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十四日,上海,秦皇朝總部。
秦遠峰,此刻帶著安全帽,在som事務所,kpf事務所的帶領下,正捧著盒飯,在一間普通到極點的辦公室中吃著飯。
他們面前,是一張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是一副足足有兩米多的龍騰路俯瞰圖,大到每一棟樓,小到每一棵樹,都有標志。
“秦董,樓我們保證可以讓您看到雛形。但是事后的綠化,這不是小區,并不包括在預算當中。所以……”一位白人建筑師,正在對秦遠峰講解。秦遠峰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絲毫不在意地說:“只管做,事后我會再撥款。”
周圍十幾位全球頂級建筑師,全部面面相覷。
這位秦董是真傻還是假傻?錢多燒得慌?
幾百萬說給就給毫不含糊,事后的綠化資金根本不考慮,這哪里是建樓?這就是在燒錢!
他們根本無法體會穿越者的態度,只要目的,不計過程,更不計金錢。
一則,這個目的帶來的效益遠勝現在的投入。二則,如果屈服于京瓷,還有什么以后?這筆爛帳會算到京瓷頭上。三則9∟,秦遠峰根本不在乎這些錢,他的機會,絕不僅限于一個秦皇朝。
“叮鈴鈴……”就在這個時候,這間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秦遠峰拿過去剛接起來,就聽到對面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秦董,麻煩你立刻回總部來一趟。”
“彼得潘?”秦遠峰微微瞇眼:“有事?”
彼得潘沒有回答,最后,化為了一聲長嘆:“你……回來就知道了。”
秦遠峰皺著眉頭,朝所有建筑師道了個別,飯都沒吃完,就立刻回到了公司。
走進他的辦公室,他不動聲色地抬了抬眉。
徐翔,久保正雄,杰克,三位秦皇朝重量級人物全部都在,而每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沒有一絲歡聲笑語,甚至好幾個人面前的咖啡都涼了,卻沒有一個人去添。
氣氛,平靜中帶著詭異的沉重。
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房間中,不止有他們,還有一位熟人。一位合作了幾年的老熟人。
湯淺電池,香取敦子。
他不動聲色地對靜立一旁的彭杰笑道:“咖啡都涼了,怎么不去泡?”
如果在平時,幾位董事肯定會借坡打滾,說笑起來。
但是,現在,沒有。
“秦君……就不要泡了吧……”香取敦子一如往昔,已經有了歲月痕跡的臉上,此刻顯露出極其復雜的神色。她長嘆了一聲,站起來,深深鞠了一躬。
近乎六十度的鞠躬。
秦遠峰沒有開口,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像是黑霧中一條黑色的毒蛇咬中了自己,強烈的毒性瞬間就沖向了心臟。
他不說話,香取敦子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誰都沒有動。
許久,秦遠峰才看似平淡地問:“為什么?”
“非常抱歉……”香取敦子的聲音中透著深深的無奈:“湯淺電池……在此鄭重向您提出請求……”
她直起身子,嘴唇都在微微發抖,喉嚨明顯抽動了好幾次,才低聲開口:“請求……中止秦皇朝和湯淺電池合作兩年的合約……從此,湯淺電池和秦皇朝再無合作關系,也不會進行任何技術性的交流……湯淺將不會對秦皇朝提供任何電池……并且……”
她抬起頭,婦女的臉上顯露一抹極其難舍的掙扎:“曾經匹配創世紀的‘湯淺五號’電池……從即日起……將逐漸減少產量……直至停止銷售……”
秦遠峰目光如電,直視著香取敦子,許久,才深深點了點頭:“香取小姐,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四圣天的話固然有效。但是我的話,同樣有效。”
“今天,你取消了和我們的合作,明天,以后,都再沒有這個機會!”他頓了頓,用無比平靜,卻無比決然的語氣說:“永遠不可能。”
香取敦子靜靜地看著秦遠峰,許久,才幽幽出了口氣:“那么,秦董,再見了。”
秦遠峰臉色平靜,什么都沒說。而是一如平常。
丑態百出,那是失敗者的專利。
“稻盛老鬼給了你們什么好處?”杰克忽然開口。他并沒有看向任何人,而是平靜地看著前方的虛空,聲音平淡地問。
“沒有任何好處。”香取敦子微微鞠了一躬,誠心誠意地說:“湯淺何德何能獲得圣眷?他只說了一句,從秦皇朝失去的市場份額,會從京瓷這里找回來。”
“秦君……”她嘆了口氣:“京瓷旗下的份額,和秦皇朝的份額,孰輕孰重,我相信你也會選擇得很明白,對嗎?”
秦遠峰深深地看著她,忽然笑了。
“是的,我會選擇的很明白。”
“那么,永別了,香取小姐。”
香取敦子走向大門的腳步頓了頓,最終化為一聲長嘆,再次鞠了一躬,這才離開。
“動手了。”香取敦子剛走出去,杰克立刻肯定地說:“稻盛和夫親自動手了。無可置疑。這是來自京瓷本部的命令。”
秦遠峰靜靜地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根煙,悠悠抽了一口。
“知道什么是太極嗎?”
杰克笑了笑:“稻盛和夫親自動手,你還有心情討論拳法?不過正好,我也有些心情討論一下。”
秦遠峰看了他一眼:“從不和人正面交戰。就像他想進入電子娛樂市場,不是和秦皇朝交涉,而是選擇迂回關貿總協定。而這次,他也不是選擇直面c3大展,反而從秦皇朝在日本的根基開始挖起,一點一點地,卻速度極快地斷著秦皇朝的根。”
“好手段。”他吐了個煙圈:“典型的商界做法,只要結果,不計過程,不計丟不丟面子,只要勝利。”
“這不重要。”杰克看著他說:“這種借力打力的方法,你要怎么應對?”
“一力破萬法!”秦遠峰狠狠摁滅了煙頭,這時候,才能看到他心中的怒火,而根本不是像之前那樣平靜如常。
“他再怎么斷!他來不來上海?”
“還有十一天,他正不正面接招?”
“到時候……我看看他到底要怎么躲!”秦遠峰看著所有人:“扛下去!不管他們用什么手段,都必須扛下去!”
“扛過這十一天,最后的十一天!”
“放心……”久保正雄陰森森地磨牙笑道:“我們勢必與秦皇朝共存亡!”
“只要秦皇朝還沒倒。出了多大的亂子我都壓得下去。”徐翔也冷聲道:“不管什么圣賢,這次,誰都無法退一步!”
“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所有人對視了一眼,秦遠峰親自摁下了免提。
“秦君。”一個悠揚而志得意滿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怎么樣?對京瓷的禮物,你可還滿意?”
“喜多塢……”秦遠峰沒說完,冷笑了兩聲:“真看不出來,京瓷還是位太極高手。”
“哪里哪里,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喜多塢得朗大笑了兩聲,聲音里都透著歡愉。數十天急迫的等待,四圣出手,一朝云開霧散,這種感覺豈是常人能夠理解?
他此刻的耀武揚威,仿佛已經忘了不久前自己在一個隔海電話錢卑躬屈膝。
“秦君。”笑夠了,他收斂了笑容,沉聲道:“京瓷是仁慈的,稻盛圣賢是大度的。只要你立刻投誠,我們會寬宏大量地網開一面,不計較你對京瓷的無禮,更不會計較你在商界對于頂層的無知。我們就像一個家長,會盡力調/教好不懂事的孩子。你看,我們是不是很仁慈大度?”
“而我們的條件,永遠不變,40的股權,交出來,秦君,你仍然是秦皇朝的ceo……”他笑了起來,仿佛被自己的笑話所打動:“當然,是京瓷旗下秦皇朝會社ceo。你仍然執掌你心愛的秦皇朝,我們絕不橫加干涉。”
“你看,自由,資金,技術,你輕輕的一點頭,什么都有了。京瓷的羽翼有多么巨大,現在……你感覺到了嗎?”
“廢話連篇。”秦遠峰冷笑了一聲:“我只有一句話告訴你。有本事,這十一天弄死我。”
“只要秦皇朝還有一口氣在,十一天后,咱們看看誰主沉浮。”
“嗤……”喜多塢得郎從電話中傳來一聲輕蔑的嗤笑,圣賢出手,在他心中就是天,就是他的世界,這件事情已經畫上了休止符。
“那么,希望你到時候還能喘氣……”他幽幽地冷哼了一聲:“十一天……每一天,都會讓你活在噩夢之中。”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次,無往不勝的秦皇朝,很快就會體會到一陣無法抵御的狂風……秦君,再見了。我們很快就會相見……我相信……不管是在十一月三號,或者是之后歡迎秦皇朝加入的酒宴上……我真是無比期待哪……哈哈哈哈……”
秦遠峰摁掉了電話,長長舒了一口氣,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瞪了彼得潘一眼:“你的烏鴉嘴,我是不是該慶賀你應驗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彼得潘哀嚎了一聲:“現在已經不是三方徹查的事情了啊!秦!現在幕后主使親自動手,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昨晚翻了下書評,有些感觸,這一段調整了很多寫法,做了很多嘗試,也許讀者不容易看出來,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不過還好,這段情節還算滿意,調整得差不多了,下個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