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家當家作主,人都說她能干,可是她也想有人能護著自己,不讓自己操那么多心哩本內容為文字內容。聽著不愛說話的青木一板一眼地為她籌劃,她的心就定了下來——這個人算是選對了。
她也不覺得害羞了,紅著眼圈抬頭看他,一邊小聲道:“噯!我曉得了。”
青木見她在家時一副干脆爽利的樣子,此時卻是柔弱乖巧的模樣,心里一軟,更加心疼。他一向護菊花護慣了的,這會兒也是恨不得代她把那些粗活都干了。
于是又說道:“你少下田地,多讓云根管事,你在一旁指點他,讓他經歷些事,就容易變老成些。等你嫁……等往后咱一起幫襯你爹他們。”
劉云嵐微笑點頭道:“噯!”
青木怕她多心,解釋道:“你一個女娃子,名聲還蠻響亮的,這么大了,還是少拋頭露面的好,不然容易招麻煩哩。”
劉云嵐聽了心里也警惕,暗想自己就要定親了,可不能給他惹麻煩,便把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說她今年定不會出去了本內容為文字內容。
青木就微笑了起來。
劉云嵐見他眼睛亮亮的,含笑瞅著自己,不禁又臉紅了,輕聲對他說道:“你妹妹很乖巧能干哩,我很喜歡她。她這么點大,比云根懂事多了。唉!我家云根要是跟她一般懂事就好了。”
青木聽了十分喜悅,笑對她道:“菊花從小就聽話,就是膽小的很。不過現在長大了就好了。她也說很喜歡你哩。”
劉云嵐見他說起菊花一副寵溺的樣子,心道他是很喜歡這個妹妹的。不過菊花那么乖巧,誰見了不喜歡哩。
怪不得那天菊花去自己家玩過之后,今天他就跟著舅舅一道上門求親了,想是菊花也相中了自己。他才下定了決心吧。
菊花上門是不是故意安排的哩?
怕是故意的。不然哪有大冬天逛著玩還正好逛到自己門口去了哩。
她想著他們兄妹倆背后談論自己的情形,臉上更紅了幾分。
青木正想開口說話,卻見劉云嵐抬頭羞澀地對他道:“我想瞧瞧你穿多大的鞋。我……我幫你做兩雙鞋吧——菊花還小。那鞋底子又厚,我怕她扎不動哩。我幫你做了,也省得她費勁;做衣裳就不要緊。衣裳薄一些。你娘也忙得很,怕是沒空幫你做。”
青木見她關心自己跟菊花。心里暖暖的,她一雙圓眼睛望向自己,含羞的眼神那么一晃過來,他就覺得心一顫,忽然就甜蜜起來,對那鞋子也多了些期盼。
他也不說話,低頭彎腰。脫下腳上的鞋子,含笑遞給她。
劉云嵐接過鞋子,心里大致跟她爹的鞋子比較了一下,記住了大小,方才還給他。又見他一直帶笑地瞧著自己,方正的臉頰上隱含喜悅,那嘴唇不再緊抿著,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原來他笑起來是這樣的好看哩,跟外邊的陽光一樣溫暖,讓人依戀。
她只覺得自己不由自主地沉進這笑容里去。癡癡地望著他,也不曉得害羞躲閃了。
青木本是溫柔地笑望著她,見她比量那鞋子的大小,還想著要不要掐根草棍兒量好了給她。也省得她記不住,這會兒見她抬頭看自己呆住了,也不由得心跳神慌、口干舌燥起來本內容為文字內容。
隔了這么近的距離,他都能瞧見她長長的眼睫毛一根根整齊地排列著,尾端微微上翹,睫毛下的眼睛里像有水光要溢出來,浸得他一顆心軟軟的,跟泡在開水里的菊花朵兒一樣舒展開來。
也許是他的心太柔軟甜蜜了,忽然間有種錯覺,鼻端好似聞見了那菊花茶的清香味。
云嵐的臉頰也是粉紅一片,瞧著跟剛冒頭的太陽放射出的紅霞一般,給人的感覺是柔和的、明艷的。
青木也看得失神了,是貪戀那一抹紅暈帶來的溫柔,還是少年終于情竇初開?
一時間,房里寂靜無聲,兩人就這么癡癡地對視著,忽地云嵐微微一笑,青木怔了一下,也裂開嘴笑了。這一刻,他們仿佛覺得彼此間距離拉近了不少,也親密了不少,雖然還是有些害羞,但不再生疏了。
云嵐把鞋子遞給他,叮囑他叫菊花不要幫他做鞋了,防止扎了手,自己幫他做就好了。
“菊花要是想練練手的話,就讓她做單鞋吧——單鞋底子薄一些。她的棉鞋我也幫著一塊做了。”云嵐這么說道。
青木瞧著她粗糙的手,有些擔心地問道:“你家里還有那么些事,忙得過來么?晚上可不要熬夜,點油燈是最傷眼睛的。我晚上要看書,是最曉得這點了,所以我后來都起早看書。”
他望著她有些不舍,她說幫自己跟菊花做,其實肯定還會捎帶上他爹娘的,不過是她不好意思說而已,這樣的話就太累了。
云嵐抿嘴笑道:“不礙事的。我做鞋子快的很哩。”說完頗為自豪地望著他,像是炫耀自己有好東西的小娃兒一樣。
青木就笑了,看著她鼓勵道:“那你先幫我做一雙冬天的,單鞋就讓菊花做吧,等到明年冬天你再幫我和菊花做。”
他們此刻置身的房間是菊花外婆的房間,布置簡單的很,除了兩口極老的箱子,就是拉拉雜雜的針線籮筐、碎布簍子等家什。
兩人卻覺得很舒坦、很溫馨,也很甜蜜。
他們并沒有特別多的話,常常是靜了好一會,才有一個人開口問一句話,然后另一個人就回答幾句,又不時地相視笑一笑,卻絲毫不覺煩悶、尷尬,也沒有剛見面時的局促和害羞,那副形景就跟相處了好久似的本內容為文字內容。
只是每每四目對視的時候,彼此都覺得對方的眼睛像是會吸引人,讓人半天也挪不開眼光。這時候,他們也不掩飾自己的愛戀,就這么含笑坦然地瞧著對方。
就這么的。他們在房里呆了好久,輕聲細語地談笑,可是他們自己卻一點也沒覺得過了好長時候。
青木就跟她說自己家里的情況。又講到房前屋后的布置:“我和菊花種了好些果樹哩,等你來了就有果子吃了。墻根底下也種了好些野菊花……”
他正說著,院子里傳來一聲清脆的童音“奶奶。我回來了。”
這聲音如同一粒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面,打破了房里溫馨、甜蜜的氛圍。嚇得劉云嵐一哆嗦,她驚慌地站起來,不知如何是好,臉上跟充血似的紅透了。
青木雖然也嚇了一跳,見云嵐驚慌的樣子,他反而鎮定下來,忙安慰她道:“是我二舅母帶來財來壽回來了。你坐會。我先出去。”
他見她臉色通紅,像是被人捉了奸一樣極為尷尬,便對她柔聲道:“別怕,我家去了就帶媒人來下聘禮。咱們就說了幾句話,菊花和外婆還在外邊哩,這也不算啥,橫豎過幾天你就是我未過門的媳婦了。”
劉云嵐見他一副擔當的樣子,心里就踏實下來,又聽他說自己過幾天就會成為他未過門的媳婦,便瞅著他英挺的眉宇幸福地笑了。小聲道:“那你先出去,叫菊花進來陪我就好了。”
青木點點頭,剛要出去,就聽見菊花清脆的聲音“云嵐姐姐”。接著就是敲門聲。
青木拉開門,笑對她道:“進來吧。二舅母回來了?”
菊花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竭力不讓自己的臉表現異樣,對云嵐微笑道:“云嵐姐姐,我們一塊出去逛逛。”
二舅母回來了,她可不想呆在這了。
青木明白她的心思,笑看了云嵐一眼,對菊花道:“那你們就去大舅家吧。”說罷先出去了。
劉云嵐見了菊花本有點害羞,可是菊花并沒有拿她開玩笑,而是挽著她的胳膊就出了屋子,輕聲對她說道:“我們去我大舅家。”
林氏見云嵐跟菊花一塊從屋里出來,有些錯愕,不過也沒想許多,招呼了云嵐一聲,問了些閑話本內容為文字內容。
汪氏對林氏道:“我去園子里扯些大蒜苗回來燒肉,今兒晚上菊花和青木就擱這吃飯了。這兩天他們可是都在老大家吃的,我都沒開鍋哩。”
林氏聽了忙道:“娘去扯吧。我先歇會兒,待會幫你燒飯。”
汪氏轉身對云嵐道:“云嵐也不要走了,晚上就在這吃好么?”
劉云嵐急忙推辭道:“不哩,我家里還有好些事。汪奶奶還是忙自個的去吧。”
汪氏曉得兩家剛結親,她臉嫩怕羞,也不勉強,自去了菜園子。
菊花一出來就被來財和來壽纏住了。
有來財的地方果然熱鬧,雖然他比先時懂事多了,不過還是比較鬧人;倒是來壽越來越可愛了,汪氏去年帶著他去了兩次菊花家,他還認得這個表姐,因此一見到她就大喊“菊花姐姐”。
菊花也喜歡這娃兒,因此坐下拉著他的手,問在外婆家吃了啥、玩了啥,聽他雞零狗碎地說些外婆家的見聞,又不時地給來財警告的一瞥,對他揚揚巴掌,表示自己隨時會打人。
正鬧著,劉云嵐挽起針線籃子,就要告辭。
菊花忙拉著來壽的手,準備跟她一起出門,往大舅家去。晚飯么,當然由林氏和外婆做,她可是來做客的。
林氏坐在小板凳上歇氣,看見云嵐的針線籃子里有一雙精致的鞋墊,忙站起來拿在手上瞧了瞧,對著那方格子的花型贊嘆不已。
云嵐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自己的,有些小,就拿來給菊花。誰知菊花腳太小了,這鞋墊還是大了些。”
林氏急忙就道:“那送給我吧——我墊肯定合適的。”
她本來還不好意思開口哩,畢竟她和劉家也不熟——她還不知道劉云嵐和青木要定親的事哩——可一聽說這是原本送菊花的,菊花又嫌小,那她就不客氣地開口要了。
要說她這脾性村里人也是曉得的,劉云嵐更不是那耳軟嘴軟的人,要是往常肯定會隨便找個借口推了的,可是眼下這人就要成為自己的二舅母了,一時間倒也不好拒絕,便準備送給她算了。
她還沒開口說話,就被菊花給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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