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陽照著那突兀出現的提示運轉念力,法壇上,四周的白霧頓生變化。
那白霧仿佛染上了一層金色,剎那間填充法壇之上的每一個角落,將王陽包裹在內。
王陽身處法壇中間,對四周白霧的變化仿佛渾然不知,他腳尖輕點,身子竟然隨之懸了起來。
一寸,兩寸……直到懸離法壇差不多有八寸的高度時,這才停止。
這一刻,王陽猛然瞪眼,目光之中竟有八道金光如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手中的血刃,猩紅的光芒同樣染成了金色,同時從血刃之上傳出一陣龍吟鳳鳴之聲。
這龍吟鳳鳴無比虔誠,如同詠唱神文一般,不同以往。
八道金色利箭般的光芒直射鬼門,鬼門中,那開始隴聚向邪神八岐的陰邪之氣一下子就被驅散開來。
邪神八岐的八顆頭顱下,那八道血刃刀意剎那間迸發出相同的金色光芒,而它身上的那道血刃刀意,更是不斷的擴大。
那樣子,就像是有一把巨刃,插在了它的身上!
邪神八岐發出無比慘烈的吼聲,隨即蜷縮起身子,似乎想要把這些血刃刀意全部逼出體外,可使出了全部力氣,那血刃刀意也紋絲不動。
法壇之上,被金色白霧籠罩的王陽心有頓悟。
直符前三位,太陰之神在前二,后一宮中為九天,后二之神為九地。九天之上好揚兵,九地潛藏可立營,伏兵但向太陰位,若逢利逃形。
這正是八神法道。
現在他的念力是不足以控制那血刃刀意再施展出一次大禹九刀,可八神法道卻不一樣。
運轉八神法道。等于是借助八神的力量,再來施展大禹九刀。
王陽知曉八神法道,但卻沒想到,就連《皇極經世》都沒有對八神法道的詳細記載。好在,那提醒他的聲音仍然繼續,按照那提醒之聲。王陽依樣畫瓢的運轉起自己的念力!
“秉中央之土,為天乙之神,諸神之首,~~,所到之處,敗惡消除!”
一聲洪亮的法咒從王陽的口中念出,那聲音,竟完全沒有了王陽平日的語調,仿佛天神親自念出一樣。
法咒念完,王陽手中血刃猛地往前一遞。再開口發出自己的聲音道:“直符!”
邪神八岐的背上,那道巨刃猛然抽出,懸在鬼門的上空,金光與血紅之光交錯相織。
“秉南方之火,為虛詐之神,性柔而口毒,司驚恐怪異之事,惡夢驚悸。得使得門則無妨!”
法咒再出,王陽手中的血刃微微向下一挑。跟著開口道:“騰蛇!”
邪神八岐的頭顱上,馬上有一道血刃刀意飛出,回歸向鬼門上空懸著的那巨刃上,融合在了一起。
“秉西方之金,為蔭佑之神,性蔭匿暗昧。可閉城藏兵,又可閉城避難!”
血刃向右一劈,王陽再開口:“太陰!”
又一聲巨響,跟著再有一道血刃刀意歸回那巨刃之上,與之融合一體。
三道法咒過后。王陽法咒所念的速度一下子加快,血刃也在手中幻化出數個姿勢。
“秉東方之木,為護衛之神,性和平伸,司姻緣世俗,亦司商甲谷易!”
“秉西方之金,為兇厄剛勐之神,性好傻,司兵戈爭斗沙發病死,可得奇門五忌!”
“勾陳!”
“秉北方之水,為奸饞小盜之神,性好陰謀賊害,司盜賊逃亡口舌,可得奇門無妨!”
“朱雀!”
“并坤土之象,萬物之母,為監牢之神,性柔好靜,可屯兵固守!”
“九地!”
“秉乾金之象,為萬物之父,為威悍之神,性剛好動,可揚兵布陣!”
“九天!”
五道法咒隨口而出,剩余的五道血刃刀意也隨之回歸巨刃當中,融成一體的血刃這時揚起。
王陽閉上眼睛,手中的血刃已經高高舉起。
身上再沒有一道血刃刀意,邪神八岐忽然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這一絲的喘息時機,讓它仿佛看到了希望,慘叫死吼之下,它八顆腦袋幾乎同時吸了起來!
鬼門當中,一時風卷云涌,所有的陰邪鬼氣都不知從哪而來,直接聚在邪神八岐的四周,被其瘋狂吸收進體內。
本就縮小好幾倍的邪神八岐一時間變得巨大起來,仿佛回到了起先的模樣。
那如同山丘的身軀開始扭轉,八顆頭顱齊齊揚起,眼中忽然露出癲狂神色。
只是剎那,它身上所有的傷便直接愈合,身后的尾巴猛然揚起,竟也分裂出八條尾巴。
此刻,邪神八岐這才有了文獻記錄之中那真正的模樣。
然而,不等它有所歡喜,法壇上,王陽手中的血刃終于揮下。
大禹九刀。
刀刀傳神,可劈天,可裂地,可屠龍!
轟隆隆!
一直懸在鬼門上的巨刃也隨之落下,邪神八岐似乎有所依仗,發出一聲獰笑,但緊跟著,當巨刃落下之后,它便再笑不出聲音來。
唰!唰!唰!唰!
連續八道金光閃過,邪神八岐的八顆頭顱齊聲斷裂,裂開的傷口當即噴涌出無數的青煙,那青煙遇外面的陰邪鬼氣立刻凝聚成黑水,低落而下。
就好像是融化了一般,邪神八岐膨脹如山丘般的身體化為道道青煙,然后在旁邊陰邪鬼氣的腐蝕之下,化為黑水,灑向大地。
叮當。
陰陽帝王冕上,猛然發出一陣嗡鳴。
一道微弱幾乎完全看不見的青煙猛然從鬼門那邊飄了過來,被吸入這陰陽帝王冕之中。
在陰陽帝王冕的玉身上,一只縮小了無數倍的八岐大蛇栩栩如生。
緊跟著,一道黑色漩渦浮騰現在陰陽帝王冕的四周,有一只手從黑色漩渦中伸出。握住了陰陽帝王冕,將其直接帶回到黑色漩渦當中。
陰間地下,柳三變剛剛放下手,手中赫然正是那枚陰陽帝王冕。
“老朋友!”猛然握緊手中的陰陽帝王冕,柳三變的目光直接投向遠方,“你看到這小子今天的所作所為了嗎!”
陽間俗世。隨著邪神八岐被斬殺送下陰間,事情仿佛還沒有完全結束。
“轟!”
驀然,這一片大地之上,有一道閃電劃過,直接劃開了那壓在工廠與鬼門之間的烏云。
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滾滾傳來,鬼門前,仿佛群魔亂舞,伴隨著陣陣雷鳴,驚的眾人心神不安。
法壇以外。以歐陽郝信的反應最為夸張。
在那雷鳴之聲中,他直接單膝跪地,根本抬不起頭。
這巨大的壓力使得他無法抵抗。
高朋更慘,直接趴在了地上!
只有古風相對好一些,法壇之上的白霧有一道纏在他的四周,幫他化去了那無形的巨大壓力。
“天,天威!”
歐陽郝信苦苦支撐,從口中擠出兩個字來。
他們都是這個樣子。其余的人更不用說。
遠在龍亭山范圍之外的人感受不到一絲的這種壓力,但若身處龍庭山范圍之內。所有人都無法直著腰,只有趴在地上,才會稍稍好受一些。
而在這其中,有一位老人,非但沒有趴在地上,更是懸在半空之中。仰頭望向前方。
他所望的位置,正是王陽開壇做法的地方。
他與王陽等人的距離相隔大約有百米,可誰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老人緩緩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不到。他竟然已成長到這種地步……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自言自語了一句,老人哈哈大笑,旋即轉身,幾個騰挪踏步,竟然直接離開了龍亭山,消失在茫茫云霧之間。
當這老人離開之后,天上的雷鳴才漸漸小去,而那壓力也隨之減退。
滴答,滴答——嘩!
天空中,忽然有零星的小雨低落,但片刻,便變成瓢潑大雨,傾泄而下。
大雨的雨勢還在不斷擴大,最后,整個kf也都被籠罩在內。
無數人開始躲避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同時謾罵著天氣預報的不靠譜。
沒人意識到,這瓢潑大雨竟然來自原處的龍亭山。
龍庭公園,閆鵬超剛剛買完水,往回走去,可大雨毫無征兆的從天而降。
四周的人們都開始到處尋找避雨的地方,可他卻猛然想起任麗娟。
驚慌之下,他直接沖了出去,不顧漫天的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他的身上。
跑到了任麗娟休息的石凳附近,閆鵬超雙眼早被大雨模糊。
使勁的抹了把臉,閆鵬超沒有看見任麗娟。
這里一個人都沒有。
任麗娟去哪了?
大雨洗刷掉了這里的所有一切,那鬼門也在大雨之中緩緩合閉,消失的無影無蹤。
法壇上,染上金色的白霧也被這大雨沖散。
大雨之中,王陽直接從半空跌落在法壇上面,猛然間,一口鮮血吐出,但轉瞬又被雨水沖掉。
衣衫盡濕,念力早已消耗一空的王陽猛然法決,自己竟然沒有那種渾身空虛乏力的感覺,而是有一股神清氣爽的勁頭。
尤其是這大雨低落在他的身上,每一滴都騰起一朵水花,然后融進了他的身體。
隱隱然之間,王陽好像有一抹悸動。
大雨并沒有堅持太長的時間,等所有的一切痕跡都被大雨沖去,雨勢這才減弱。
傾瀉而下的雨水慢慢變成了點滴細雨,而后又戛然停止。
一道彩虹閃過,矗立與工廠與法壇的上空,從天空的這一頭跨向另一邊的云霧當中。
看見那道彩虹,王陽的悸動忽然平復下來,仿佛看見了另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