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

第267章:暴躁老哥,在線……

上交給國君的戰利品分配了!

關于軍功評定,則是會回到“新田”再行公布。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國君這一次竟然沒有搞什么太大幺蛾子,除了極少數倒霉的家伙拿到的數目不對之外,絕大多數貴族獲得了本來應該屬于自己的那一份。

同時,個別幾個貴族獲得的戰利品,超過了自己該的那一部分

其中包括郤氏的一叔二侄以及祁氏、陰氏、魏氏、張氏。

這個張氏是哪一家?

他們在晉國其實算是實力中等偏上的一個家族,與趙氏主宗有著良好關系。

趙氏主宗滅亡之后,張氏進入了消沉期,差不多要淡出高層的視野之外了。

國君重獎郤氏和陰氏、魏氏都能夠理解。

沒有郤氏的主戰,大概率這一次“鄢陵之戰”打不起來,會在欒書以及士燮的建議下進行退兵。

呂武陣斬楚國的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其余功勞也有不少。

魏琦陣上射傷楚共王熊審,為這一次“鄢陵之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國君重賞祁氏與張氏就有些惹人非議了。

祁氏就是祁奚的家族嘛!

國君一直以來都想扶持公族,挑來挑去只有祁氏可以用一用,只能繼續進行扶持這一家了。

關鍵的是祁奚好像沒立下什么功勞吧?

最令人意外的是國君將張氏重新拉回眾人的視野之內,使人搞不懂國君這是在進行什么操作。

“我聽聞過張氏。”呂武想了想,說道:“趙武行冠禮,往之請求張老賜‘語’。”

葛存是唯一一個還在“鄢陵”輔佐呂武的家臣了。

他是魯國人,來晉國找機遇,肯定是要打聽清楚晉國有哪些家族。

可能無法打聽到晉國的所有貴族,一些該注意的家族卻一定會有印象的。

只是,他聽到張氏,臉上只有困惑,也就是之前壓根不知道有這么一家。

名聲不顯在目前是一件挺糟糕的事情。

代表的是,沒人知道有這么一家子,一些想尋找機會的人,肯定不會去投效。

而接納人才,是任何一個家族都很喜歡干的事情。

“君上要延續先君的策略,扶持趙氏?”呂武聽說趙武這一次也得到了賞賜。

當然了,因為趙武沒立下什么功勞,獲得的賞賜不會太多。

也因為趙武沒立下功勞卻是獲得賞賜,等于白撿的。

同時,國君對趙武的賞賜是一種信號,尤其還重賞了同樣沒什么功勞的張氏。

葛存說道:“主,君上此舉乃是扶持貴族,為拉攏與穩固。晉國或將大亂。”

這都能跟晉國要大亂扯得上關系???

呂武卻很贊賞葛存能夠做出這樣的判斷。

國君一改常態沒有繼續打壓郤氏,難道是因為郤氏的功勞無法抹煞嗎?

以國君之前的作為來看,什么荒唐事做不出來!

偏偏這一次國君非但沒刁難郤氏,甚至還非常大方地進行賞賜,使得事情怎么看都顯得詭異。

“我聽說元帥贊同君上厚賜郤氏。”呂武一想起那個老陰逼就有些頭疼。

葛存是知道欒書在國君那邊干了什么的人,壓低聲音說道:“資敵以厚,使之驕縱。”

看吧!

知道欒書干了什么。

結果欒書只是一撅屁股,知情者就會這么思考。

某種程度上來講,欒書的計劃成功了。

郤氏當家作主的郤锜近些天來簡直瘋狂軍中舉行大宴不提,受到邀請不去還罵人甚至干出了鞭撻他人家臣的事情。

也就是郤氏足夠強大目前也處在如日中天的聲勢之中……

好像有什么不對?

以往郤锜也沒少干那些事,其余貴族同樣屁都不敢放一個。

郤锜的瘋狂使得本來想去抱郤氏大腿的貴族怯步還跟自己的堂弟郤至起了沖突。

郤至可是知道欒書在干什么的人。

只是他清楚郤锜的脾氣,暫時還沒有告知罷了。

現在郤锜越加驕縱?

郤至應該感到身心疲憊又極度無奈。

總得來說國君這一次沒有搞出太大的幺蛾子還是令眾貴族多少松了口氣。

其中,感到最為意外的是士燮和郤氏的一叔二侄。

國君才剛即位多少年,不止一次在戰利品上面搞騷操作,吃相一點都不好看。

是國君轉性了嗎?

或許不是的。

經歷這一場“鄢陵之戰”楚軍肯定是損失慘重的一方晉軍光是俘虜就抓了四五萬,別說還有其余的繳獲。

話說,其余的繳獲也沒有多少。

除了接近五十萬石糧食之外,也就是一些收拾戰場的武器、甲胄。

遺失在戰場的兵器和防具,大部分其實是毀壞狀態又以甲胄的損壞量最多。

只是處理一下,比如將武器熔了重新打造修補破損甲胄,還是能繼續利用的。

晉軍獲得最大的好處并不是在“鄢陵之戰”中是對鄭國的搶劫行動。

他們在鄭國抓的農夫數量就超過七萬,還有將近一萬名戰俘婦孺的數量也接近四萬。

鄭國還在“鄢陵之戰”丟了約一萬三千左右的士兵。

也就鄭國是個二流強國了換作一些小國哪來的十多萬人能被抓,被殺的肯定也有個數萬,別提其余的經濟損失。

經此一戰,鄭國的人口去了五分之一,不修養個幾十年絕對恢復不過來。

晉國獲得“鄢陵之戰”勝利得到的好處不會只是這些。

戰事結束后的第十二天,陳國和蔡國派來了使者,賠罪的同時獻上了戰爭賠款。

其中以陳國最有誠意,送來了數量不少的瑙、珠、玉、器和四千奴隸。

這個“器”專門指青銅禮器。

陳國使者解釋這一次為什么會跟晉軍戰場相見,說是被楚國給逼的。

真假是挺無所謂的事情。

晉君姬壽曼看在陳君媯午(媯姓、陳氏)那么識相的份上,代表晉國原諒了陳國。

他告誡陳國的使者,眼睛最好放亮一些,下一次不要再冒犯晉國。

相比陳國賠償的誠意,蔡國要寒酸非常多。

蔡國使者只是拿來了少量的“器”和玉,其余那是一點都沒有的。

然而,不但晉君姬壽曼,包括欒書以及其余“卿”,對待蔡國使者的態度卻遠比對待陳國使者和藹。

搞不懂狀況的話,需要說一說蔡國的悲慘。

如果說許國是一直生活在“搬家”的路途中,蔡國的境遇要比許國更被動和慘一些。

許國之所以“搬家”,至少還能自己做主要不要搬,又或是搬去哪里。

蔡國則早早就被楚國所控制,要不要搬,或是搬去哪里,事實上不但蔡國的一國之君做不了主,蔡人也只能聽楚國的命令。

了解到蔡國的遭遇,簡直是聽者流淚、聞者傷心啊!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蔡國作為一個國家還存在,很多有相同際遇的諸侯國已經成為楚國的一部分。

晉軍開始進行撤離。

他們轉道北上再一個拐彎進入到鄭國的疆域,嚇得鄭國人趕緊躲進城中,緊閉城門不敢出來。

在離開前,呂武再次確認楚軍營寨中的糧食沒人要,留下了一部分的隊伍看守。

其余晉國貴族對呂武的行為感到不理解,卻沒人取笑。

干掉了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呂武理所當然就接過了原本屬于養由基的“桂冠”,成為現任的天下第一。

只不過,養由基和潘黨是在射藝上取得的成就,呂武不是這么一回事。

等待時間一長,呂武的射藝沒練上來,肯定會再次出現天下第一神箭手。

卻是不知道要多久之后了。

可能呂武在世的時候,沒人敢稱自己為天下第一,不管是神射手,還是作為一名戰將。

呂武已經派人回家搖人,也去找回國了的虞顯。

他現在聲望很高,國君樂意將沒人要的糧食交給老呂家來處置。

其余的“卿”沒人表示反對。

等同于晉國決議那些糧食歸屬于老呂家,其余想動那批糧食的人就要悠著點了。

真去動那些楚軍遺留的糧食,不單純是在跟老呂家過不去,還是在跟晉國過不去。

其他人想不明白一點。

“鄢陵”離晉國很遠,離呂武的封地就更遠了。

這么遠地將糧食運回去,性價比方面真的合適?

他們認為呂武絕對非常缺糧食,缺到了不惜千里迢迢不顧人力的地步。

而呂武其實沒想將那些糧食全運回老呂家。

他已經聯系虞顯,想的是先運到宋國,能賣就賣,賣不掉就釀酒。

原本是五十多萬石,晉國的一些貴族分掉了接近十五萬石,無緣無故地損失了約三萬石,還剩下三十多萬石。

老呂家在歸途攜帶了五萬石,留在原地的也就還有二十多萬石。

這么多糧食要是集中,堆起來就跟一座小山一樣。

對了。

趙武其實也拉了兩萬五千石。

老趙家現在挺慘的。

缺人、缺錢、缺糧,還顧著什么老牌貴族的驕傲,才是真的傻。

大軍再一次來到“新鄭”。

數萬士兵擺開陣勢,嚇得鄭國君臣一陣瑟瑟發抖。

上一次晉軍進攻“新鄭”,剝洋蔥似得剝了三層“皮”,短時間內還沒有被修復。

鄭君姬睔派人謁見晉君姬壽曼。

來使哭訴上一次郤锜百里追擊鄭君姬睔的惡劣行徑。

鄭君姬睔是一個二流強國的一國之君。

實際上,以郤锜是晉國上軍將的身份,兩人某種程度上地位是相等的。

之前,晉君姬壽曼就是這么想的。

后來,他的看法出現了改變。

晉國的“卿”在地位上與列國的“君”身份相等,算是屬于晉國的驕傲。

問題是晉君姬壽曼已經知道郤氏暗中聯系姬周(公子周),跟楚國那邊有所勾結的事也沒查證個結果。

情況不一樣了啊!

這就導致晉君姬壽曼要求郤锜向鄭君姬睔道歉。

正意氣風發的郤锜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并且話里話外還怪晉君姬壽曼分不清楚事情輕重。

堂堂晉國的“卿”對一個二流強國的國君道歉?

晉國的面子不要啦???

在鄭使的見證下,郤锜拂袖離去,晉君姬壽曼被氣得臉色發青,其余“卿”以及貴族看得面面相覷。

同樣在場的呂武心想:“這位暴躁老哥是在將郤氏往鬼門關使勁推啊!”

他下意識看向欒書,卻見欒書瞇起了眼睛在看自己。

關于這個,呂武一點都不怕。

暴躁老哥用自己的行為在宣布,郤氏還不知道欒書又下了黑手。

要不然,郤锜哪有閑工夫去懟國君,該是逮住了勁跟欒氏過不去才對。

某種程度上,暴躁老哥的作為給呂武打了十足的掩護,甚至還會讓欒書覺得呂武是一個能守住秘密的人。

這樣,挺好的。

欒書將視線移到鄭使身上,說道:“鄭國背盟,將受天棄。為今尚可補救,還不速速道來。”

叛徒沒人權,尤其這個叛徒的實力還不如人。

欒書代表晉國展現態度了。

尼瑪!

叛徒!

老實巴交賠償!

要不然,俺要動手了!

鄭使顯然早就得到交代,老老實實地獻上了禮單。

多是一些財帛,人那是沒有的。

畢竟,鄭國的人口損失很慘重,拿不出更多的人來當賠償。

欒書照單全收,還要求與鄭國重新修訂盟書。

鄭使拒絕了“城下之盟”,請求晉君姬壽曼將擺開陣勢的部隊撤走,雙方進行正常的“會盟”。

欒書繼續扮演“紅臉”。

進修了演技的國君則是扮“白臉”。

已經沒什么話語權的鄭國,不得不接受充滿羞辱的“城下之盟”。

“此舉并無益處。”智罃在事后找到呂武,先提了跟鄭國的‘城下之盟’舉措,又對呂武說道:“你或可遣家臣前往謁見鄭君,為上次破門致以歉意。”

呂武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不是其它。

以現在的社會風氣,為做過的事情找一國之君道歉,不是真得后悔干了什么,只是一種對整個社會階層的表態。

呂武意外的是,自己已經有資格跟一國之君對話啦?

他接受了智罃的建議,決定派葛存去謁見鄭君。

智罃見呂武愿意接受勸解,感到非常高興,提到了智朔與呂武的約定,明確表示下一次出征,智朔會在呂武建制下納賦。

對此,呂武沒什么好返回的地方。

“智伯,武欲意三歲之內不再出戰。”呂武講得非常認真。

智罃一聽微微愣了愣,想了想,點點頭。

呂武晉升上來,本來就有五年的調整時間,卻每一年都出征納賦。

這一點,其實非常難得。

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來是真的需要歇一歇,再則就是認定國內必然要大亂。

這個時候,不蓄積實力,機會送上門來,有那個抓住機遇的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