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響,吵鬧的士子們像是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安靜下來,前排的幾人哆嗦著想退后卻被后面的人擋住,街道兩邊也涌出一隊隊的士兵手持棍棒圍了過來。
“他們不敢開槍!咱們沖”,人群中還有幾個張若基的棋子試圖煽動士子繼續鬧事,可是他們早就被人盯上了,沒說兩句就被警察沖進人群抓了起來。
“所有人原地抱頭蹲下,不然棍棒伺候!”,周伯符拿著鐵皮喇叭大聲喊道,“你們都看好了,誰要有異動馬上抓起來!”
“是!”,警察和士兵同時齊聲答道,士子們原先欺負下衙役還行,何時見過如此威武的隊伍,加之士兵們都是久經戰場的人,身上殺氣重重,他們一下子就萎了。
“我數三下,再不蹲下的就是試圖鬧事的逆賊!一二”,周伯符見他們縮了,立刻再施加壓力。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我這就跟他們拼了去!”,人群中有人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張兄莫要沖動,暫時忍辱負重保的有用之身再說吧!”,旁邊的人連忙把他拉著蹲下,你要死不要緊,我可是挨著你啊,可別連累了我啊!
現在警察和士兵們已經將鬧事的人圍在了中間,周伯符按照計劃下令,“一個個排好隊,登記一個出去一個!”
說完就有人搬來桌椅筆墨。警察們拉著一個個的士子進行登記,“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為何到此?”
“學生學生陸仁甲,桐城人。來來看熱鬧的!”,被拉過來的士子戰戰兢兢的回答。
“嗬,你不是前街的范進么?怎么改姓陸了?莫不是入贅了陸家?”,旁邊立刻有人嘲笑道,周伯符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特別調集了局中人面最廣的老衙役前來監視。
“欺騙官府,定然心中有鬼。先押到一邊去!若是再有人隱瞞真實身份被你認出來你才能走!”,不管他的哀求。周伯符吩咐道。
這倒霉的范進瞪大了眼睛一個個的望過去,可惜有他的例子在先,接下來的士子誰也不敢撒謊,一個個登記了個人情況被警察教訓一番。“念你這是初犯,又沒造成什么大亂子,先饒你這一回,下次再犯兩罪并罰,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記住了,學生再也不敢了!”,被訓話的人連忙小雞啄米似得點頭。
“學生聶家白,聶家村人士。今日受奸人蠱惑來此!”,又一名士子走到了跟前,登記完就想走人。
“你不能走。剛才動過手了,先押回局里關起來,讓他家人來取人!”,周伯符伸手將他攔住,立刻有人把他拉到一邊和范進站在一起。
最終帶著三十來個動過手的回了警察局,現場的士子也被驅趕干凈;米鋪那邊先是江龍潭派人運來一批米糧平價出售頂過了這次搶購。再安排警察找到這些米鋪的存量處以囤積居奇的罪名沒收平價售賣,這邊也恢復了平靜。
幾日后。桐城法院開庭宣判,各個米鋪的老板以囤積居奇、陰謀作亂為名處以若干年的苦役,張若基等領頭以陰謀對抗政府的罪名被關進了大牢;至于那些士子念在他們是被人蠱惑,加之并未造成重大損失,所以僅僅在警察局里關押了幾日就被家人領回家去,不過他們在此后的一年就不能考公務員了,關押幾日還好說,等他們明白了最后一條的意義之后,著實讓他們捶胸頓足、后悔不已!
等這件事匯報道陳家洛這里的時候,陳家洛輕輕一笑,“這江龍潭處理的好,把他的報告整理一份分發各處地方主官,以后遇到同樣的事情可參考他的辦法處理!”
陸菲青略帶憂心的問道,“陛下,這桐城所發生的事情或許只是一個開始,我朝治下現在有和張若基同樣想法的讀書人不少,萬一鬧出什么大亂子恐怕”
“我沒有給他們出路么?”,陳家洛冷笑一聲,“想當官的可以考公務員,他們都是讀過書的人,只要用心準備幾個月總能考上;不想當官那各地的學校也缺人,只要短期培訓即可上崗;這都不愿意各處工廠、商會也都缺少斷文識字的人,只要肯做事過上好日子并不難!”
“他們怕是還想當官。”,陸菲青搖頭道,“當小吏嫌委屈,當老師又嫌棄咱們教的不是正統之學,至于工廠、商會就更不用說了!”
“哼,還是放不下高高在上的架子!”,陳家洛轉念一想又笑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們既然放不下架子,就煽動不了百姓,也鬧不出什么大事來!”
“士子中不乏血勇之人,若是有人肯豁出命去”,陸菲青繼續說道。
“這些人吶或許不怕死,但是他們肯定怕吃苦,怕做事。”,陳家洛鄙視的說道,“不怕死成不了什么大事,不怕吃苦、不怕做事而且懂得做事的人才是成事之人,莫要過于擔心,小心防備,一旦出事按律處置就是了!”
“不怕吃苦,不怕做事且懂得做事”,陸菲青重復著這段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總舵主說的有理啊,咱們紅花會不就是這般做事才起來的么!”
“罷了,這些人也并非一無用處!”,陳家洛緩緩說道,“大清也撐不了幾年了,找些飽學宿儒,成立一個新部門讓他們準備給大清修史吧!”
“這也是個辦法,修史乃是至高無上的文壇盛事,定能吸引無數飽學之士前來南京,離了他們地方上就無人有威望煽動大事!”,陸菲青點點頭道,“我這就下去和戴部長等相關部門協商一番拿個章程出來!”
剛處理完文人這邊的事情,那些江湖人士又鬧起亂子來,自古窮文富武,能學武的都是家里有倆的,這些人的利益和紅花會的政策產生了沖突,再加上學武之后易于沖動,各地都爆出了武林人士和警察部門發生爭斗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