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

第128章:啥?挑戰養由基???

目前地球的東方有兩個“王”,有時候會出現三個“王”。

為華夏文化圈所承認的王,自然是周王室的那個王。

當前周王室在位的是簡王,姬姓名夷。

楚國的君主也是王,只不過并沒有得到絕大多數華夏文化圈列國的承認。

一些尊奉楚國王號的列國,一般是離楚國太近,又或是楚國的傀儡國。

這些列國其實也是周王室分封下去的諸侯國,只不過與忠心相比起來,他們更需要的是生存,只能承認楚國的王號。

另一個自號為王的國家是吳國。

位處大陸東南的吳國,他們打贏了楚國就會立刻稱王,一旦被楚國痛打了一頓又會去掉王號。

華夏文化圈其實知道吳國的奇葩,只是需要吳國一直找楚國的不痛快,一直放任著和扶持著。

晉國其實對吳國有一套計劃,想要讓吳國全面晉國化。

簡單說,就是晉國希望將吳國改造成為一個從文化到制度全盤“晉化”的國家,只是一直以來進行得并不順利。

不是吳國人懂得什么叫文化入侵,是他們天性散漫又缺乏契約精神(不信守承偌),再來是不愿意承認晉國比吳國強。

晉國的“下軍”和“中軍”進入鄭國的疆域,他們在“雍”停駐了八天之后,繼續向南方開發。

成為智罃“軍尉”的呂武,隨著職位的變動,接觸到的信息越來越多。

首先,這一次弭兵會盟并不是心血來潮的產物。

晉國跟楚國一再交戰,還要應付秦國的挑戰,齊國時不時也跳出來頑皮一下。

跟楚國打了太久,打得晉國上下早就疲憊不堪,得到的好處是成為“中原盟主”這個身份。

這年頭當“盟主”可不止是名望上的好處,還有讓列國來“聽成”的資格。

所謂的“聽成”并不復雜,就是喊來各國的使者,告訴他們什么年份,哪個國家應該給晉國交多少保護費,哪一次戰爭的哪一個國家該出多少戰兵和輔兵。

為了鞏固“盟主”的身份,幾代晉君樂此不疲地一再召喚列國會盟,搞得各個諸侯國其實是很心煩卻不敢拒絕。

秦國已經實際上對晉國發起了挑戰,短短數年之間,晉秦打了數次,還被秦國騙了兩次。

晉國并不害怕明面上的挑戰,集結大軍與之交鋒也就罷了。

他們最討厭的是明明答應臣服,卻是一再搗亂和私底下捅刀子的行為。

齊國就屬于晉國討厭卻不好動手教訓的搗蛋鬼之一。

除了上述因素之外,呂武還窺探到了一點。

晉國內部的矛盾已經到了難以掩蓋的地步,要是再不及時地處理,國家不是在內部的互相攻殺下衰弱,便是被外部推一把導致滅國。

至于分裂什么的?

晉國貴族不敢去想。

國君從沒有想過。

不是他們天真,主要是目前并沒有發生過諸侯國分裂后鬧獨立的例子。

目前華夏文化圈的所有諸侯國,無一例外都是周室分封后的國家。

即便是這些“封君”再怎么荒唐,頂多是國君被干掉,下一個坐上國君寶座的人,還是該國國君的后代。

呂武的理解是,當前的主流思想以及社會規則,處在王侯將相有種的年代。

所以了,干掉國君自己來當國君,只會出現一個結果。

周邊諸侯國聯合起來,再有內部一大幫不服的貴族,一起組成聯軍將那個膽大的家伙挫骨揚灰。

允許出現貴族強到將國君當傀儡,取而代之卻是萬萬不允許的!

呂武想到了齊國的田氏,他們就經過數代人的操作,成功地收買了齊國上下不提,還賄賂了周王室。

(公元前386年,周安王正式冊命田和為齊侯,自此田氏在形式上取得了齊侯的合法地位。)

田氏代齊給所有春秋人上了一課。

那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臥槽!事情還能這么干!??

田氏干出這種驚天動地的事情,從根本上改變了華夏人的思維。

而周王室也因為收取了田氏的賄賂徹底沒了節操不說,還給自己挖好了墳地。

呂武沒記住田氏代齊發生在什么時候。

他甚至都不知道晉國是什么時期被瓜分的。(公元前376年,魏武侯﹑韓哀侯﹑趙敬侯瓜分了晉國公室。)

“原來晉國的內部矛盾這么尖銳,已經嚴重到可以修改晉國稱霸的國策。”呂武乘坐在戰車上,眼睛看似在注視著什么,實際上瞳孔并沒有焦距,他想道:“趙氏被滅只是矛盾的爆發,也將晉國的秩序攪亂了。”

晉國當前的元帥、執政和中軍將欒書,他就充分地感覺到了危機。

作為領頭羊,欒書其實不愿意放棄爭霸,只是他看得非常清楚,晉國已經到了不解決內部不行的時刻。

在這個前提下,欒書對智氏跟楚國勾勾搭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經由自己的鐵桿荀庚,不斷地去進行鼓勵。

另外,欒書還有一個幫手,便是有著“和平大使”稱號的士燮,盡情去與宋國的大夫華元鼓搗。

其余的卿不是瞎子,他們或多或少知道其余的卿在干什么又有什么盤算,一樣看見了當作沒看見。

士燮通過華元與楚國的令伊(執政)子重接上了頭,又將楚國公子罷、許偃拉了進來。

他們甚至連會盟地點在哪,又該談一些什么,商量了個妥妥當當,一切只差舉行儀式,再盟誓以供上天監督了。

行軍自傍晚,全軍停駐扎營。

因為呂武不再是“旅帥”的關系,擔任了智罃的“軍尉”,營區也就靠近智氏軍隊。

他更多的時間需要待在智罃的軍帳,聽候差遣的同時幫智罃整理文牘,或是幫忙進行跑腿。

“武,吩咐下去。”智罃遞出了一支令箭,往下繼續說道:“明日我軍往‘睢水’行軍,務必備好干糧與用水。”

呂武放下手頭的事情,手持令箭再行禮,應:“諾!”

他們現在是在鄭國的東部,再往東行走百里左右就是“睢水”,過了“睢水”就進入宋國的疆域。

準備足夠的干糧和飲用水,代表接下來會與后勤部隊進行分割,戰兵部隊進入到急行軍狀態。

這一次南下,他們其實走得挺急。

從“交剛”離開,花了一個月就進入鄭國地界,好不容易在“雍”喘息了一下,八天之后又是一路急趕向南,直至抵達一個叫“制田”的平原才又休整了三天。

之后,他們開始向東行軍,走了五天抵達“雍丘”。

這一路下來,呂武更多的心思是在繪畫地圖。

他是不知道春秋的很多事件,卻知道“趙氏孤兒”之后,晉國與楚國的交鋒場地基本都是在鄭國。

都知道會發生什么,更多的事情不容易辦到,還不允許呂武趁著這次南下摸清楚地形?

要是情況允許的話,他甚至很想搞清楚鄭人的生活習慣,以及鄭國的村莊和城池分布,最好是能知道鄭國重視哪些軍事要地。

只不過比較可惜,他們走得是在太趕了一些,呂武難以了解更多。

“今次南下若見養由基,武可會挑戰?”韓起臉上有著興奮,沒等呂武回應,繼續往下說道:“養由基乃是當世猛將,若能戰而勝之,必漲我晉國威風!”

呂武差點一巴掌將韓起拍飛。

挑戰養由基?

中華第一神箭手,誰不想過一過招?

呂武的確有想過,只不過是想想罷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猛將兄是依靠力氣大和兵器、甲胄的優勢打出來。

養由基可是一名能射穿七層甲的絕世神箭手,呂武難道還能穿八層甲上去跟養由基打?

跟養由基交手這種事情,需要特定的時間和地點,不然誰上都是送菜。

韓起見呂武目光銳利,理解錯了方向,建議道:“不若先挑戰潘黨,得勝再挑戰養由基?”

呂武問道:“潘黨何許人也?”

韓起知道呂武見識少,解釋道:“潘黨挑戰養由基而幸存,名列天下第二。”

尼瑪!

挑戰養由基沒被射死,就能得到“天下第二”的稱號?

從這一件事情也能看出一點,養由基是真的很恐怖啊!

能不恐怖嗎?

與之比試,只是能活下去就名傳列國,還得到了“天下第二”的稱號,只說明挑戰養由基的人都死了。

呂武發誓自己不是心虛才不挑戰,他只是想要低調。

晉軍在翌日向東行軍,渡過“睢水”進入到宋國地界。

宋國的國君鮑,他率領臣工迎接晉國國君。

呂武因為是智罃的“軍尉”,有幸見證了宋君接待的場面。

倒是沒夸張地有數千幾萬人來一塊迎接。

宋君擺出了自己的大纛。

出動自遠古傳承下來的大纛來迎接,禮儀方面無可挑剔。

造成轟動的是宋君還帶來了自己“交響樂團”級別的樂師團隊。

宋君要樂隊奏樂,遭到了欒書的拒絕。

呂武只是遠遠地看到,聽不見欒書跟宋君說了什么,隨后就看到宋君很不好意思地讓樂隊退了下去。

“可惜……”智罃在卿的排位并不高,無法在這種場合多什么話,很遺憾地說:“‘采桑’為大樂,若能聽聞,死而無憾矣。”

呂武在心里翻白眼。

有沒有這么夸張,聽一場音樂會連死都沒有遺憾。

他不知道的是,宋國是殷商之國,只有宋國保存下了殷商的“國樂”,想聽來自殷商的大型音樂歌舞會,只有宋國才能演出。

姬壽曼這位國君和幾位卿,包括卿的貼身工具人(家臣、軍尉、尉)留下。

其余大貴族和部隊卻是自己向東。

呂武在當看客,決定好好地當工具人,卻猛然間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是姬壽曼在大聲喊,講的是養由基又算什么,晉國可是出現了一位力可拔山的猛將。

那一時間,呂武受到了極大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