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女子的喜愛有許多種,愧疚和憐惜足以保持一份感情。
她想要他的感情,因為最近她發現面對他的事,她越來越不能釋懷,原本跟他之前,覺得即便給他納妾她也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可自從發生了董若瑩故意挑釁,她回府后坐在浴桶里生悶氣的事情后,云想容才發現,她對沈奕昀的事莫名的在乎,從前放得開的,現在也越來越放不開。
云想容很害怕。
她這樣的情緒,前世曾經對劉清宇也有過,她曾經祈禱他們錦瑟和鳴的日子延續下去,他可以一直那樣疼惜她,她會如所有妻子那樣相夫教子,擁有平淡溫馨的家,平平淡淡一生。
是以她有時撒嬌,有時依賴,有時驕縱,她自小沒有母愛,將婆婆也當成了母親那般,她掏出真心來對待她的丈夫和公婆,也實實在在的如同對待妹妹一樣對待姑姐。
可是最后呢?
她的一片真心,換來的只是一個笑話。恩斷愛遲來的太快,快的讓她以為曾經擁有過的也是自己的錯覺,就好像晚霞的絢爛只有短短的時間,迎來的就是漆黑的永夜。
所以今生,她不想在走前世的老路了。即便使用一些撒嬌裝可憐等無傷大雅的小手段。只要能留住他的心,她愿意用十倍、百倍甚至是所有的愛來償還給他,即便為他身死或者心死。
她對沈四付出了感情,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她無法預見未來,但可以把握現在。她要盡全力編織一張溫柔的網,網住他的人和心。對她來說,這是一項無異于開疆辟土的挑戰。
她也想過,若失敗了會如何?或許她往后在也提不起愛人的心思,行尸走肉的了此殘生。再或者一條白綾,一杯毒酒?那無非就是再死一次罷了。
死亡,她從來都不害怕,她怕的是沒有心的活著,那種煎熬她再也不想承受。
人生的終點是可以自己選擇的。
但是人生的過程,每天都有意外發生。
她不想失去他,她期待融入他的生活,融入他的家。
云想容垂眸,纖濃的羽睫遮擋住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她聽人說,女人將身子交給了男人。心也會慢慢偏向于他。她如今就是這種自己控制不住的狀況。無法自控,卻也沉浸在其中。
沈奕昀見她垂眸沉默著,不抱怨。不指責他的大嫂,也不說出讓他為難的話來,心中對她的愧疚早已經翻江倒海。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如同抱孩子那樣將她抱了起來。
“沈四!”云想容正發呆,身子突然騰空而起。禁不住驚呼:“快放我下來。”
沈奕昀卻不放手,笑吟吟的去吻她的鎖骨,向她敞開的領口吹氣——云想容的身高,坐在他臂彎上,胸前飽滿之處恰好與沈奕昀視線相平。
云想容被他癢的咯咯笑著,想躲又怕掉下去。只能被迫摟著他的脖頸,可這樣更讓他得逞,他竟肆無忌憚隔著雪白的中衣和里頭的兜衣輕咬她蜜桃的頂端。
云想容又疼又癢。下意識的往后仰躲,卻忘了自己是坐在他手臂上,背部驟然懸空,唬的她心里咯噔一下,可沈奕昀的大手轉眼間已經扶著了她的背。緩緩將她放在了里間鋪著大紅錦緞桌巾的八仙桌上做好,雙手撐著她身體兩側。將她圈在他的身前,俯身落吻在她柔嫩的唇。
他的唇齒中有淡淡的茶香,靈活的舌尖掃過她的牙齒,擦過牙齦,引起她背脊上一陣戰粟。
云想容心底里其實還是害怕的,那是前世榮辱她精神之中的陰影所致,可這一刻,她禁不住遲疑的抬起雙臂,怯生生的摟住了他健碩的脖頸,試著回應他。
沈奕昀原本只是憐惜的情緒,想要好生將她揉入懷中疼愛,可她笨拙的回應,與從前的閃躲和勉強硬撐相比,她對他的接納更多了。沈奕昀心下歡喜,漸漸加深了這個吻,唇舌相交之時,氣息也越來越不穩。
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了,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
她的唇又一次被他肆虐的櫻紅,嬌艷欲滴的誘人。
沈奕昀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不再有下一步的動作,鳳眸定定的望著她明媚清澈的眼,在那里,他看到了她的羞澀躲閃和掩藏不住的情意。
沈奕昀因為發現了那令他意外的情意激動不已,又怕是自己的錯覺,并沒有開口問她,只是將她摟在懷里,下巴磨蹭她的頭頂,讓她聽他狂跳的心臟,也遮擋住她能看得到自己雀躍表情的雙眸。
清早起身,云想容感覺到背部有些冷,回過頭,發現床內側的位置已經空了,撩起幔帳,瞧見外頭天色還早。云想容起身喚人。
柳媽媽進屋來服侍云想容盥洗更衣,笑著道:“英姿一清早就跟著侯爺和衛昆侖、小猴他們去外院的演武場了。原想不到夫人起來的這樣早。”
云想容笑著頷首,英姿的確有每日清早運動的習慣。
今日她身上好了許多,氣色好,心情也好。是以她挑了身淺粉色繡梨花的對襟交領褙子,頭發也只如從前那般隨意挽起一個發纂,戴了個珍珠發箍,就與柳媽媽親自去了外院的廚房。
“先去瞧瞧廚下一早預備什么。”
云想容發現,沈奕昀是個生活上很不懂得挑剔的人。他不挑食,除了喜歡吃正山小種的紅茶加一些蜂蜜之外,其余的似乎沒有發現他有偏好。好像吃什么都可以,用什么也都可以。
她知道,那是生活環境所致。他自小家門被滅,顛沛流離的求生,自此之后一直是寄人籬下,現實容不得他有任何多余的挑剔。因為生活本就壓抑,不必要的求而不得只會給自己徒增煩惱而已。
云想容其實很想知道他的喜好。
夏季天亮得早,廚下的婆子寅時初刻就已起身了,新鮮的菜蔬從角門運送進來,如今正擺放在角落里,籠子里養著雞鴨,大木盆里還有新鮮的河魚,廚房里頭傳來切菜時菜刀落在砧板上規律的聲音,婆子們大多穿著墨綠色的襖子,系著白布圍裙,胳膊上綁著縛膊,頭上系著藍布頭巾各自忙碌著。
見云想容與柳媽媽一路走來,那些下人們有的認得她的駐足行禮,有的卻是根本就沒抬頭看她。
云想容也不以為意,淡粉的顏色在廚房這等烏煙瘴氣之地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夫人,我這就去找管事的來。”
“嗯。”云想容頷首,昨日廚房的管事娘子并未去卿園回話。
柳媽媽去找人,云想容就站在廚房的院落一旁,低頭看著在木盆中的幾條大鯉魚,又隨手翻了翻土籃和竹筐中的各種青菜。
她發現小白菜有點蔫,扁豆上還有斑,用的并不是最好的食材。
不多時,柳媽媽就領回來一個近四十歲的媳婦子,那媳婦頭上戴著土黃色的頭巾,穿著圓領的翠綠色細棉布比甲,腰上圍著個簇新的白色圍裙,袖子高高挽起,手臂和額頭上還都沾著面粉,五官不十分漂亮,高高的顴骨到顯得人有些寡淡。
“夫人,這就是沈全家的。”
“奴婢見過夫人。”沈全家的給云想容行禮。
一聽這稱呼,就知道她的當家的是沈家原本的舊仆了。云想容笑著道:“我來瞧瞧。今日早膳預備了什么?”
沈全家的笑著道:“早起就預備了一大鍋的肉包子,粟米粥,還有各色的小菜,府上雞鴨魚肉各色菜蔬是齊備的,夫人看著還想添點什么?”
云想容自然知道伯府清早用的都是清粥小菜,已成慣例,不過這小菜上還是可以改一改。沈奕昀是長身體的時候,適當吃些魚肉是好的。
云想容就笑道:“我想親自給伯爺做兩道菜。”
沈全家的似乎十分驚訝面前這種玉雕一般精致的美人竟然會想下廚。再一想新夫人進門要討好伯爺也是有的,便行禮引著云想容去了灶間。
云想容只做了兩小碟菜,一碟清拌雞胸肉,一碟白菘蝦仁卷,隨即吩咐柳媽媽,待會兒抬著食盒回去時不必與沈奕昀提起她親自下廚的事。
辰正時分,沈奕昀練過早功回來,恰好趕上食盒抬了回來。云想容與沈奕昀坐在卿園前廳梢間的八仙桌上用早膳。用餐期間,云想容仔細觀察,見那碟白菘蝦仁卷他多動了幾筷子,其余的小菜與雞胸肉一樣都吃的不多,就暗暗記下了。
用罷了早飯,沈奕昀漱了口,鄭重其事的對云想容道:“六兒,我有要緊事與你商議。”
“什么事?”云想容見狀,也十分認真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沈奕昀揮手屏退了下人,屋里就只剩下他們二人時才道:“你覺得衛昆侖怎么樣?”
云想容容心念一轉,就明白了沈奕昀在想什么,不動聲色的道:“我對他的了解并不多,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比跟我要多,如何來問我?”
沈奕昀笑道:“我是第一次給人做媒,也不知該如可說,就與你直言吧,昆侖中意英姿,來與我說了,我沒有馬上回答,英姿是你身邊最得力的人,我總要問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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