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隱藏在白馬座鬧市中的幽靜園林,樓亭水榭,假山奇石,美不勝收,更有無數粉色櫻花綻放,這些經過基因改良的櫻花經年不敗,無論春夏秋冬都會為這園子增添上一抹亮麗。
白馬座是法則界人類的大本營,包括九大家族在內,數不清的豪門大族居住于此,這座院子在當地頗有名氣,誰都知道,它是向月一族家主居住的外宅,櫻園。
豪門大族年代久遠,幾乎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特點,例如暴狼和朽木兩大家族被稱為頑固黨,家族中人認死理,而且極其護短,飄雪與冰河兩族不食人間煙火,雖然住在白馬座,卻不太與外人接觸,族人都是那冷冰冰的性子,飄雪一族更是完全由女性組成。
而九扇,向月,號稱人類九大家族中最具浪漫氣質的兩族,向家除了櫻園還有一座更負盛名的梅園,占地足足數千頃,梅香四溢,居住著數以萬計的家族精英。
法則界是個人吃人的殘酷世界,繁華背后隱藏了不知多少不可告人的黑色交易,向月一族浪漫是假,恐怕陰險才是真的,此時此刻,三道黑影通過櫻園地下黑暗的通道進入。
通道狹窄,陰冷而潮濕,與地面上滿園春色形成鮮明對比,如果不是熟悉向月一族內情,沒人會想到,繁華如斯的櫻園竟還存在著如此黑暗的角落。
拐了幾個彎,通道開始向上,光線也變的充足起來,可以分辨出來者正是余華,他在兩名向家護衛一前一后的帶領下,步入櫻園中一座不起眼的宅子。
早有兩位老者在等待著他,這二位穿著家中便裝,一個坐在客廳正上首,另一個站在他身邊,似乎是一對主仆。
余華十萬分恭敬,施禮后把今日在余家祠堂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講來,兩位老者一言不發,只是聽。
余華越說越激動,臉色也變的蒼白,夏飛這一巴掌拍的可真是夠狠,直接把余華從天堂揣進了地獄。
要知道,余華距離接手自己夢寐以求的家主寶座只差了那么零點零一毫米,可就是這樣一點距離都跨不過去,叫余華如何能甘心?
臺上兩位老者神情越來越凝重,待到余華說完,另個人四目相接,各自點了點頭,坐在上首的老者揮了揮手,那兩名護衛立即又把余華原路帶了回去。
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復,余華心里沒底,可是他又不敢違背這些大人物的意思,只好嘆了一口氣,再次鉆進黑暗的通道中,滿懷心事離開。
房間里再無其他人,只剩下兩位老者。
向白從座位上站起來,邁開步子朝自己心愛的櫻園走去,他的貼身管家向伯城緊隨其后。
向白,年齡不詳,據說是破了五百歲的老妖怪,因為父親姓向而母親姓白,因此被起名為向白,目前向月一族的族長,位高權重,在白馬座可謂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他的管家向伯城年紀也比他小不了多少,也是向月一族老妖怪級別的存在,因為不是嫡系子孫,向伯城沒有進入長老院,亦或者在家族中擔任要職的資格,所以他便跟在向白身邊坐了貼身管家。
其實以向伯城的智慧和胸襟統領長老院也綽綽有余,做向白的管家實在有些屈才,不過向白一向對向伯城厚愛有加,恩惠不次于家族中任何一人,向伯城也對家主投桃報李,兩個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推開門,滿園櫻花令向白心情立刻舒爽了幾分,笑著步入園中,向白問道:“伯城,你怎么看?”
向伯城道:“余華被人算計了,被那個叫夏飛的年輕人擺了一道,這一關只怕他是過不去了,此人對我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向白略一點頭,沿著青石板路走向碧湖中央的涼亭。
“我看不僅是余華被算計了,連我們也被算計了才是,既然有證據卻不拿出來,偏偏等到這節骨眼上才把證據散播,搞得滿城風雨,這下好了,我們就是想收也收不住。”
“當初我們真不該聽了余華的一面之詞,將其推上余家家主的位置,搞得現在一發不可收拾,畢竟咱們要的九夜梅他也沒能拿到,真是晦氣。”向白眉毛擰了起來說道。
向伯城微微搖了一下腦袋,“家主,話也不能這么說,九夜梅沒拿到也不能全怪余華,誰又能知道那個叫夏飛的年輕人會跑來搗亂,而且還有破開法則禁止的能力?”
向白點了點頭,“這點我一直很好奇,要吩咐手下人多多打探消息,盡快搞清楚夏飛為何能破開法則禁止,他究竟掌握了什么樣的古怪力量。”
“這是自然的,不過夏飛已經藏起來了,他在暗,我們在明,沒那么容易找到他。”向伯城無奈道。
向白嘆了一口氣,“找不到就慢慢找,至于余華我看就除去吧,還有他那兩個好兄弟,余錦和余鵬,他們知道的太多了,對我們不利。”
“家主,我們恐怕不能這樣做。”
“為何?”向白微微一怔,不解問道。
“余華為了您可是叛出家門的,連自己家主也殺了,這在法則界是很嚴重的事情,就算是沒能幫我們拿到九夜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假設我們把余華作為棄子扔掉,那些依附于我們的小家族恐怕就要寒心了,當初咱們在余華沒能完成任務的情況下,依然信守承諾把他推上家主之位,不就是為了收攏人心嗎,除去余華不難,可是除了他就會失了人心。”向伯城有條有理的分析道。
大家族根莖繁雜,除了自己更有無數依附于向家這顆大樹的小家族,一舉一動往往牽涉太多利益,向伯城的分析倒也不無道理,人心這東西不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大家族一旦失信于人,想要挽回信譽那可就難了。
向白有些不滿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難道要等到余華把咱們都咬出來嗎?那樣的話家族利益損失更大。”
向伯城笑道:“家主多慮了,法則界很大,以您的實力,給余華安排一個立命的所在并不難,殺了他容易,保住他同樣容易。”
向白目光深沉看向湖面,足足經過幾分鐘的思考方才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把余華送到遠離法則界的地方去,凡是和其有關聯的人,今天必須消失,做好這一切再給那個叫夏飛的年輕人平反,一切都推到余華身上,等到風波平息之后,再設法除了他。”
向伯城猛地一怔,口氣堅定道:“家主,夏飛留不得。”
“這又是什么原因?你也看到了,這年輕人并不傻,他的錄影是經過剪輯的,故意沒有把向武城顯露出來,為的就是讓我們放他一馬,我們將計就計,先穩住他,穩住這局面,再找機會把他除去,這不是很好嗎?”向白大惑不解,平時他的意見和向伯城總是一致,似乎今天分歧特別多,他要殺余華向伯城不讓,要穩住夏飛也不行,這究竟是怎么了?
向伯城不慌不忙道:“我知道,家主想把夏飛留下,除了他足夠精明,沒有明著挑戰您之外,最重要的是他破開法則禁制的能力,您很想搞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錯,我的確很好奇他那一手克制法則力量的絕技,這種技巧對我們向家,對法則家任何一個家族都很重要,再說,他一個小人物,要取他性命隨時可以,雖然他和幾個圈子里的世家紈绔交好,能夠調動法則界年輕一輩的的力量,但是這些都不足為懼。”
向伯城嘆了一口氣道:“夏飛心思慎密,手段毒辣,留下他必然后患無窮,一旦他成長起來,會對我們向家大大的不立。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夏飛具有天翼血脈!”
“天翼…血脈!”向白此刻雙目圓睜,仿佛吃了一只蒼蠅般堵在胸口,臉色當場就青了!
“你再說一遍!”向白一把抓住向伯城的衣領,怒不可遏,之前的風度全然不見,只剩下狂躁,徹徹底底的暴怒!
向伯城直接跪了下來,請家主請罪,“余華一早就把夏飛有天翼血脈的事情告訴我,而我卻瞞著您,希望能私下里盡快把他除去,以免再生事端,黑道中那一百萬顆四階本源晶石的懸賞,也是我自作主張開出的。”
“好啊!”向白氣的渾身哆嗦,張開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好你個向伯城,你真的好本事!瞞得我好慘哪!我們向家,說不定這次要被你害死!”
向伯城,自知理虧,跪地不起,口中低聲分辨道:“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假設您知道此事,必定心存顧忌,不肯對夏飛下死手,我瞞著您,也是為了家族考慮,事已至此,伯城甘愿受罰。”
“罰個屁啊!”向白口不擇言,連罵人的的話都出來了,足見天翼這兩個字對他的震懾有多么大。
“你應該知道,天翼是刀!神之一族用來殺人的妖刀!沒有人敢動這把妖刀,就算是我們九大家族也不敢!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妖刀出鞘!我們向家要倒大霉的!!”向白激動的渾身冒汗,后背都濕透了。
“走!”向白轉身就走,用袖子抹著額上的汗珠。
“去哪?”向伯城輕聲問道。
向白狠狠瞪了他一眼,“還能去哪!?去神之一族請咱們老祖宗!無論如何,夏飛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