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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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嬤嬤見劉嗪變著法的想見沈奕昀,心里十分厭煩,冷聲道:“郡主身份貴重,還是好生呆在府中做女紅的好。儀賓家既然沒有長輩,郡主也不必多此一舉,免得外人瞧著還以為郡主紆尊降貴去討好儀賓呢。”
劉嗪火氣已經升騰起來,瞪著程嬤嬤,很懷疑她是云想容收買來對付她的,再次強壓下怒氣道:“那好,今晚就去請儀賓來。”
程嬤嬤對如此yin亂的女子已失去耐性,道:“昨日郡主辛苦,還是休息幾日為妙。奴婢告退了。”說罷轉身便走。
看著程嬤嬤那胖墩墩的背影,劉嗪再也忍不住,隨手撤掉八仙桌上大紅龍鳳呈祥的錦緞桌巾,桌上的茶壺茶杯悉數落地,四分五裂,尖銳的碎瓷聲傳出很遠,驚的門前婢女皆跪了下來。程媽媽駐足回頭,輕蔑的瞪了正房的方向,這才離去。
徐媽媽陪著笑臉道:“郡主息怒,程嬤嬤有口無心,您別往心里頭去。”
“她那樣子哪里是有口無心?分明是欺負我是個好心溫柔的人!”劉嗪氣的氣喘吁吁,雖然不喜徐媽媽,可到了郡主府,不能與母妃訴苦,身邊只有陪嫁的丫頭和徐媽媽最貼心。她難免拉著徐媽手道:“您說那程嬤嬤有沒有可能是云家那個毒娼fù收買了,特地來我身邊禍害我的?你看她,句句帶刺,不準我去伯爵府看儀賓,還不準我請儀賓來,她安的那是什么心!”
徐媽媽神色十分慈祥,扶著劉嗪坐好,示意丫頭們進屋來輕手輕腳的手勢地上的瓷片,這才拿了梳子輕柔為她梳頭,道:“程嬤嬤性子急,又是才剛相識,郡主往后只需多給她一些好處,她自然就不會阻攔了。”
“我說是那老媽媽自個兒當了一輩子老姑娘,見不得別人恩愛!”劉嗪惡毒的啐了一口。
徐媽媽笑而不語,為劉嗪梳頭時,心中卻在暗笑:只怕劉嗪若真的去給程嬤嬤什么好處,會引得程嬤嬤更加厭煩了。程嬤嬤的確是性子古怪,她最看不得女子行為不正了。
看來四少爺安排她做的事,她不僅不會辱了使命,還會出色的完成。
云想容與沈奕昀回了承平伯府時已是下午,聽小猴說恬王等了一上午,后來氣沖沖的走了。沈奕昀斟酌片刻,道:“六兒,你在家午歇,我先去恬王府一趟。”
云想容有些擔心他:“昨兒迎親先來迎我,今兒又沒去郡主府給郡主請安,恬王生氣也是有的,你不要嗆著他說話,好生哄哄他才是長遠之計。”
沈奕昀聽她交柔軟語的在身邊說話,心里sūsū麻麻的,牽起她柔若無骨的手道:“我送你回卿園在去。”
云想容怕他耽擱了,柔聲勸著他先走,不必管她。
可沈奕昀還是將她送回了臥房,打發了英姿等丫頭退下,將云想容摟在了懷里。
“六兒,你親親我我在去。恬王定要大發雷霆,我心情很差。”
云想容臉頰貼著他鎖骨之處,只聽得他極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動著胸腔震動,心里一陣震蕩。
她敢肯定,她的臉現在一定很紅。她無法拒絕沈奕昀的擁抱,喜歡沈奕昀撒交的語氣。因為知道他前世謀逆有可能受過的苦,也知道今生他一步步走到今日經過多少波折,她實在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去心疼他憐惜他。
云想容幾不可聞的道:“那你低一點。”
也不知是沈奕昀聽力過人還是因為他們離著太近,沈奕昀果然放開云想容,屈膝與她平視。
云想容柔軟的wěn落在他的臉頰。
沈奕昀尤不滿足,指了指自己的唇形優美的薄唇。
云想容臉已如火燒,捶了他一把道:“你休想。”
沈奕昀卻不依不饒,仍舊保持著那個屈膝的姿勢,鳳眸亮晶晶的望著她。
這種眼神,除了他之外,她只從母親眼里看到過,溫柔、溫暖,好似凝聚了化不開的喜愛。
沈四或許也是喜歡她的吧?云想容眨著眼這樣想。
轉念一想,她為何要想他“也是喜歡她”?下意識的“也是”,就證明她是喜歡他的!
云想容素來不是扭捏之人,有了自己喜歡他的這個認知,她覺得親wěn一下倒也沒什么。是以她紅透了粉頰,紅唇快速的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低下頭時已經恨不能找個地縫鉆了:“你還不快去。”
沈奕昀開懷大笑。不敢要求太多讓她反感,但她這樣的反應,讓他覺得他們的關系又近了一步。或許他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讓她徹底軟化了。
“那好,我走了,你好生歇著吧。”意氣風發,像是得到獎賞似的。
云想容為他理了理衣襟,送他出門。
待沈奕昀離開,云想容便去了卿園的正廳,吩咐柳媽媽叫了衛二家的來。
衛二家的笑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我才進門,府中的事情還不甚了解,想問問衛媽媽。如今管事的可是您?對牌也在您手上嗎?”云想容深知衛二家的在沈奕昀心中的重量,是以說話十分客氣。
衛二家的聞言歡喜,誠惶誠恐恭敬的道:“回夫人的話,前一陣子白爺帶著夫人來時,因著張羅婚事,四少爺又十分信任白爺,就將府中的一應事物都交給白夫人管著了,對牌也在白夫人手中。”
“是么。”云想容略微沉思,道:“義兄與伯爺是極有緣分的,不但生的面容相似,性情也是極合得來。”
她若尋常的一句感慨,惹得衛二家的十分緊張,低著頭不敢亂說話。
云想容就更明白其中必然玄妙,弄不好就會如她所猜測的那樣,白莫離說不定姓沈呢!
男人家大咧咧的,內宅中事大多放手不管。從前伯爵府連下人都少,可見沈奕昀對生活上的要求并不高。因信任兄長,將家交給大嫂管著也是正常。
不過現在她是伯爵府中的女主人了。
“衛媽媽,府中的內事交給了白夫人,庶務呢?”
“庶務一應都是由伯爺自己來理會的。”衛媽媽笑著,心里對云想容越發喜歡,原本覺得她年輕,怕不經事,如今她肯親自過問府中之事,她也放了心。
云想容思討片刻,道:
“這樣吧,請衛媽媽傳下話去,就說初十一早巳時二刻,趕著大家都用過早飯了,就讓家里的仆fù媳fù兒們都去忘憂堂前頭集合,我有話要說。”
“是。”衛二家的頷首記下。
“這府里財務和人事原本都是衛媽媽統理吧?”
“回夫人,正是,伯爺曾將這些交給我。”
“那么往后就仍舊由衛媽媽協理我來管事吧。”云想容起身,雙手拉著衛二家的的手,巧笑道:“我年輕,尚無經驗,一切多需衛媽媽來指點迷津,您千萬別跟我見外。”
衛媽媽心下熨帖,對云想容又有愧疚,想不到她不計前嫌,對她還十分親密,她連忙行禮道:“夫人言重了。夫人自小閨閣之中談笑間就能殺伐決斷,這一點兒小事難不住夫人。待會奴婢就將話傳下去。相信白夫人聽了消息,會先將對牌給您送來的。”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云想容笑著與衛二家的說了一會兒話,送了她一匹豆青色地錦繡纏枝如意花紋的尺頭和兩根時新樣式的金簪子。
衛媽媽見柳媽媽和英姿等人也是如此穿戴,堪比小福之家的夫人小姐,知云想容是想抬舉她,也不推辭,大大方方的行禮收了,口稱:多謝夫人賞賜。
待衛二家的離開,英姿為云想容端來切好的果子,道:“夫人用些吧,這些果子都是伯爺昨日吩咐人鎮在井里的。”
云想容以銀叉插了一小塊兒番柿蘸砂糖來吃,英姿就道:“那位白夫人會將對牌送來嗎?”
云想容道:“她市儈外露,知道這消息,恐怕會舍不得交出對牌,可這里畢竟是沈府。”
“說的也是。奴婢只怕伯爺看中白爺,舍不得跟他家人說重話。”
云想容斜睨英姿,“我哪里是那種不中用的人?難道府中中饋等事還要伯爺親自為我出頭嗎?那么要我來何用。”
英姿吐了下舌頭,不敢多話了。
云想容靜下心來,便開始思考府中之事應當如何插手。雖然原本承平伯府中人口不多,但以沈奕昀的個性,安排進來的必然都是沈家以前的忠仆人。沈家在外的產業有很多,少不得有莊子上鋪子上送來的仆fù,這些人因有沈家的老根基,如今在伯爵府里都是有體面的,且這些人應當都是一些管事,未必是那樣好拿捏的。她年輕,又未必人人都喜歡她信服她,全仗著沈奕昀對她的好就想過逍遙日子不會長久,還是要自己好生經營才是。
為今首要亮點,一則她要將卿園打造成她堅不可摧的陣地,二則她要看清楚府中之人對她的態度。
這世上的人,本就不可能都喜歡她,說不定府中之人還有許多討厭她的,要理順了還要慢慢來。RS!。(去讀讀www.qududu.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