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莉,你過來!”
吳曉莉的母親突然對她招了招手,吳曉莉回頭看了一眼李陽,這才慢慢的走到母親的身邊,兩人低聲在那交流著什么,不過其他人都聽不到。
“沈浩,把你準備的壽禮拿出來吧!”
坐在一旁,一個四十多歲顯得很是貴氣的女人突然說了一句,沈浩看了看李陽,又看了一眼吳曉莉,這才回身從一個袋子里拿出個盒子來。
李陽有些驚愕,心里的火氣慢慢的升了上來,剛才沈浩看他的時候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挑釁,很濃很濃。
李陽很是莫名其妙,他和沈浩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一上來這沈浩就對他表現出了很大的敵意,不過李陽也明白,沈浩的這些敵意都是吳曉莉給他帶來的,想起吳曉莉剛才曖昧的表現李陽再次苦笑,紅顏禍水啊。
沈浩拿著盒子,再次挑釁的看了一眼李陽后慢慢走到劉雪松的前面,這沈浩雖然是對著劉雪松,可卻是先對何老躬身行禮,一旁的幾個人誰都沒有為沈浩的行為說什么。
不過李陽倒是發現,劉雪松的眼神中隱隱閃過道不快,但是一閃而逝,若不是李陽一直注意著他們,恐怕也不會發現。
“唐朝有一文學大家叫王翰,字子羽,王子羽留下了首千古絕唱的涼州詞,這首詩更被明代大家王世貞推為唐代七絕的壓卷之作!”
沈浩拿著盒子,并沒有打開,而是慢慢的說起了唐詩,說到這里揚了揚手上的盒子,還搖晃了下腦袋,繼續說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沈浩,你說這首唐詩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手上的東西和這首詩有關?”
吳曉莉藏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問了一句,沈浩的臉上立即露出股得意,慢慢的點著頭,道:“不錯,我手上這份禮物是從陜西很不容易淘換來的,正是這首詩里所提到的夜光杯,唐朝夜光杯!”
沈浩邊說邊打開盒子,盒子里面擺放著兩只比普通高腳杯小點的白玉酒杯,一眼看過去就很靚麗大方,顯得高貴典雅,給人種清爽古樸的感覺。
“劉爺爺,這是孫輩沈浩特意為您尋找來的葡萄美酒夜光杯,祝您老人家老人家生活之樹常青,生命之水長流,壽誕快樂,春輝永綻!”
李陽眉頭猛然抖動了一下,沈浩不愧是個文化人,送上一份禮物都能搞出這么多名堂來,要是李陽自己肯定是辦不到。
沈浩慢慢拿起一只夜光杯,這只白玉制作的夜光杯表面圓滑滋潤,質地細膩,是白玉中不錯的精品。
李陽眼睛猛然一大,眼神落在拿起的夜光杯口的地方,那里有幾點鮮紅的血色,直接影響了整個杯子的美觀。
這幾天,李陽可是研究了不少的古玉資料,對這些東西已經不在陌生,不過在這個杯子上看到這抹紅色讓他很是意外,這個杯子從肉眼來看,絕對是上乘的白玉杯。
李陽悄悄運起特殊能力,馬上杯子里的一切全都暴露在李陽的腦海里,看著這表面只有一層淡黃色光芒的夜光杯,李陽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李陽笑的聲音不大,但在這沒人說話的屋子里還是很明顯的,眾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在了李陽的身上,沈浩臉上現出絲惱怒,眼睛一轉又變成了笑容。
“李先生,你笑什么?莫不是對這對夜光杯有什么別的看法?”
幾個老人也饒有興趣的看著李陽,特別是何老,總感覺他的眼神中帶有一種別樣的神采。
李陽立即搖搖頭,道:“沒,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沈先生還請見諒?”
沈浩拿著一對贗品當壽禮,無論是劉老還是何老可都是這方面的行家,恐怕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沈浩這次肯定丟大人了。
通過特殊能力,李陽已經把這夜光杯看的透透徹徹,整個就是一現代的高仿品,玉也不是真正的白玉,而是用很普通的和田青白玉化學反應后作的假,這種夜光杯可以說價值很低,當作工藝品的話一百塊錢就能買一對。
“哦,李先生好奇什么?小弟或許能給李先生解釋解釋!”
沈浩繼續問道,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趨勢,沈浩這種順桿子爬又不饒人的態度也惹惱了李陽,本來李陽還不打算現在給他揭出來,既然沈浩自己送上門,那李陽不在客氣。
“也沒什么,就是好奇這杯口上的紅點,這么美麗潔白的夜光杯,上邊有這些紅點太影響美觀了吧!”李陽臉上帶著一點微笑,輕聲問道。
沈浩的眼中閃過道輕蔑,臉上更得意了,對著李陽說道:“李先生好奇的是這個?看來李先生是不懂古玩里面的東西了,這些紅點看似瑕疵其實不然,這些紅點其實更增加了這對夜光杯的價值,沒有這些紅點這對夜光杯還有很多人不敢當真,可有了這些紅點它的價值就立即可以翻上幾倍!”
李陽呆呆的看著沈浩,眼神中有些古怪,這沈浩把別人當成了傻子,殊不知道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
見李陽滿臉發呆的樣子,沈浩更加得意了,愈加的賣力的給李陽解釋道:“這些紅點其實就是‘血泌’,這對夜光杯是從地下出來的,嚴格說起來算是陪葬品,不過已經經過了很多年的盤玩,現在是正當的古玩!”
沈浩怕這曾經是陪葬品讓劉老感覺晦氣,急忙又解釋了一句,其實很多的古玩都是陪葬品挖掘出來的,特別是這古玉更多,故宮里面都有不少古墓挖掘出的古董,這些真正的收藏家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見劉老沒有什么在意的表情,沈浩繼續說道:“泌是出土古玉的一大特征,血泌更是其中最難得的一種,凡是有血泌的東西都是和貼身下葬的東西,都是最好最值錢的東西,所以這些紅點非但沒有影響整個白玉杯的價值,還更加證明了這對白玉杯高貴的身份!”
李陽眼中突然閃過道諧趣,說道:“沈先生,什么是血泌?血泌又是怎么形成的?”
見李陽發問,沈浩再次閃過道輕蔑。
沈浩拿起夜光杯,指著杯口對李陽說道:“泌其實是被地下的水,土等東西銹出來的,血泌呢指的是玉器在墓中與人的血液混在一起,長時間下這些血液被泌入了玉中,這就是血泌,血泌的形成有非常難的條件,說出來你也不會懂!”
李陽點了點頭,也指著那夜光杯的杯口,道:“既然是墓中與人的血液混在一起才出現的血泌,那為什么會出現在杯口?難道這么大的杯子是放在墓中人的身子下面不成?”
沈浩猛然一呆,李陽這個問題還真讓他不好回答,而他之前也從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倒是劉老,何老還有趙老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就奇怪了,根據沈先生的解釋,血泌必須與墓中人貼身放置才有可能出現,這杯子的血泌既然出現在杯口,那肯定是杯口位置和人體接觸。但是這杯子若說放身子底下的話,不說能不能被壓壞,這么大一個東西肯定硌人啊,誰也不會用這么硌人的東西放在先人的身體下面吧?先人要是睡不好不來托夢責怪了?”
眾人都輕笑了一聲,李陽的問題雖然古怪但是很實在,墓葬陪葬品都是后人放置的,當然要給祖先一個舒服的安葬環境。
李陽不去看那沈浩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若說放在身子上面,不說它能不能被血泌到,單單杯口向下來放也不對啊,更何況那樣被血泌的話也不會單單只泌到杯口這么一點,沈先生你說是不是啊?”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沈浩臉色很難看,李陽的問題他還真的回答不了,不懂在這他也不敢裝懂,沈浩明白眼前有幾個人都是行家。
李陽笑了笑,又說道:“沈先生有一點說的的確沒錯,這血泌非常的難得,很不容易被泌上去,能不能有血泌一般來講玉器的擺放位置最為關鍵,很多都是壓在墓葬人身下的玉佩,玉璜等,或者是含在嘴里的玉含蟬以及肛門里的玉塞,也有少數帶在手上的玉扳指。可沈先生您這一對呢,怎么說呢,這么大個的東西能出現血泌,那真的是非常的難得,簡直可以說是國寶一級的寶物了!”
李陽說完,吳曉莉首先笑了起來,劉老他們雖然都沒說話,但臉上都露出了絲笑容,李陽這話說的已經很直白了,就差沒直接說出這是假貨來了。
沈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李陽話中的意思他很明白,可沈浩又不知道怎么去反駁,而且沈浩的心里還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對大價錢買來的東西還真有可能是有問題的,劉老他們沒反對李陽的話就是最好的證明。
同時,沈浩對李陽更加的惱怒了,李陽后面說出的話絕對不是一個不懂的人能夠說出來的,沈浩慢慢明白他是掉進了李陽下的套里,一步一步的跌了進來,現在想出都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