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會真是欺人太甚!”,黃仕簡的面容此刻無比扭曲,狠狠地將茶杯砸到地上,上好的官窯瓷器頓時化為碎片,盡管如此依然不解氣,他又抽出寶刀將面前的幾案劈成柴火,這才氣喘吁吁的癱坐在椅子上。中國人自古講究崇敬先人,陳家洛把他爺爺塑成雕像跪在鄭成功面前任人唾罵,這簡直是不共戴天之仇,“不將此賊千刀萬剮我黃仕簡誓不為人!”
可是光放嘴炮沒用啊,他手下現在還剩下不到一百的船只,數千名老弱病殘,想靠這些人打敗紅花會那是不可能的,想聯絡施瑯的后人吧,奈何施家自從施世綸和施世驃死后就沒落了,現在最大的官貌似也不過是個知府,在這種大事上實在出不了力氣。紅花會如此倒行逆施,下次朝廷大軍過來斷斷讓你尋不得好去!無奈的黃仕簡只好心中暗暗詛咒。
黃仕簡郁悶的無以復加,陳家洛這邊可是意氣風發,他現在正在高類思的引導下視察紅花會在臺灣島上新開發的煉鐵廠,“總舵主,這臺灣的鐵礦無論是質量還是儲量都比福鼎的好上許多,距離煤礦也近,咱們的高爐又用了不少新法子,等建成之后產量起碼比福鼎鐵廠高三倍!到時候,咱們紅花會就再也不用為鋼鐵產量煩心了!”
“高先生辛苦了!臺灣風土不同福鼎,高先生還得小心保重身體才是,您可比這個鐵廠重要多了!”,陳家洛笑著說道。
“不妨事,有無嗔大師在,咱們這些從福鼎過來的人里還沒有一個生大病的!”,高類思繼續引著陳家洛前進,“這里是選礦廠,這里是選煤廠,這邊......現在工廠中能用到蒸汽機的地方都用上了,比之前單憑人力效率高了不少。可惜現在蒸汽機還不穩定,修機器的時間反倒比工作的時間還長!”
“現在可比在福鼎的時候好多了!”,自從蒸汽機剛做出來,陳家洛就投入了極大的關注。從初始型號到現在的型號,蒸汽機的質量和效率都得到極大提升,“對了,高先生,眼下鐵礦和煤礦雖說都不太遠。單只靠人拉馬拽效率還是低了些;我這里有點不成熟的想法您看是否可行?咱們可以在礦山和鐵廠之間鋪設軌道,用蒸汽機做動力拉動礦車......”,陳家洛將火車的大致工作原理給高類思說了一遍,實際在歷史上,火車最早就是誕生在礦山中,1804年,由英國的礦山技師德里維斯克利用瓦特的蒸汽機造出了世界上第一臺蒸汽機車,時速為5至6公里。而在這個位面,陳家洛想讓這個時間提前四十多年。
高類思皺著眉頭在筆記本上畫了半天后,啪的將筆記本合上擊掌贊道。“的確是個好辦法,我剛粗略算了下,從技術方面很有成功的可能,若是能做成,鐵廠的產量還能高上許多!”
“這可不僅僅是解決礦山的問題!”,火車和鐵路的出現,讓短時間內調運大量物資、人員成為可能,進一步打碎了封建社會對百姓的禁錮,讓歷史不可扭轉的進入到資本主義社會。
“總舵主,依此法制鹽的確比往日便利不少。所產之鹽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遠勝往昔!”,程淮秀捏了一小撮鹽放在掌心細細打量,臉上卻沒看到多少喜色,“只是如此往日要用到百余人的地方現在只需要數十人即可。我鹽幫怕是有不少人要沒了生計啊!”
“程幫主關懷下屬,家洛甚是佩服!”,對這個問題陳家洛早有準備,鹽不僅是調味品,還是十分重要的工業原料,燒堿、純堿、鹽酸這些重要的基礎化工原料的制取都需要大量的鹽。與那些農民想比,鹽幫的人多少和鹽打過交道,讓他們去做工人比農民好得多,“不過幫主大可不必擔心,我紅花會現在正在鹽廠附近修建廠房,可以用鹽制取無數有用之物,多出來的這些鹽幫兄弟可以到工廠之中干活。”
“哦?我鹽幫制鹽多年,還不知道鹽除了調味之外還有其他用處,總舵主可否帶淮秀去見識一番?”,程淮秀聽到這話愣了下后問道。
“當然可以!”,陳家洛欣然答應,帶著程淮秀在周圍的工廠里走馬觀花的巡視一圈,程淮秀雖然看不太懂,但見了這么多的廠房也知道陳家洛不是敷衍,頓時放下心來。
這片工廠不單單利用食鹽生產鹽酸等物,還有利用硝石生產硝酸、再利用硝酸生產軍火的工廠,有利用硫酸和磷礦石生產磷肥的工廠......可以說這里是紅花會的第一個化工業工業園區,這里在陳家洛的工業規劃中占據重要地位。
“總舵主說將此物灑在土地里就可以增加糧食產量?”,在工廠巡視這一圈,各種光怪陸離的東西讓程淮秀目不暇接,但最讓她驚詫的卻是這件工廠所生產出的化肥,“小時候爹娘為了收集糞肥可是沒少吃苦,按總舵主的意思有了這東西就不用辛苦拾肥了?”
化肥顧名思義就是用化學方法制成的含有一種或幾種農作物生長需要的營養元素的肥料,福建土地狹小,糧食產量無法滿足當地居民的需求,有了化肥就能暫時解決這個問題。和美女聊化肥好囧的感覺啊!陳家洛搖搖頭,“此物雖然有效卻也不是萬能,若是有余力還是把這些和糞肥一起用的好!根據實驗使用此物后番薯每畝可增產兩成。”
程淮秀出身貧寒,當然知道增產兩成對于農家來說意味著什么,當即贊道,“總舵主此舉乃是立下了大功德,福建的百姓能遇到總舵主真是大幸!”
“不敢當,這些都是高先生和楊先生的功勞!而且目前只做出了這一種,他二人還在研究如何制取其他肥料,要是再多幾種我福建的糧食不僅可以自給自足甚至還有余力外銷!”
“敢問此物叫做什么?”,程淮秀問道。
“額。”,陳家洛愣了下,“就叫金坷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