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只覺得一片晦澀之間,一股重壓向他襲來,念力紛亂,仿佛隨時都要爆炸一樣,暗道這迷魂凼之類的絕地果然了得,果然是跳出五行,不在其中。
此刻王陽身前形成了一團黑霧,黑霧之中有著紛亂的氣息,如同蛟蛇一樣扭動,似乎要形成一個鬼頭的模樣。
“知道厲害了吧,還不罷手?”有人忽然出言提醒,正是幸災樂禍幾人中的一個。
王陽深吸一口氣,喃喃念道:“天地有正氣,正氣鎮山河,鎮陰陽,鎮五行,咄!”
一道白光閃現,有五色光芒落于王陽肩膀,一片蒙昧之中,那團黑▽↘ωáń▽↘書▽↘ロ巴,ww♂w.wa≤ns$huba.c◇om霧頓時爆開,一段晦澀的文字顯現,又淡化,能讓眾人看清的只有一句:身強煞淺、假煞為權,殺重身輕、終身有損。
王陽收回手掌,靜靜看著這句話最終淡去,琢磨著剛才的那絲氣機。
徐英天點頭道:“方才方恒大師也是這句話。”
方恒大師便是上首那個白須老者,此刻再次對著王陽點頭微笑,“難為你了。”
的確,憑借一人之力,強行推算孫建的命運,委實了不起。
剛才幸災樂禍那幾人干笑幾聲,其中一人說道:“屈指神算的確名不虛傳。”說完這句,便再無下文。
王陽淡淡一笑,只當沒聽到,朝著方恒大師點頭致謝。
此刻周圍許多人看向王陽的神色又不相同,多有刮目相看。
那青袍道士卻并不想王陽成為焦點,站起來說道:“休息了片刻,念力也夠了,讓我再來試試吧。”
這青袍道士后來,旁觀了方恒大師等人的連番施為,也總結出了一些東西,所以想要自己嘗試一下,或許也是受了王陽的刺激。
他掏出三枚銅錢,朝著長案前的香爐揖了揖,隨手一揮,那三枚銅錢居然穩穩在香爐上頭懸停。
光是這一手,就讓許多人聚精會神。
青袍道士念念有詞:“天何言哉,叩之即應;神之靈矣,感而遂通。今有某人,有事關心,罔知休咎,罔釋厥疑,惟神惟靈,望垂昭報,若可若否,尚明告之。”
然后,他再次對著銅爐揖了下手,將三枚銅錢自下而上依次擲出。口中念念有詞道:“占身身世要先知,神殺交重次第推。身旺龍持多吉慶,身衰虎并定憂疑。卜出行先看身,身爻發動是行人。子孫外動克身世,決定前途獲寶珍。出去當頭憂白虎,歸來足下忌勾陳。內克外兮世克應,臨行有阻去無因。”
三枚銅錢各歸其位,內卦乃成,青袍道士又對著銅爐躬身道:“某宮三象,吉兇未判,再求外象三爻,以成一卦,以決憂疑。”
一般一個卦有六個爻,因此要搖六次,并記錄下每次所搖的爻象。因為搖出的卦有六個爻,所以也稱為六爻卦。
此刻六爻卦已成,方恒大師念念有詞:“地水師變山火噴,主卦一陽統五陰,世爻妻財午火動,應爻父母酉金動,初爻子孫寅木動,二爻官鬼辰土動。嗯,這倒是個吉利,孫建看樣子并未遇到不測,不日就能回來。”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喜笑顏開。
“云濟道人果然非凡。”
“佩服!平素道兄謙虛低調,這才是行家一出手,才知有沒有。”說話那人一邊說著,一邊還抬眼朝著王陽瞥了瞥。
那青袍道人哈哈一笑,慨然自得,頗有些睥睨傲視的氣勢,不自覺地掃了一眼王陽。
王陽一笑,不以為杵。
不過,變故突然發生,那六枚銅錢齊齊變化方位,又齊齊碎裂,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青袍道人猛然噴出一口血,臉色瞬間慘白。
場面頓時紛亂不堪,所有人都神色各異,許多人緊皺眉頭,臉上露出沮喪與驚懼的神情。
方恒大師也是臉如金紙,顯然也被反噬了,他強忍住不適,深吸一口氣說道:“看來,這卦象,有部分還是對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如此異變。”
這是老成之言,在場許多人都點頭贊同。
“不過,現在我們該怎么辦,也不能毫無頭緒的去瓦屋山找,要是再有人失陷該怎么辦呢?”
眾人議論紛紛,一時之間,竟是想不出什么辦法。
楚雨一直安靜地坐在王陽身邊,看著王陽很是沉默卻又平靜的臉,再看那些人倉皇的神色,忽然覺得,還是王陽淡定,處變不驚。而且,據她對王陽的了解,此刻王陽心中想必有些計較與底氣,只是沒到說話的時機。或者,在場有些人也聽不見王陽的意見。
哼,讓你們看不起我們家王陽,讓你們跟我們家王陽作對。
剛才那些人心災樂禍甚至鄙夷王陽的神情,她可是一直看在眼里。
眾說紛紜,討論了好一會兒,都是沒個主意,接連的失敗,讓所有人都滅了出來出丑的念頭。
王陽咳嗽了一聲,緩緩說道:“不管卦象是個吉兇,人,我們還是要找的。不如這樣,我們反其道而行,不測孫建大師等人吉兇,測我等前去救援之人的吉兇,如何?”
徐英天眼前一亮,這倒是曲線救國的好辦法。若是前去救援之人都是兇兆,那么,就得好好考量,是否要考慮放棄孫建等人。
有些人臉上神情訕訕,顯然之前他們都有了放棄孫建等人的想法,只是不好意思說罷了。現在被王陽直接點出,頓時尷尬。
王陽其實并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這些人誤會也無所謂。
現在問題是,沒人開口主動提給自己卜算一下,現在很明了,傻子都知道,這次前去救援會很兇險。
徐英天輕嘆一聲,“我先來吧。”
作為GD易經協會的副會長,他責無旁貸。
雖然卜筮依然艱難,但是不像剛才那樣,結果很快出來,大兇。
徐英天苦笑搖頭,看來他要是這次前去瓦屋山迷魂凼,說不定沒有什么好結局,但是他又很不甘心。
在徐英天的帶頭之下,陸續有人開始推算自己的命運,結果無一例外,大兇。
方恒大師不顧自己剛才念力消耗巨大,且受了些反噬,仍然給自己算了一卦,仍然是大兇。
在場之人紛紛嘩然,連徐英天跟方恒大師等人都是大兇,那么其他人可想而知。
有些人的眼光看向那青袍道人,青袍道人云濟臉部肌肉很是僵硬,眼神閃爍了幾下,擺擺手,無力的垂下了頭。
看到云濟道人打退堂鼓,很多人都沉默不語,情緒很是低沉。
“要不,我也給自己算一卦吧。”
王陽輕輕跟徐英天說道,將楚雨的小手用力握了一下,神情很是淡然。
徐英天有些吃驚,這次他請王陽來,是想要請王陽用屈指神算卜算一下的,沒想到王陽居然主動愿意去救援。
這是GD玄門道門的事情,王陽是個局外人,這怎么能行?
要是王陽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沒法跟北方玄門道門交代,更加無法跟賴老等人交代。
如果王陽的卦象依然是大兇,固然有借口不去,萬一不是呢?
有些人看向王陽的眼神有些復雜,尤其是之前對王陽幸災樂禍的那幾個。
不管周圍人怎么看他,王陽掏出三枚銅錢,開始給自己算卦。卦象很快出來,乾宮,《天山遁》,屬金,乾上艮下,豹隱南山之卦,近善遠惡之象。
徐英天凝神看著,欲言又止。
方恒大師看了他一眼,想要說出判詞,卻聽那青袍道人云濟忽然出聲。
“遁者,退也,處遁之時,陽道欲虧,惡事即起,善事欲衰。欲進欲退,疑惑難為,以小制大,君子避之。奇怪,這卦象倒是奇怪,說是兇,卻又不像。似乎是在勸王陽小友,君子趨利避險,只要退,就沒有兇險。但是進一步,也未必是大兇啊。”
徐英天默不作聲地看了云濟道人一眼,這也不能怪這道人,卦象的確呈現這個意思,只是讓王陽退讓,要是去SC,或許會有惡事發生,但并沒有大兇之兆。又有些糾結之處,似乎在說,王陽去,也未必是壞事情,這以小制大,想必是會遇到兇險,卻沒有結果,奇怪。
在場很多人都是大兇,就只有王陽這邊是這么一個奇怪的卦象,倒是令人費解。
“王陽,這卦象晦澀不明,帶有兇兆,還是不去深究的好。”
徐英天也是為了王陽負責,沒必要讓王陽背上這個風險,他本來就是個局外人。他找王陽來幫忙,可不是讓王陽置于陷阱,此刻他也顧不得云濟道人隱隱將王陽架在火上烤的意圖,還是耿直地勸起了王陽。
相交這么長時間,他也有些了解王陽的為人。
楚雨緊張地抓著王陽的手,只覺得有些窒息。
王陽用手覆在楚雨的手背上,笑著對徐英天說道:“要不,誰愿意跟我一起去一趟SC瓦屋山的,再卜一卦,看看卦象是否有改變?”
很多人眼前一亮,難道,這王陽便是這次事件轉運的契機?
“不會吧!”很快就有人站出來決意跟王陽一起入川,但是之前的卦象卻變了,不是大兇,而是跟王陽一模一樣的卦象。
又有幾人用其他方式進行卜算推算,得出來的結果都不再是大兇,有的雖然是兇,卻沒有那么嚇人。
這下子,很多人都愣了,轉瞬又露出喜色,看來,這次救援真的要著落在王陽這個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