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撤軍時,呂武能為“吳陽”駐軍做的事情,能想到的已經做到了極限。
呂武選擇在“吳陽”進行駐軍,本身就是為了留下以待后續的手尾。
再來,應該是“吳陽”的駐軍為整體戰略服務,不是陰氏和魏氏的主力被“吳陽”牽著鼻子走。
如果秦軍想用攻打“吳陽”的舉動,來吸引呂武率軍前往交戰?他們絕對是打錯了主意。
駐扎在“櫟陽”的陰氏和魏氏聯軍開拔,消息很快就被秦軍所窺探到,接下來就看得到軍情匯報的秦軍高層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君上,陰武復來,我之奈何?”嬴鮑是秦國公族之一,他的職位是庶長。
目前“庶長”是職位,并不是爵位,算是秦國最為頂級的官職之一,掌握軍政方面的權力。
這里是“郿”往西約三十里處。
他們從“郿”沿著渭水邊上撤軍,兩天之后獲得呂武率軍西進的消息。
秦軍有斥候進行窺探是呂武知道的事情。
呂武如果不想行動被秦人看在眼里,大可以派出騎兵進行剿殺,然而他并沒有那么做。
斥候在軍事用途上是充當眼睛的作用,他們獲得了情報,上報之后到底是有利還是有害,看做主之人怎么判斷又是怎么做事了。
秦君嬴石平靜地說道:“如我停駐原地,陰武會來否?”
另一個秦國庶長武,也是公族成員之一,說道:“陰武為晉之‘卿’,無有‘卿’之德行,恐再柱腳不前,空耗我糧秣。”
所以是,他們并非不知道呂武到底想干什么。
事實上,陰氏、魏氏和秦國在進行的戰爭,已經有點戰國時代的影子。只不過是呂武收斂著來,秦國迫于各種不足艱難應對著。
秦國現在是想拼命,又不敢真的豁出去了拼,顯得老難受了。
“我攻‘吳陽’不求陰武來救,徒為臉面爾。”秦君嬴石倒也直接。
他們才不會將呂武當做傻瓜,同樣沒拿自己當白癡,有些事情純粹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比如攻打“吳陽”這件事情,傳出去又是秦人不講規矩的一個證明。
他們卻是身上虱子太多,不缺這么一只了。
快活不下去了,臉面什么的,是個啥雞兒玩意!
秦君嬴石看向剛回來的士雃,問道:“天子無有派出公卿往‘新田’訓斥?”
士雃搖頭說道:“天子或知晉君不為所動,空許其諾,未遣公卿出使。”
讓周天子直接跟呂武對話屬于不可能。
再式微的天子,他還是天子,怎么能以天子之尊跟臣下之臣直接溝通呢!
周天子派出公卿找晉君姬周才是符合程序的操作,關鍵已經做了一次,沒有得到什么正面效果,相反開始讓晉君姬周覺得周天子有腦疾。
當今“東方世界”分為三個陣營。
第一個是以晉國為首,替周王室扛“旗”的諸侯聯盟。
再來就是干過“問鼎輕重”事業的楚國陣營。
第三個是各種吃瓜觀眾。
晉國打出的旗號是幫周王室保證基業,同樣是在保證“中原文明”的傳承延續。
然后,秦國明明是周王室的分封諸侯,非要跑去跟楚國玩到一塊,反過來在威脅周王室的基業。
周天子無視了秦國的所作所為,幫秦國對晉國進行施壓,搞得晉國君臣火大無比。
最為要命的是晉國需要周王室的那桿“旗”,反過來要幫周天子進行掩蓋,免得那桿“旗”褪色,進而使晉國失去號令群雄的法理性。
事情搞成這樣,就問到底操不操蛋吧!
一開始,秦君嬴石或許會感到別扭和愧疚,等周天子收下賄賂再幫秦國說話,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周天子自己都無所謂,別人為什么還要給面子?
現在的情況是,秦君嬴石開始覺得背叛周王室,再賄賂周天子幫忙說話,沒有不妥的地方。
“天子不足憑,以臣拙見唯有楚國可解我之危難。”無地也是秦國庶長,但不是公族。
這么個年頭,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都屬正常。
無是“氏”,地是“名”,他能晉身“庶長”這種高官顯職,要感謝呂武重創了秦國“首都圈”的一眾貴族。
秦君嬴石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盟友,已經派使節團南下,只是因為路途遙遠的關系,一時半會無法得到消息反饋。
無地又說:“如今乃我求戰,陰武來則來矣,不來我亦需往。臣請君上賜我部眾,臣愿率之逼于陰武鼻息之下!”
既然特別點名“部眾”,也就是秦國西北疆域聚攏起來的善騎秦人,不是傳統的戰車兵和步兵。
秦君嬴石看向一眾臣子,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沒人吭聲。
他們知道無地能打,問題是比呂武更能打嗎?
這四年之中,秦國敗在呂武手下的秦國貴族不計其數,運氣好的能逃脫,運氣不好則是戰死或被俘。
說秦國上下沒人敢跟呂武較量會顯得過于夸張,沒人敢于小覷則是理所應當。
無地再次請戰,并且說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全軍呼啦啦上去,打贏了會刺激到晉國,打輸了步兵很難逃得過陰氏騎兵的追殺。
只帶騎兵上去?能打就打,打輸了也能大部分得以逃脫,損失慘重的可能性比較低。
嬴鮑說道:“庶長無地既如此說法,君上應允便是。”
有了嬴鮑的帶頭,其余秦國貴族也開始進言。
他們覺得可以試一試,打贏了有面子,打輸了的損失能控制,也許可能誘使呂武將主力向前推,進入到他們想得到的快速對決階段。
秦君嬴石很猶豫。
這一次秦國大肆號召騎馬騎得好的秦人來從軍,某種程度上其實是破壞了諸夏的禮儀制度,也就是走了游牧民族的軍事路線。
他們這一次冒著被義渠抽冷子來一下的危險,從西北部聚集了三萬多騎兵,幾乎是將那邊游牧狀態下的各個秦人青壯部落抽空。
秦君嬴石一再權衡,艱難地說道:“我許你一萬‘部眾’,望你珍惜使用。”
無地大喜,趕緊行禮答謝,卻是不敢做什么豪言壯語,表示一定會謹慎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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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身體狀況過于堪憂,實在是強撐著在碼字,否則對不起書友的支持和期待,也對不起主編銳利和責編水澤的照顧。
作者菌不說假話,先是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難受了一周,然后感冒和咽喉炎齊犯,吃藥都吃了半個月,簡直是一言難盡!
今天少了點,見諒!
然后,差一丟丟這本書就能精品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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