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羊城可謂艷陽高照,繁花似錦,輕盈的鳥兒在湛藍的天空中展翅翱翔,俯瞰著這片寧靜的夏天,稍重的蟬兒趴在樹梢上歡快的吟唱,期待著盛夏的果實,就在這片夏季美景中,一輛軍綠色吉普車沿著筆直的道路疾馳而過.....
“劉主任,我們還是在學校附近找個招待所住下就是了,真的沒必要去g軍區招待所,再說我們搭您的車來羊城已經夠給您添麻煩的了,現在還.....”
“唉!你這個小盧,我都沒嫌麻煩,你到嫌棄起來!”坐在前排副駕駛的劉浩田沒等盧嘉棟把話說完,便帶著看似抱怨的語氣搶先說道,可這句話剛說完,劉浩田就把臉轉到坐在盧嘉棟身旁的陳子玥,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語氣中更有著幾分長者奉勸的意味:
“小陳同志,你回去可得管管,你們家這個盧嘉棟哪里都好,就是太過謙讓,回去后你可得好好說說他,讓他好好改一改,結婚了,可不能再讓他有這樣的毛病了!”
聽了劉浩田的話,陳子玥的那張俏臉雖然還有淡淡的羞紅,但依然掩飾不住發自內心的滿滿幸福,而盧嘉棟的臉上也洋溢著新婚燕爾的喜悅,他們兩個是在一個月前結婚的,其實按照正常程序來走的話,陳子玥應該先和盧嘉棟訂婚,然后等著陳子玥畢業后再結婚。
可陳子玥的母親楊欣卻覺得時間拖得太長。況且陳子玥上學后兩人又是兩地分居,唯恐生變,再說兩人的年齡也符合現行法律結婚的要求。于是索性就讓兩人把終身大事給辦了。
兩人的婚禮辦得低調而又簡單,婚房也僅是盧嘉棟居住的廠區宿舍,可即便如此,新婚后盧嘉棟和陳子玥依然和和美美,但歲月荏苒,時光飛逝,很快陳子玥開學的時間到了。為此盧嘉棟申請了幾天假,專門送自己的新婚妻子去上學。恰巧此時在萬山廠調研結束的劉浩田也準備去羊城出差,就這樣順路把小兩口拉上車,一同奔赴羊城!
劉浩田看著后排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小兩口,他的面龐也露出和藹親切的微笑。而就在這時,吉普車打了個轉向,g軍區招待所的大門便赫然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在劉浩田的幫助下,盧嘉棟和陳子玥很快便在g軍區招待所安頓下來,劉浩田則因為還要參加g軍區召開的裝備研討會,所以沒過多久便驅車離開,就這樣陳子玥和盧嘉棟再次回到久違的二人世界。
為此盧嘉棟專門拉著陳子玥在g軍區招待所的大院內走一走,畢竟來過這里的盧嘉棟知道,這個招待所內的風景還是值得一看。不知不覺中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小涼亭,可當他們剛剛坐下,耳畔便傳來一陣熟悉的話音:
“也不知道軍區的裁判到底是怎么當的。老錢,你是炮兵,你來評評理,越南猴子的地道,難道還能擋得住三個炮兵團的炮火急襲?”
“這個很難說!”那句熟悉的聲音剛剛落下,叫老錢的人便用沉穩而冷靜的話語答道:
“我想你也知道。自從越南軍隊被咱們的78式、槍掛榴彈發射器以及輕型自動榴彈發射組成了的步兵突擊火力痛打之后,就開始了深挖洞的戰術。把整個部隊都布置在山體的混凝土永備工事之中。
別說是步兵火力了,就算是我們炮兵的大口徑火炮的火力覆蓋,也傷不到他們分毫,前些天的戰斗通報你不是看了嘛,一個營的火炮向越軍的火力點轟擊了十幾分鐘,整個山頭都被炮火像犁地一樣,犁了個遍,結果怎樣?偵察兵上去一看,人家的永備工事一點事兒也沒有,反擊的火力照樣猛烈異常!”
“唉,這群后娘養的越南猴子真是太狡猾了,好好的猴子不去爬樹,非要做起土撥鼠來!”老錢這番話剛說完,那熟悉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老錢,不瞞你說,當年我就曾提議,搞個能把空氣都燒光的炸彈,最好是能裝在40火上,這樣一來,就算越南人真去當土撥鼠,那咱們也有打地鼠的利器,就算炸不死他們,也能把他們憋死!可惜.......”
那熟悉的聲音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漸漸消失,而聽到這個聲音的陳子玥不禁將眼睛爭得大大的,驚訝之情更是溢于言表,進而輕盈的紅唇不由得微微撬動,帶著吃驚的語氣問著身旁的丈夫盧嘉棟:
“嘉棟哥,聽這聲音,還有這套想法,不會是.....不會是.....”
“沒錯,除了吳天明那家伙,沒人能有這么奇葩的想法了.....”相對于陳子玥的震驚,盧嘉棟卻非常鎮定,因為從聲音傳到他耳朵的那一刻起,盧嘉棟便認定說話的人非吳天明莫屬。
可還沒等盧嘉棟繼續把話說完,盧嘉棟便感受到陳子玥那頗為疑惑的眼神,盧嘉棟見此不由得一愣,但隨即便反應過來,然后笑著解釋道:
“奇葩,就是奇特、獨特或者怪異的意思,怎么?我之前沒說過嗎?”盧嘉棟不管怎么說也是后世穿越過來的,在生活中不免會說一些后世的詞匯,剛開始的時候陳子玥對此頗為不解。
可久而久之,陳子玥不但覺得這些詞匯非常精辟,而且還帶有獨特的調侃和幽默,這讓陳子玥在接受這些新鮮詞匯的同時,對盧嘉棟更加崇拜得五體投地,所以當她聽到“奇葩”這個詞的解釋之后,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奇怪,反而向盧嘉棟投去甜甜的一笑:
“之前沒有說過,不過現在知道了!”
聽了陳子玥的話,盧嘉棟不由得拍了拍她溫潤的小手,可就在這時,盧嘉棟眼神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奇怪神色,陳子玥見此不由得詫異的看著盧嘉棟,進而不置可否的輕聲說道:
“嘉棟哥,這樣做不太好吧,表姐夫會被你嚇到的!”
“吳天明要是能被嚇到,那還是上過戰場的人嗎?”說著,盧嘉棟便朝陳子玥投去自信笑容,然后清了清嗓子,便轉過頭,朝著吳天明聲音傳來的方向,沉聲說道:
“我記得那種彈藥不止是燒光空氣,還會產生強大的沖擊波,好像在封閉的空間內殺傷效果會更大.....”
“不管怎么說,咱們的40火對付這樣長坑道確實有些力不從心,我聽說北方的重裝軍中也覺得40火反裝甲能力有些弱.....恩?......這聲音.....怎么.....”
坐在距離涼亭不遠處石凳上的吳天明正跟著身旁被稱作老錢的軍隊干部說著話,可說著說著,盧嘉棟那句沉聲的話語便傳入他的耳孔,在讓他耳膜共振的同時,腦海中瞬時映出那副熟悉的淡淡笑臉。
以至于吳天明不由得長身而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目光所及的涼亭內,一對青年男女正依偎著坐在一起,那位女孩正帶著興奮的笑臉朝著他不停的招手,而女孩旁邊的年輕男子正帶著他腦海中那熟悉的笑臉,靜靜的看著他。見此,吳天明不由得失聲驚呼道:
“嘉棟?”
“嘉棟!”看著頗為反常的吳天明,坐在一旁被稱作老錢的軍隊干部很是費解,不由得驚異的望著吳天明,而吳天明見老錢如此神情,不由得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言語之間也有了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感:
“我說你個錢愛民,枉你在前線跟人家學了那么多本事,到頭來連嘉棟都忘了是誰,你說你這腦子是怎么長的?”
吳天明話音剛落,錢愛民便即刻反應過來,然后趕緊朝涼亭方向望去,震驚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口中更是不由自主的叫了句:
“盧老師!”
“哈哈真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能見到你!”自從吳天明負傷之后,兩人也有大半年沒見面了,所以此次見到盧嘉棟,吳天明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于是不由得拉著盧嘉棟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后,便笑著問道:
“這次來羊城是出差,還是公干?”
“姐夫”
聽到陳子玥的嬌嗔,吳天明趕緊結束他看似正派的玩笑,然后趕緊擺了擺手:
“好了好了!你姐早就給我寫了信,只不過我這段時間被派到g軍區進行封閉式學習,所以....”
吳天明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然后掃了一眼面前的盧嘉棟和陳子玥,接著便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過,即便我沒去,但并不意味著我不想喝喜酒,等封閉式學習結束后,我這份兒怎么也得給補上!”
“盧老師,您結婚了?”吳天明話音剛落,后知后覺的錢愛明才反應過來,然后驚訝的看著面前的盧嘉棟和陳子玥,又瞧了瞧身旁的吳天明,帶著頗為埋怨的口氣說道:
“我說老吳,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可以呀,盧老師這么大的事你也不說一聲.....”
“就算說了,你能跑出去喝喜酒?行了我向你介紹下!”沒等錢愛民把話說完,吳天明便拉著他指了指陳子玥帶著極為正式的口吻介紹道:
“這位是陳子玥同志,盧嘉棟同志的革命伴侶!”
吳天明話音剛落,錢愛民便向陳子玥朗聲叫到了句:“嫂子好!”而這一聲嫂子讓陳子玥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之時,涼亭外傳來一陣洪亮而又不失果斷的聲音:
“看來今天終于能喝上你們這對革命伴侶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