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賀見李元康出了風頭,心內不爽,也暗暗運氣,急邁數步,一躍丈許高,穩穩落在擂臺上,攬月峰一脈的弟子見了,立即大聲叫起好來。
早有道人高呼:“九脈演武第二場!凌云峰李元康對攬月峰錢賀!即刻開始!”
只見擂臺之上,二人以劍指天,又以劍尖觸地。
錢賀冷笑道:“李元康!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三番五次羞辱于我,幸而上蒼有眼,讓你首場就對我!”
李元康卻隨手耍起了劍花,說道:“錢師兄,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賭什么?”錢賀冷笑,“你最好不要耍什么鬼花樣!”
李元康笑道:“不會不會,這個賭約很簡單。”
他伸出三根手指,調皮地笑著說道:“三招,我要在三招之內便打敗你。”
錢賀氣急,指著李元康怒道:“你這分明是羞辱我!”
李元康擺擺手:“不不,我李元康堂堂七尺男兒,一言九鼎。三招之內我若勝不了你,便跳下擂臺,自行下山,終生不再上溪云山,怎樣?”
錢賀一怔,隨即嘿嘿冷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卻有何不可。”
李元康點點頭道:“好,如若三招之內我勝了你,從今而后只要你面見我,便要待我如待自己恩師一般,不得對我有半分忤逆不敬,如何?”
“你欺人太甚!”錢賀氣得差點七竅生煙,但是他轉念一想,李元康雖說實力超群,但是三招勝己,未免過于自負托大,只要過了三招,這場就算是贏了,如此說來,答允似乎才是上策。
于是錢賀又嘿嘿冷笑:“好,那我就應了你這局賭約,來吧!”
話音剛落,長劍探出。
話說周少白見張笑風下了擂臺后,獨自一人走來,忍不住上前贊嘆道:“張師兄,方才那局對決真是好生精彩,在下佩服萬分。”
張笑風拱手道:“周師弟謬贊了,方才孫師兄劍招精妙,我只是運氣不錯,贏得僥幸而已。”
周少白剛要答話,旁邊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不,你實力遠勝于他,只是你想控制局面,不想讓對方輸得太難看而已。”
說話的竟然是慕凝之。
周少白和張笑風都是第一次聽見慕凝之主動說話,很是驚奇,只聽慕凝之盯著張笑風又說道:“還有,方才你稱我為師妹,其實是叫錯了。我與你師父是同輩,你要記得喊我師叔才是。”說完,又轉過身去,不再開口。
聽得此言,周少白和張笑風又是一怔,還沒想明白,忽然看臺上爆發出一片熱烈的喝彩之聲,只聽得紛紛驚嘆之聲傳來:“就三招!李元康只用三招就打敗了錢賀!”
周少白聞言大驚,急忙朝擂臺上看去,只見錢賀面如死灰,雙手撐地跪于地上,李元康依舊是一臉的戲謔,收起長劍,朝著觀武臺和看臺拱手致意。
“三招……天吶,他是怎么做的的……”周少白難以置信,方才只顧著聊天,沒想到擂臺之上卻已經決出了勝負。
李元康跳下擂臺,滿面春風地走到周少白與張笑風身邊:“如何,沒有等候太久吧。”
張笑風一拱手:“李師弟真是天縱奇才,三招致勝,真是難以置信。不過畢竟是同門……”
李元康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與你不同,我不想在自己不感興趣的對手身上浪費時間。對了,周師弟,你聽我說。”
不由分說,他就湊近周少白的耳朵,低聲說道:“接下來這局,你一定要贏,然后我會教你如何打敗那丹霞峰的冰霜美人。”
“誒?”周少白一呆,李元康眼里流光閃閃,繼續低聲附耳說道:“你為她都即興賦詩了,這份心意,瞎子都看得出來。放心,我這人就愛做月老,等你打敗了她,自然能給她留下深刻印象,到時候好事便可期了!”
說完,縱聲大笑不止。
周少白窘得一把推開他:“李師兄莫要胡說,我要上場比試了!”
說完,逃一般上了擂臺,李元康撫掌而笑:“好玩,真是好玩!”
擂臺上,道人高呼:“第三場,落雁峰許茂才對玉屏峰周少白!”
看臺上歡聲雷動,周少白心里卻很是慌亂。
方才李元康之言讓周少白很是錯愕,李元康上臺之前說有話還要說,他卻沒想到居然是這么一句話,一時間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慕凝之神仙一般的少女,周少白當時只是心有所感,油然生贊,并沒有半點他想,但是經李元康這嘴一說,他自己反倒覺得自己是真的心懷他想,唐突了佳人,不禁很是羞愧。這心情瞬息萬變,難以言說。
眼下許茂才已經行禮完畢,卻瞧見周少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怒道:“玉屏峰的!眼下你我在擂臺之上比武,莫要分心他事!小心看劍!”
言畢,便是一劍刺來。
周少白心情微妙,雜念滿腔,忽然聽見“小心看劍”四字,猛然瞧見一道銀光已經逼近身前,心下甚駭,趕緊撥劍一蕩,身形急矮,勉強閃了過去,額前已經感受到了劍鋒的涼意,還未等他回神,又是一劍刺來,此次卻是往他右肩削來,周少白急忙提劍格擋,“當”的一聲,火星四濺。
許茂才見周少白疲于應付,精神一振,越戰越勇,想一鼓作氣解決掉他,登時劍嘯如潮,劍氣如云,步步往周少白緊逼過去,勢若兇虎,剛猛無比。
澄玉在觀武臺上瞧見周少白落了下風,心里不免焦急,但是卻也無能為力。
只見許茂才大喝一聲,單手將長劍猛然橫掃出去,一道強勁劍氣登時迸出,往周少白腰際猛斬過去,周少白急忙一躍,將身子橫在半空中,避過了這道劍氣,但是衣襟已經被劍氣削去了一角。
許茂才雙目圓瞪,口中叱咤不止,單手將長劍奮力揮動,斬出一道又一道的劍氣,連綿不絕往周少白斬去。
“嗤”的一聲,周少白閃躲時肩上不慎擦過一道劍氣,頓時衣衫破開,一道血口綻開在肌膚之上,看臺上一片驚呼。
澄玉眉頭緊鎖,緊緊盯著擂臺,如果周少白無力再戰,他便會立即稟報掌門。
李元康搖搖頭,大聲對著擂臺上喊道:“周師弟!這樣不行,趕緊拿出真本事,不然你撐不到下一場了!”
旁邊張笑風神色凝重地說道:“落雁峰一向以剛猛無匹著稱于九脈之間,現在見了,果然名不虛傳。如此剛猛的劍氣,的確難纏,更何況許師兄根本還未盡全力。我看周師弟此局,兇多吉少了。”
李元康聽了,轉身笑嘻嘻地說道:“張師兄,我卻有不同看法,這一局,定然是周師弟贏定了。”
張笑風又道:“這,恕我無法茍同。”
“哈哈,待會第二輪開始后,你我便要一決高下。不過可惜的是,我們只能打一場,想想真是不過癮。”李元康眼珠滴溜溜直轉,“張師兄,你看這樣如何。如果此局周師弟獲勝,你便和我約個時間,再比試一場,這樣才過癮,怎樣,你意下如何?”
張笑風卻搖搖頭,淡淡說道:“溪云門規,嚴禁弟子門人私斗,恕難從命。”
“嗨,你這人好生無趣!再說這怎么能叫私斗,這是比武,是切磋,是修行,門規管不到的!”李元康急忙說著,張笑風卻出聲道:“快看,擂臺上情況有變!”
李元康一聽,急急往擂臺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