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本錢才能賺錢,銀子就是拿來花的。”汪克凡早有考慮,李四兄妹與朝廷合作,販鹽的利潤非常豐厚,除了支持恭義營的軍費外,其他的都投入到港口的建設中。
“其實也花不了太多的錢,這島上本來就有港口,改造一下就能停泊大船……”陳兆安開口了,他是新安縣令,雖然還沒上任,對治下的風土人情已經做過了解,汪克凡和他打招呼之后,又專門打聽了香港的情況。
香港因為地理位置優越,在明朝中晚期已經有了港口,而且還是廣東的海防要塞,擔負著保衛廣州的重任,不過大明國事糜爛,香港的港口和要塞都處于半廢棄狀態。
“港口建設必須一步到位,當然,剛開始的時候可以改造舊港,但同時也要準備建設新港,起碼要能停靠兩千料以上的大海船。”汪克凡雄心勃勃。
“兩千料?”羅明受吃驚不小。
“是啊,不僅能停靠兩千料的大船,將來香港興旺了,還要再次擴建碼頭,停靠五千料以上的巨船……”汪克凡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海洋貿易蘊藏著巨大的潛力,東亞和南亞沒有海洋大國,就像一個沉睡的市場還沒有打開,蘊藏著無數的機會,在香港先期投入的資金,將來會得到十倍百倍的利潤回報。
至于西班牙、荷蘭等歐洲海洋強國,雖然趁虛而入在東南亞海域稱霸,但他們遠離本土,并不是什么可怕的敵人。
“這要花多少銀子?哪有這么多人來干活?”陳兆安連連搖頭。
汪克凡的計劃遠遠超過他的想象,這種大型工程要耗費無數的人力物力。光是第一期的港口工程,最少就要幾千民夫干上半年,沒有二三十萬兩銀子肯定下不來,再加上其他的附屬設施,整個工程等于建設一座新的城市,實在有些異想天開了。
“銀子不是問題,人也不是問題。只要有了人,銀子就能省下。”汪克凡說道。
“汪軍門此話怎講?”大家都聽糊涂了,新安縣總共只有十多萬人口,抽調幾千上萬的民夫沒那么簡單,讓他們成年累月在工地干活更不可能。
“這就要勞煩羅總兵了,去呂宋、爪哇一帶多找些土人。是抓是買,都隨羅總兵的意思……”汪克凡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在說一場打獵。
十七世紀,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西方正在大肆販賣黑奴,汪克凡準備向他們學習,用東南亞土著的鮮血和汗水建設香港。東南亞群島上到處都是土著。也是建設香港需要的勞動力,和大明子民比起來,這些勞動力更廉價,可以直接當做苦力甚至奴隸,從而大幅降低成本。
“跑那么遠去抓土人,不合算?”陳兆安還沒有反應過來。
“嗨,怎么會不合算?別把他們當人看就行了,當牛做馬往死里用。反正土人那么多,死了再去抓!”羅經受干過類似的事情,很有經驗。
汪克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資本來到人間,每個毛孔都流著鮮血,為了南明的利益,這些東南亞土著必須要成為犧牲品……
通過了開發香港的計劃。大家各自回去準備,陳兆安要先去新安縣上任,羅經受準備把水師調到香港,李四兄妹準備在香港開發鹽田。并建立一個人工養殖珍珠的基地。這幾個人有文有武也有商,按能力分工合作,再加上傅冠的都察院做后臺,哪怕汪克凡離開廣東,也沒人敢打香港的主意。
汪克凡本來想去香港實地看看,但是恭義營正要離開廣東,事情太多,一時走不開。
隨著孔有德的大軍南下,清軍要進攻湖廣的態勢已經非常明顯,恭義營的將士都想回去保衛家鄉,汪晟等將領向汪克凡提了幾次,想盡快返回湖廣。
汪克凡考慮了一番,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命汪晟等將領率部先行出發,趕回湖廣,而他自己還要留在廣東幾天,處理一些事情的首尾。隨著丁魁楚案子的平息,廣東的局面已經穩定,僅憑隆武帝的權威就能控制形勢,恭義營離開也沒有關系。
但在恭義營臨走之前,汪克凡對眾將下了死命令,回到湖廣后立刻組織崇陽等地撤退,不許擅自與清軍作戰,一切等他本人回到湖廣再說。
汪晟還罷了,周國棟等人很不理解,不打就撤實在太憋氣了。
但是,汪克凡一句話就把他們問住了。
“怎么,你們覺得能打贏孔有德嗎?”
在正面作戰中,恭義營的主要戰術是堅城硬寨,以主待客,而孔有德的大炮正是堅城硬寨的克星,況且孔有德為求全勝,從各方調集了將近十萬大軍,在兵力上也占絕對優勢,恭義營經過江西、福建、贛州等一連串的戰斗,部隊傷亡很大,這幾千人現在回到湖廣,肯定不是清軍的對手。
御敵于國門之外,說白了就是硬拼,不是什么好辦法,面對強敵必須拿縱深換時間,汪克凡在等一個機會。
上奏隆武帝之后,恭義營離開廣州,乘船北上,在臨走之前,隆武帝親自到軍中慰問,賜軍旗一面,表彰將士們的救駕之功。
陪同隆武帝一起來的,還有首輔何吾騶,汪克凡當著他的面,向隆武帝建議,由傅冠擔任年底恩科的主考。
隆武帝還未表態,何吾騶的臉色就變了。
當天晚上,何吾騶找到了傅冠,提出支持隆武帝移駕桂林,但請傅冠放棄恩科主考。大明朝廷已經多年沒有舉行會試了,誰來擔任主考,就是這一科所有進士的座師,何吾騶派系對此志在必得,不惜和汪克凡派系妥協。
傅冠討價還價,還要擔任武科的主考,何吾騶略略猶豫了一下,就痛快地答應了,他看重的是那些文官,對武將并不在意。
(PS:內個,有點卡文,就這一更啦,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