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蒂斯,如同它的名字,一片深藍。
藍色是這里的主旋律,在最頂級的建筑之下,整個房間的聲音如同海潮,如同波浪,起起伏伏,圍繞耳邊。
此刻,這里面已經坐滿了人,秦遠峰兩人剛進來,文森特馬上迎了上來,搓著手笑道:“秦董,你總算來了,請,前面請。”
隨著紅毯走進,秦遠峰的目光不自覺挪過,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那是以往大多都只能在各種報紙,電視上看到的面容。直到落到一位老者身上,他才笑了笑,低聲問道:“基辛格博士和幾位國務卿已經到了?”
這¤¤¤,@.○≤.≮是最頂級的場合,在前方,四五位輕聲交談,但是態度熱切的白人男子中,他一眼就認出了“中美的活化石”前國務卿基辛格。
“是的。”文森特滿臉都是強壓激動的通紅:“政要們走的特殊通道。只有商界和藝術界的名流走的門前紅毯。”
他深吸了一口氣:“秦董,您還滿意?”
秦遠峰左右看了看,用更低的聲音問:“準備好了沒有?”
文森特咬了咬牙:“放心,已經校對了五次。保證沒有一絲紕漏。”
“有沒有人知道?現場確定沒有記者?”
“您放心。”文森特也豁出去了:“要出了問題,卡內基音樂大廳一力承擔!”
大廳里非常安靜,外面的極度喧嘩和這里面的極度寧靜仿佛兩個世界。在這里只能聽到微不可聞的低聲交談,一雙雙帶著火熱的眼睛緊盯向最前方。在那里,是美國大部分真正的權貴,每一個人,都有著跺跺腳美國震一震的實力。
一位陌生的亞裔和他美麗的女伴,無疑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而他并沒有走向索尼那邊,反而走向了最前方的另一邊。讓不知道多少暗中看著他的人目光動了動。
“博個彩頭如何?”索尼的席位,久源勝美和宮內義彥坐在一起,久源勝美忽然笑著說:“這場音樂會,戲中有戲。”
“哦?”宮內義彥抬了抬眉,不置可否。
“你不了解他……”久源勝美盯著秦遠峰的眼睛微微瞇了瞇:“他從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幾年前就弄出了ddr全球大賽這種陣仗。就算索尼都猜不到他下一張牌……咱們玩玩?一百日元?小玩一把?”
宮內義彥挑眉看著久源勝美,許久才說:“你聽到風聲了?”
“不,這是直覺。”久源勝美抿了抿嘴,優雅地提了提西服:“就像你知道你的對手什么時候拔出武/士刀那樣……動物的直覺。”
“這群美國佬不清楚,難道……我們索尼還不清楚?”
“怎么樣?”他輕輕敲了敲扶手:“賭嗎?”
宮內義彥想了想,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賭。”
“拜恩。”就在他們不遠,一位帶著黑框眼鏡,臉上已經有了一些老年斑的老者,輕輕撫著扶手問道:“這就是秦?你們請我過來,他才給你們資格?”
“是的,基辛格閣下。”卡內基音樂大廳的廳長拜恩.j.唐納德,壓低聲音回答:“誠然,其中有安德魯的因素,但是同樣,他們的曲目相當不錯,甚至我以我的專業素養感覺,這十多首曲子,多年以后仍然會響徹世界。”
“我拭目以待。”基辛格含笑點頭:“不過拜恩,我要提醒你,在場的都是什么人?呵呵……我相信卡內基不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如果讓誰不開心,就算卡內基家族的人也保不住你。”
“您放心。”拜恩恭敬地微微鞠躬,但是誰也沒看到,他低下的頭部,眼中帶著期望的火花:“必定,讓各位閣下盡興而歸。”
基辛格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拜恩識趣地退了下來,悄悄如同影子一般離開了大廳,幾步走到旁邊的工作室。這里,卡內基音樂大廳所有高層匯聚一堂,剛看到他進來,副廳長保羅.約翰.恩克斯立刻迎了上來,臉上的期待藏都藏不住:“拜恩!你終于來了!什么時候開始?我都等不及了!”
拜恩沒回答他,而是端起咖啡狠狠灌了一口,對著所有人喊道:“都準備好了嗎?”
“ok!一號鏡準備完畢!二號鏡完畢!三號鏡ok!”
“好……”拜恩看著面前的監視屏幕,一字一句地說:“第一曲……一分鐘后,我們這邊同步開始!”
大廳中,討論聲,轉瞬即逝,很快,秦遠峰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同樣融入了這片大湖。
沒有人再開口,那種令人興奮的期待感在大廳中慢慢發酵,人人都在養精蓄銳,豎起了自己的耳朵,洗凈心靈的鉛華。準備聆聽這曲來自東方的聲音。
是的,大家都沒說,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中國提供的曲目。
東方的曲目能否吸引自己?
中國這個名字古怪的公司是否能讓自己乘興而來,滿意而歸?
音樂,就是最好的答案。
十分鐘后,燈光慢慢變暗,緩緩熄滅。黑暗中,不知道誰先鼓起了掌,掌聲如同一陣海嘯前的漲潮,連綿不絕,不刺耳,不激烈,只透露著頂級音樂廳才會有的,雍容華貴,不急不躁的品鑒。
沒有熒光棒,沒有尖叫,只有單純的音樂的分量。
“刷……”一分鐘后,燈光同時亮起,滿場湛藍。
如同海潮沖刷著每一個角落,那種典雅的藍,讓人覺得不刺眼,不迷醉,而是仿佛一樽雞尾酒,滲到了人的心里。所有樂器的開放,讓全場四面八方都在共振,輕鳴而低調的掌聲,帶著沉重的分量,在四面八方沖撞,回蕩。
沒有音響,勝似音響無數倍。
燈光亮起時,主臺上,三十五名樂師已經在座。一位頭發斑白,精神矍鑠的老者優雅地面朝所有觀眾鞠了一躬,在他身后,是一架白色的鋼琴,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已經安靜的坐在了那里。
“嘩啦啦……”掌聲的淺潮,潮起潮落。花浮影愕然看了看周圍,還沒說話,秦遠峰就握了握她的手,輕聲道:“聽到了嗎?這才叫頂級的效果。”
“每一聲都如同響在耳邊,通過音符跳入心臟……一個頂級音樂廳的建成,絲毫不遜于迪拜大廈的難度。聲音的走向,共振,全都是他們考究的科目。”
花浮影只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因為此刻,主臺上的光芒已經穩定下來,不再加亮。隨后,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請欣賞第一首曲目,克羅地亞狂想曲。彈奏著:馬克西姆。”
不知道多少人,脊背都直了起來。
就是這樣簡單,在這里不需要任何宣傳,更不需要演唱會那樣的藝人秀,這里只有一個主題,就是音樂。
短短的數秒停歇,漫長而短暫,十秒鐘后,負責指揮的老者,抬起了手。
與此同時,在隔壁房間,拜恩的眼睛幾乎都貼在了對接的屏幕上,他的手,也如同這位指揮一樣,高高揚起。
“刷!”屏幕中,指揮的手落下。拜恩的手,卻高高舉著,一只眼睛緊緊盯著手表,絲毫不敢松懈。
“當當當……當當當……”六聲清脆的鋼琴聲,仿佛春天盛開的野花,輕輕松松,零零落落,灑落在亞特蘭蒂斯的海面。
明快,卻輕松,這是大多人聽見它的第一印象,就像春天里春來的清風,讓人心情舒爽。不少人都暗中點了點頭,果然,能進這個大廳的,都沒有庸手。
十指翻飛,行云流水,背后的樂隊琴瑟和鳴,只是一瞬間,優美動聽的音符如同空氣一樣散發而出,包裹了在座每一個人的耳膜。
“不錯。”一位白人音樂家,四十多歲,留著兩撇小胡子,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輕松,明快……好的歌曲就是用音符講述故事。這個故事的開頭相當的棒。”
那是讓人愉悅的放松,就像高山流水,陽春白雪,溪水潺潺匯入化開的雪原,一種柔和的溫軟在眾人心中散開。
忽然,大提琴,小提琴,一起加入,琴聲低沉黯啞,終于讓曲目中沉重的一面開始緩緩爆發。
就在同時,工作室中,拜恩的手終于揮下。
大廳中,隨著手的揮下,不到三秒,所有本來都在靜靜聆聽音樂的人,全都愣住了。
從未有過的景象,亞特蘭蒂斯大廳的四周……竟然開始發光?
“開始了!”久源勝美一下就坐直了,目光灼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就不會安分守己地做完一件事!”
突如其來的低聲驚呼,突如其來的喧嘩,但是在音樂的魔力下,又極快地安靜下來。
“這是……”前三列中,一位白人老年婦女驚訝地看著四周,身邊的男子眉頭微動,低聲道:“嘉吉閣下,這應該是卡內基音樂大廳安排的。”
“我知道……”瑪格麗特.嘉吉的表情,剛還是皺眉瞇著眼凝視,幾秒后,目光倏然亮了起來,眼睛都擴大了一些。
“真是……”她愕然看著自己眼前,幾秒內形成的美景,感慨了好幾秒,甚至在音樂廳中,思維從音樂中飛走了,現在終于拉了回來:“讓人贊嘆……”
還說寫2更……結果死活寫不出來……這一更就改了兩三個小時……
真是瘋了……今天就一更了……思路被車票打斷了怎么都接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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