團火霧,殺傷力大減,而這戰士竟然能隔著十米一劍將皮糙肉厚的海象切成兩半,這聽起來的確有些駭人:“他的劍斬出去的時候,有什么異象嗎?”
哈林頓想了想。點頭:“有,我隱約見到一道弧形的透明波紋延伸出去。事后我仔細檢查過海象的尸體,斷口非常光滑,骨頭的斷面就和鏡子一樣,這力量真是可怕。”
即使是現在回想。哈林頓臉上依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驚悸之色,可見他心中震撼之大。
“是風斬。”一旁的戴薇開口:“能越過十米距離仍然保持這種巨大威力的風斬,整個旺多姆能做到這一點的戰士不超過二十位,每一位都是名聲遠揚的強大人物。哈林頓,你能描述下他的樣子嗎?”
風斬,和羅林的火焰斬一樣的元素戰技,任何能夠掌握元素戰技的戰士都可以稱的上天才,天才總是少數人。而旺多姆的天才,戴薇基本都是認識的。
哈林頓回想著當日在海邊看到的情況:“當時是黃昏。太陽已經沉下海平面了,光線很暗。他臉上似乎帶著金屬面具,看不到臉。頭發他的身高大概一米八五,身材看起來并不是特別強壯,雖然穿著鎧甲,但體型依舊顯得相當修長。嗯,他還說了一句話,聽嗓音。我感覺他很年輕,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
“不超過三十歲?”戴薇眉頭一蹙。臉上出現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
“怎么了?”羅林問道,他心中也有些驚訝,旺多姆竟然會有這么強大的年輕戰士。劍與玫瑰傭兵團找到的這個線索出乎了他的意料,就算在前世游戲中,他也不記得有這么一號人物,所以竟沒法確定這戰士的真正身份。
不過沒關系,戴薇似乎已經有了具體的人選:“整個旺多姆,三十歲之前就有這樣成就的戰士,只有一個,那就是大騎士本的弟子,蘭登.佛里曼勛爵。他今年才二十七歲……可是,我見過他,他溫和有禮,是個真正的騎士,很難想象他會和毀滅教派走在一起。”
蘭登.佛里曼?騎士本的弟子,羅林發現他的腦子里沒有任何和這人相關的記憶,他懷疑自己有可能是忘了這家伙,詢問智腦,過了一會兒,智腦回答:“蘭登.佛里曼勛爵,騎士本的弟子,其余不詳。”
好吧,這只能說明一點,他前世見過這人,但卻沒有做過和這人相關的任務。這說明這個家伙雖然是天才,但沒干過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所以不出名,所以他不知道。
這么一來,他就沒法確定這個蘭登到底是不是海邊的那個強大戰士了,沉吟了一會兒,羅林對戴薇道:“目前的線索沒辦法確定這個戰士的身份。他有可能是蘭登,但也有可能是另一個人特意如此偽裝以誤導別人判斷的。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希望見一見這個弗里曼勛爵。”
只有見到了本人,才有可能確定他的身份。
“恐怕有些困難,蘭登是個非常低調的人,據說他是個武癡,基本所有時間都在練武,很少參與交際。”
她碰到他的那一次是在領主的閱兵式上,騎士本來拜見維安娜,他就跟在騎士本的身后。他們同為后輩,導師談話時,他們在旁邊也短暫交談了幾句。
“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嗎?我可以登門拜訪。”羅林被武癡這個形容勾出了興趣,這么一個人,不管他和毀滅教派有沒有聯系,都值得他見上一面,如果能和他切磋一下,那就更好了。
“商業區的北邊的金雀花莊園是他在旺多姆的家,這并不是秘密。這樣吧,我陪你一起去,萬一他…..我們也能有個照應。”
萬一那家伙真有問題,羅林獨自登門會非常危險。
“也好。”面對這個旺多姆中有數強大的戰士,羅林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他又轉頭對哈林頓笑道:“你們這次干的不壞。不過這行動非常危險。所以絕對打草驚蛇。這樣吧,等我去見了這個蘭登勛爵,探明情況再說。”
“嗯。”哈林頓點頭。這事他心中有數。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道:“羅林,聽說你成了勛爵,還受封了領地?”
“的確是。我現在是高山鎮的領主了,哈哈。”羅林爽朗一笑,笑問道:“不過我的領地十分貧瘠,百廢待興。需要很多幫手,我這回到旺多姆是去采購物資的。怎么樣。有興趣來幫我的忙嗎?”
哈林頓當然沒有意見,他剛得知羅林成為勛爵之后,心里是有些嫉妒的,當時他想了很多。很久,徹夜難眠,但最終,他想明白了,他對比著自己和羅林的言行,發現他自己的天賦一般,性格格局也偏小,很難闖出大事業,更不用說超越羅林了。
既然如此。那么跟隨羅林一同前進應該是個非常不錯的主意。
“當然可以,我想我的姐姐,霍恩。野狼他們也會非常愿意這么干。你知道的,當傭兵只是無奈的選擇。”哈林頓苦笑道,傭兵在普通人眼里十分瀟灑,但在那些上流社會的人看來,就是一群土鱉戰士,完全不入流。其中心酸,出身傭兵家庭的哈林頓深有感觸。
羅林聽了非常高興。他轉頭對戴薇道:“等回到旺多姆,我先去拜訪你的父親,安排好購買物資的事。哈林頓,你先回傭兵團,等晚上的時候我就過來找你們,咱們好好聚一聚。”
“沒問題。”哈林頓由衷微笑,他發現羅林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化,這讓他很放松,對方的勛爵身份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兒壓迫感。
一行人就這么說說笑笑低回到了旺多姆,到了商業區的時候才分道揚鑣,按照之前說的,羅林和戴薇一起去找她的父親霍姆林。
不過這回運氣不怎么好,兩人到了霍姆林的住處一詢問,結果霍姆林不在家,管家說是去碼頭去了,羅林心急辦事,就和戴薇換乘了馬車,轉頭去了碼頭。
旺多姆的碼頭一如既往地繁華,商船駛進駛出,一刻也不停歇,水手的喊聲,碼頭工人的號聲此起彼伏,喧鬧極了。
在人群中,羅林看到了霍姆林,他穿著精致的黑色鑲銀邊長袍,在一群粗布衣袍的碼頭工人當中非常顯眼。
他正站在船稅所門口上和一個穿著制服的瘦弱男人吵的不可開交,雙方都是怒火沖天,看那擼胳膊動腿的模樣,幾乎要打起來了。
戴薇一驚,擔憂父親出事,就要走上前去,但卻被羅林拉住:“別急,先聽一會兒。”
那邊的爭吵聲不斷傳過來。
“伊崔格,你個混蛋,我的船今天必須出港,你如果再攔著,你就別想再當整個稅務官了。”霍姆林怒火沖天。
“絕對不行。我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不行,聽見沒有,就是不行!你的船涉嫌非法的鋼錠交易,必須查清楚才能放行!”被喊作伊崔格的稅務官用力吼了回去,沒有給霍姆林一點兒情面。
“該死!該死!伊崔格,你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腦袋被驢踢了”
“霍姆林,放尊重一點,你面對的是旺多姆領主大人親自任命的官員,你如果再這么胡攪蠻纏,我就必須通告城衛隊,讓他們逮捕你,讓你在牢里吃吃苦頭,清醒一下。”
“你敢!我今天就在這不走了。”霍姆林氣勢十足,,這么多年,他上下打點疏通關節,人脈極廣,他的女兒還是師的弟子,整個旺多姆,誰見了他都是客客氣氣的,這個伊崔格就這么一個小小的稅務官,芝麻大的一個小官,以往對他也是巴結的很,這次竟然突然翻臉,真是不可思議。
總而言之,他氣壞了,揮舞著拳頭,怒吼著,忍不住就想給這家伙一下。
“你試試看就知道,你揮拳頭干什么,你還想打我?”伊崔格嘿嘿冷笑,火上澆油地挑釁。
看到這里,羅林心中大致已經有數了,霍姆林的氣焰的確有些囂張,但這也正常,別看霍姆林之前和他說話的時候很有風度的樣子,其實這家伙做起生意來非常跋扈,尤其是在碼頭面對這些小人物的時候。
但這個伊崔格肯定也是故意刁難,而且是突然翻臉不認人的那一種刁難,任誰碰上這種人都會大為光火。
這么看來,事情應該是出了一些變故,極有可能是有人在搗鬼。
羅林悄聲對戴薇道:“我過去看看,你呆在車里別露面。”
“可......”戴薇有些不解。
“聽我的,你是師的弟子,身份尊貴,站在后面比走到臺前更有威懾力。”羅林笑道。
戴薇是個聰明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點了點頭。
羅林便跳下馬車,大步朝船稅所走了過去。
走到半途的時候,他就看到霍姆林終于還是忍不住,一拳頭砸在稅務官的胸口上,力道并不重,這么一個年近五十的商人能有多大氣力,但這稅務官卻夸張的后退幾步,坐在地上大聲呼痛起來。
羅林眉頭一皺,他感覺要出事,眼睛往周圍一掃,果然看到一隊城衛正飛快往這邊趕過來,就像預先演練好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