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殺意驚動風云變,沮陽城破一瞬,公孫越悲怒交加,不顧一切,拋開生死,搏命的一擊,不求全身而退,但求與敵同歸!
長槍破空,閃電而出,空中勁風呼嘯,地上飛沙走石沖天而起,漫天悲號的,是戰爭殺戮的無奈血腥。n∈n∈,
眼見著激戰多時、身受重創的公孫越,竟然還能夠出如此兇猛的攻擊,周泰心中不由得為之暗驚,當下,他深吸一口氣,迸爆一身戰氣,力量沖破自身極限,抬手揮刀,勢可破天,一擊,毫不畏懼,迎擊而上。
“鏘!”刺破耳膜的巨響,在刀槍交鋒的一瞬之間徹底迸爆,耀眼的火花閃爍明滅,紛亂的勁氣爆竄四射,彼此傾付了生死,在筋疲力盡的時刻,揮出越自身極限的強大力量,只為搏出一個勝負!
畢竟傷勢嚴重,公孫越雖然決意搏死,但力量上的欠缺并非如此便可完全彌補,強勢交鋒之下,他整個人當即便是自馬上跌落下來。
周泰強自穩住自己的身體,一陣劇烈的搖晃,但終究還是坐在馬上,未曾落下,只這一個分明,雙方勝負便是已定。
“你敗了,投降吧!”從馬上翻身而下,周泰再次出聲,說真的,他真的不想親手擊殺這個難得的對手。
“不可能!”從地上緩緩爬起的身影,兀自搖晃,狼狽欲倒,但是,公孫越依舊堅守著自己的信念,寧死,不降!
他看著周泰,口中沉聲道:“我敬你是我的對手,我也是你的對手,戰場之上,既是對手,便當分定生死,你不敢嗎?”
“可惡,真是冥頑不靈。無藥可救!”連番勸阻無果,周泰也是怒氣大盛,進步出刀,一擊破空。開山裂石!
公孫越奮力抵擋,但長刀勢沉力猛,重傷之下的他根本無力抵擋,交鋒一瞬,他竟支持不住。當即單膝跪倒在地。
“殺了我!”一聲沉喝,怒火燃燒,公孫越怒睜的雙眼,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凜然,直視著周泰:“如果,你還當是我的對手的話,殺了我!”
“殺!”周泰怒喝一聲,抬手之間,一刀破空劈落,斬殺的是自己的對手。亦是自己敬重的英雄。
“噗!”沉悶聲響,鮮血飛濺,倒落的身影,代表著這場戰爭的終結。
只是,沮陽城的戰爭雖然完結了,但是,幽州城乃至整個天下的戰爭,卻還在繼續,烽火蔓延,不住燃燒。鮮血鋪遍了大地,映紅了天空,直到將這灼灼大地,都點滿了烽煙。燃燒掉世間一切,或許,一切才能徹底終結。
冀州,公孫瓚大營,此時此刻的公孫瓚一雙虎目怒睜,整個人宛若一頭欲擇人而噬的猛獸。森然看向帳下噤若寒蟬的一干謀士、武將。冰冷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甚至帶著一絲咆哮:“代郡、上谷,數萬精銳大軍鎮守,竟然在短短半個月不到的世間就被太平軍攻破,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主公,界橋戰敗,我軍士氣衰弱,相反,太平軍卻是兵鋒正盛,再加上他們精兵猛將太多,深得民心,所以我軍才會這般節節敗退。”雖然很無奈,但是,田楷回應此話的時候,臉上還是忍不住的為之滿臉苦澀。
“這不是敗軍的理由!”公孫瓚怒氣難平,努力壓下自己的怒意,看向田楷的目光,滿是兇狠怒意:“堂堂守衛大漢邊塞的精銳大軍,竟然連一群拿起兵器的農夫都抵擋不住,你讓我該作何想?!”
“主公,太平軍雖然看似勢大,但能在短短時間之內攻占代郡和上谷,應該已經是他們的極限,其手中雖有雄兵,但戰事損耗不小,想必短時間內,很難再繼續銳意進取。”就在此時,忽聞關靖開口出聲:“主公,不若我們即刻回師幽州,畢竟,那可是我們得根基所在,萬萬不容有失啊!”
公孫瓚默然,沒有接話,只是坐在自己的帥位之上,右手食指不斷地叩擊著桌面,良久,方才看向關靖道:“如此說來,眼下我們只能選擇背叛盟約,離開冀州了?”
語氣中,帶著一股深深地不甘,冀州乃天下富庶之地,若能借著與袁紹結盟對抗太平軍的機會,將冀州拿下,就算是將幽州拱手讓給太平軍也沒有什么,但袁紹顯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輩。
雖然界橋之敗,冀州聯軍已經失了大勢,但是,這段時間以來,袁紹表現出來的韌性和四世三公的底蘊也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震驚,便是強大如太平軍想要在短時間內擊潰袁紹,都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更何況是他?畢竟,雖然他接受了聯軍所有的騎兵,但太平軍進攻幽州,他的后方動蕩,軍中已有軍心不穩的跡象。
“除此之外,臣想不出別的辦法。”關靖苦笑道:“若有可能,我倒更愿意主公與袁紹繼續保持結盟,才能團結力量,更好地對抗太平軍,只是如此一來,我們勢必就要放棄幽州,二者終究只能選擇其一。”
“可惡!”公孫瓚忍不住的為之一聲暗罵,想他縱橫天下大半生,誰曾想到,竟然會被一群反賊農夫逼到這般境地,想想就覺得讓人憤怒:“傳我將令,三軍稍作休整,即日回軍幽州!”
冀州雖好,但是,與其留下來幫著袁紹守衛不屬于自己的冀州,還不如選擇回軍保衛差不多已經完全屬于自己的幽州,畢竟,那里才是自己的根基所在。
二選其一,公孫瓚雖然有所猶豫,但他還是很快便就有了自己的決斷。
與此同時,鄴城內,袁紹同樣也是焦頭爛額,雖然袁氏一族在冀州經營良久,根基深厚,雖有界橋之敗,依舊能夠依托地利,層層抵抗太平軍的進攻,但是,戰敗的訊息卻還是接連不斷的傳遞而來。
“太平賊真的如此不可抵擋嗎?”袁紹的脾氣可比公孫瓚來的大多了,他厲聲喝問殿內的謀臣武將,已然顯露出十分明顯的暴走姿態。
“回主公的話,太平賊席卷天下,兵多將廣,再加上分田地之法,占據貧民之心,確實非同小可。”聞得袁紹的話語,眾文臣武將不由得為之一陣沉默,卻聽逢紀忽而笑道:“但若水不可抵擋,卻也未必。”
“哦?”袁紹現在最頭疼的就是如何擊退太平軍,如今聽得逢紀之言,不由得為之大喜,連忙循聲問道:“不知先生有何妙計可以教我?”
逢紀笑道:“太平賊雖然兵鋒正盛,但是,冀州可是不同別處,世家遍地,豪門林立,這些,就是我等立足冀州的根本,只要主公下令,命令冀州所有的世家豪門各自組建私兵、修建堡壘,層層抵抗太平賊,那么,縱然太平賊數十萬大軍,分布整個冀州,又能夠掀起多少風雨呢?”
聞言,袁紹不由得為之眼睛一亮,口中道:“此計雖然或有遺缺,但眼下用來,卻是再合適不過。”當下,他便就傳下軍令,推行逢紀所獻計策。
眼見著自家主公一臉的興奮欣喜,田豐、沮授等人卻是都笑不出來,畢竟,這個方法一出,就算是打退了太平軍的進攻,只怕那些世家大族也會因此而壯大自身勢力,到時候,對冀州來說,絕非好事,大漢王朝,一眾諸侯不正是因這一計才能夠崛起爭霸天下?
只是,如今形勢嚴峻,太平軍來勢洶洶,近乎不可抵擋,所以,他們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憑袁紹推動這下下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