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白未曾想過慕凝之會有此一問,呆了呆,低頭開口道:“我確實不喜歡她,我有意中人的。”
聽得此言,慕凝之微微一顫,半天才問:“是在連州那晚你喚著的那個名字么?”
周少白臉上微微發燒,點頭說道:“是的,她姓秦,名叫紫苓。”
慕凝之慢慢說道:“名字很是別致,想必是位美人。”
周少白又點頭道:“是的,秦家妹子姿容俏麗,又聰慧機敏,性子也好,很是招人疼愛。”
說著,他想起二人在一起的短暫時光,不覺微笑起來。
瞧著他的微笑,慕凝之點點頭,眼神一黯,心中慢慢冰冷:“原來如此。”
周少白依然微笑著說道:“現如今你信了?”
“那玉姑娘她知曉么?”慕凝之淡淡問道。
周少白點點頭,無奈地說道:“她知曉此事,我告訴過她,但是她卻不以為意。這玉姑娘出身雪域神鷹堡,自小被家里寵大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早已習慣如此。”
慕凝之聽了心說:難怪玉綺羅這般盛氣凌人,原來出身這般好。
她想起自己無父無母,形單影只,又見周少白談起秦紫苓時忍不住的微笑,不禁心中大起悲苦之感,長嘆一聲。
周少白問道:“你怎么了?”
慕凝之搖搖頭,不想說話。
“對了,你此行去往譙安,有沒有去過玉器行?找到什么線索沒?”周少白瞧見了她冰玉劍上的玉墜,想起此事,急忙問道。
慕凝之欲言又止,終于搖了搖頭。她心中暗道,奇了,昨日明明很想聽聽他的看法,為何此時卻又不想告訴他這線索?
周少白不明就里,問道:“不對呀,早上你還微微點頭,暗示我你查到了些許線索的。”
慕凝之有點慌亂:“定是你看錯了。”
她急忙站起來說道:“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周少白見她很是異樣,忍不住說道:“不對,你平日里從不曾像這般模樣,到底是怎么了,還是查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慕凝之閉上眼睛搖搖頭,此時她心亂如麻,拼命默念清心訣也無濟于事,只能開口說道:“我有些不舒服,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周少白一聽,擔憂得說道:“不舒服?這屋內炎熱,怕是中暑了吧?”
他伸出手,不由分說,按在慕凝之的額頭上。
肌膚相觸,慕凝之心里一顫,然而卻不由得想著:他還是關心我的,這手好溫暖
周少白放下手,疑惑地說道:“額頭不燙,應該沒有中暑啊。”
慕凝之說道:“本來就沒有中暑,只是有些困倦,你快出去吧,我真的要睡了。”
“好吧,那等你想說那玉墜線索,再找我細說吧。”
慕凝之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待周少白邁出房門,慕凝之輕輕將門關上,依靠在門板上發呆。
她靜靜想著:為何他摸了摸我的額頭,忽然心里便好受了許多?
樓上的幾人,睡覺的睡覺,想心事的想心事,樓下的小二與掌柜也趴在桌上睡得正酣。
忽然,客棧門外大步進來一人,沉聲道:“店家!”
他聲音不高,卻沉穩有力,一下子驚走了小二和掌柜的睡意。
掌柜和小二揉揉眼睛朝門口看去,不禁嚇壞了。
只見一個高個子的年輕人站在門口,他面容一如常人,并無特別之處,也不可怖。
讓店家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身上,只見此人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血污斑斑,似乎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一樣。
這人朝前又走了幾步,一股強烈的血腥味逼了過來,讓人幾欲窒息。他把劍往柜臺上一放,掌柜和小二戰戰兢兢往劍偷望一眼,只見劍柄劍鞘血漬淋漓,不禁腿腳一軟,幾乎站立不住。
他開口道:“店家”
掌柜和小二幾乎同時撲通跪倒,磕頭如搗蒜一般,哭訴道:“好漢爺爺饒命!饒命!本店小本經營,您全都拿走,別嫌少就行!”
那人莫名其妙,聽見二人如此哭訴,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一身打扮實在太過駭人,便搖搖頭說道:“店家莫要誤會,我不是什么歹人。我只是想打聽一下,這里是不是住了兩男一女,都隨身佩劍?”
小二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掌柜到底見過點世面,爬起來哆嗦著回答:“兩男一女沒有,兩男兩女倒是有,他們說再等一名同伴,莫非就是閣下?”
那人一怔:“怎么多出一人?”
掌柜忙說道:“最后來的那個那個女的本不是他們一起的,但是好像執意要加入,今天下午他們還為此事在大廳里爭執許久呢。”
這人點點頭:“錯不了了,麻煩掌柜前去通報一聲,就說張笑風來了。”
原來是張笑風終于也到了。
小二到樓上拍了幾人房門,通報了一番,周少白等人得知,急忙下樓。當他們瞧見張笑風的一身血污時,果然都和店家一樣大吃一驚。
周少白奔到近前,緊張問道:“張師兄,你這是怎么一回事?受傷了?”
張笑風搖搖頭:“這都是別人的血,我并沒有受傷。”
李元康也過來問道:“你這到底是去打探消息,還是去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了?怎么搞成這副樣子?”
“不急,此事我馬上便說與你們,不過我之前已經在戰場廝殺三天三夜,又快馬加鞭趕來這里,一路上累死三匹馬,我眼下已是口干舌燥,嗓子都要冒煙了。”張笑風說道。
慕凝之聽了,伸手從桌上拿起茶壺遞了過來:“這是掌柜特制的酸梅涼茶,生津止渴,快喝些吧。”
張笑風瞧著慕凝之,頷首道:“多謝師叔。”
他接過茶壺,直接把壺嘴對著口中便倒了起來,頃刻之間,一壺涼茶盡皆入腹,他終于舒了口氣。
旁邊小二趕緊端來一盆水:“好漢爺,要不要擦下臉?”
李元康擺擺手:“待會洗澡更舒爽,張師兄,快說吧,到底發生何事,我都要急死了。”
張笑風點點頭,開口道:“乾坤教。”
周少白睜大了眼睛,忽然想起了神水村遇到的陸文奇袁小初一行人,他們說要去投奔乾坤教,不知現在卻又如何。
幾人來到桌前坐下,慕凝之問道:“乾坤教一事,我在譙安打探消息時也有所耳聞,你怎么招惹到乾坤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