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保住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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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春明并沒有參與到這些議論中來，他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陽的能力他是見過的，而且李陽還是他們的榮譽顧問，這個場合下絕對不會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李陽遲遲不肯為這龍頭腰扣開鑒定證書，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李陽真的看出什么問題來了。

這個結果讓唐春明很難接受，如果真有問題，那打眼的可不是他一個，是整個榮寶齋，這個后果想想都很嚴重。

沒過多久，李陽突然又自己走了回來，隨后把唐春明也給帶走了。

跟著李陽離開會議室的時候，唐春明感覺自己的心跳急速的跳動著，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緊張的感覺了。

進了另外的那間辦公室，唐春明的突然有種發麻心怵的緊張感，柳老，周老，向老他們都在里面坐著，可每個人的臉色都異常的難看，特別是柳老，眉頭甚至能擰出水來。

“柳老，結果究竟怎么樣？”

唐春明顧不得禮貌的問題，上前急忙問了關系最好的柳老，此時那塊古玉也在柳老的手里。

“小唐”柳老抬起頭，臉色突然變的異常難看，聲音還帶著濃濃的苦澀：“你自己看看吧”

柳老把龍頭腰扣交給了唐春明，還遞給唐春明一個放大鏡，把放大鏡的位置放在了龍頭下面尾部的一個地方。

李陽又上前幫唐春明擺正了放大鏡，唐春明只瞄了一眼，臉色就變的煞白煞白的，手上一抖，放大鏡立即掉在了地上。

周仿的暗記，四個細細的小字，那四個表明身份了的小字像四把小劍一樣瞬間穿透了唐春明的心臟，無比的疼痛。

“小唐，我們都打眼了”

柳老又說了一句，說這話的時候帶著無限的灰心，鉆研了幾十年的古玩，最后居然還不如一個年輕小伙子，不止是他，就是周老和向老此時也是同樣的心灰意冷。

“柳老，唐總，你們都別泄氣，何老對我說過，周燁如今仿制的水平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全世界能看出周仿的不足十人。我能看出來，除了何老的教導之外與我的鉆研也有關，從一開始，何老教我的就是看這些仿制品，周燁恰巧是我最關注的一個人”

李陽輕嘆一聲，上前慢慢勸說著兩人，李陽可不想因為一件高仿品把他們的斗志都打沒了。

“你不用勸我，我明白，你能看出周仿除了你的努力，還有你的天賦在，在古玉方面，我們的確都不如你”

柳老苦笑搖搖頭，李陽心里則舒了口氣，柳老能親口承認古玉上不如自己，那等于他已經解開了這個心結。

“柳老，您可千萬別這樣說，我也就看周仿好一些，其他都不行”

李陽急忙搖頭，眼下讓這幾位老專家的情緒恢復才是重點，不然，今天的驗玉就別想繼續進行下去了。

“小李，你也別謙虛，長江后浪推前浪，有你這樣的年輕人橫空出世我們很欣慰，咱們中國的古文化總算是后繼有人了”

向老突然說了一句，這位年紀最大的專家在柳老之后也想開了，隨后周老長長舒了口氣，很是平靜的看著李陽。

三位老專家的心態還是非常不錯的，雖然被打擊的不輕，但恢復的也快。三人以前都有過打眼的經歷，只是不像現在這樣輸給一個年輕人那么難看，所以一時都想不通，等想通了，也就沒事了。

何老都說了，全世界能看出周仿的人不足十個，沒有他們也正常，他們和世界頂級的專家相比還有著一定的距離。更何況幾人當初在朱訪上也打過眼，現在在周仿上再打眼也就沒那么難以接受了。

李陽也長長的舒了口氣，安慰好這三位才是最重要的，李陽還真怕他們就這樣一蹶不振。

李陽還記得，剛才單獨進辦公室的時候，脾氣有些暴躁的周老首先就質問李陽，問李陽到底什么意思，為什么不在這塊古玉的鑒定報告上簽字，在那個時候三人還都堅信這塊古玉沒有問題。

李陽也沒怎么解釋，直接給他們指出了暗記，在看到暗記的那一剎那，三人都傻了好幾分鐘，然后一個個都坐在那里不在說話，讓李陽擔心了很久。

“柳老，周老，向老，今天我來之前，何老曾經吩咐過，即使查出周仿也不要泄露出去。我一開始不知道要現場簽鑒定證書，不然的話也不會把大家叫到這里來，所以我建議一會咱們對所有的古玉都暫時不要先簽，鑒定證書等最后在統一發放，你們看怎么樣？”

等幾人情緒都穩定后，李陽才說出他的想法。

柳老首先點頭贊同，道：“現場簽字是小唐的提議，他說能活躍氣氛，我看一會就先不簽了，按照小李的意思把所有的鑒定證書留下最后發放”

唐春明煞白的臉色還沒恢復過來，不過他比這三位專家要強一些，唐春明的主要工作是經營公司，不是鑒定文物，即使打眼一次兩次也沒關系，公司的經營上別打眼就行。

聽侯老這么一說，唐春明立即苦著臉說道：“可這塊古玉怎么辦，我們現在這樣，他們肯定都已經猜到了”

唐春明此時還真后悔搞什么現場簽字發放鑒定證書的舉動，唐春明是對他們的古玉有信心，又想著若別的拍賣公司有了不對的古玉能直接打擊競爭對手才做出這樣的安排。現在倒好，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先打擊的是他們自己，這事傳出去，恐怕對他們公司的信譽影響非常的大。

“猜到也沒關系，我們幾個都不承認就是，一會我們還你這塊古玉的時候也會帶上一份鑒定證書，不過是空白的，這樣他們就不會知道你這件古玉到底是不是周仿”

李陽輕笑搖了搖頭，剛剛離開會議室的時候李陽就開始想著補救的方法，不管怎么說他現在也是榮寶齋的顧問，榮寶齋丟人了，他的臉面也不會好看。

唐春明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驚喜，很是激動的看著李陽，道：“李先生，真的太謝謝您了，那我們就按您的意思來辦”

唐春明沒問那三位老專家，相信他們也會同意的，因為這樣維護的不止是榮寶齋的臉面，他們三位專家也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只要他們不說出去結果，外面的人就算再懷疑也沒轍，縱然有些影響，但遠比直接公布出去真相小的多。

三位專家果然都同意，秘秘密處理周仿古玉三人都沒意見，至少他們的老臉今天算是保住了，真直接公布了結果，他們下面也沒臉繼續留在這里了。

五個人離開這單獨辦公室的時候距離他們出來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會議室此時是無比的喧鬧，各種流言已經在這里產生。

等五人一進去，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陽和幾位專家的身上，唐春明幾乎沒人去注意。

“咳咳”

坐下后，李陽輕咳了兩聲，抬頭看了一眼眾人，慢慢的說道：“剛才我們因為年代上的問題有些爭執，所以討論了很久，讓大家久等了，真的很不好意思，現在我們就把鑒定證書發給唐總”

李陽這一解釋，眾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結果和他們想象的并不一樣，只是爭論年代，而不是爭論真假？

不管這些人怎么想，李陽已經把鑒定證書和古玉一起發給了唐春明，唐春明接過這些東西的時候，很是感激的看了李陽一眼。

柳老他們也都坐直了身子，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不過三人心里都在暗嘆，李陽可沒有表面看的那么忠厚。

爭論年代，誰知道他們爭論的是什么年代，是東西漢之爭還是唐宋之爭，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古代和現代的爭論，反正李陽沒說出來，隨便這些人去猜。

另外，李陽發放了鑒定證書不假，可沒說這是他們都簽了字的鑒定證書，空白沒有簽字的，它總也是鑒定證書。

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底下這些人果然都被李陽唬住了，還都以為他們剛才猜錯了，榮寶齋的那件古玉并不是高仿，而是真正的古玉。

柳老看了一眼李陽，又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突然也咳嗽了兩聲，李陽已經幫他們維護了臉面，剩下的問題就該他來主動解決了。

“由于剛才耽誤了些時間，所以我們決定下面的古玉都先驗證，最后再統一發放鑒定證書，這樣可以節約時間，我們知道，你們的時間都很寶貴”

柳老說完，很多人再次愣住了，不現場發鑒定證書了，理由雖然很充分，但怎么都感覺怪怪的。只可惜在李陽他們幾個人配合演戲下，這些人最多也只能猜猜而已，拿不出證據說明那塊古玉真有問題。

小插曲總算過去了，北京嘉德拍賣公司的副總把他們的十一件古玉全部拿了上來，由李陽他們一一的鑒定。這次鑒定的速度快了不少，鑒定完之后嘉德的副總直接拿了他們的古玉離開，至于鑒定結果，恐怕最快也要到下午才能拿到。

速度是快了，但是驗玉現場遠沒有一開始那么的熱鬧，漸漸眾人都沒了興趣，機械的等待著幾位專家驗證這些古玉的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