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南上前交涉,他的政府官員身份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被對方很粗暴的推了一跤摔倒在地。
一群伊拉克政府軍大頭兵也注意到了停在不遠處的越野車,大約一個班的士兵端著槍,朝武裝越野車走過來。
“我去,不會連我們也想打劫吧?”南宮煌有點傻眼了。
柳德米拉卻冷笑一聲,按下了方向盤上一個加裝的按鈕。
越野車的頂棚緩緩的朝后退開,露出了加在上面的一桿重機槍。
那群靠近的大兵,本來端著槍,槍口還是斜斜的沖著地面的,可越野車上的機槍露面之后,他們一下子緊張起來,舉起了手里的半自動步槍,瞄準越野車的方向,貓著腰組成戰斗隊形緩緩靠近,一個領頭的家伙,還大聲的呼喊著什么。
“你要干嘛?!”蘇銘微微一驚,這毛妹做事不過腦子的啊?對方不管怎么說都是政府軍,又是在市內,未必能打得起來,大不了就是給點錢,自己從他們手里買下犀牛就是了,反正本來也就是要買的。
可她這么直愣愣的亮出槍管,這不是赤果果的挑釁嘛!
那一群士兵大概有一個排,二十多人,個個都帶著半自動步槍,真打起來,吃虧的絕對是自己這一方。
就算毛妹是蘭博附身,也不可能把對方都干掉,只要逃走一兩個,自己就等著被伊拉克政府通緝吧,驅逐出境就算最好的下場了。
華夏人,伊拉克背后的美國佬,俄羅斯雇傭兵,該死的,這幾個方面因素攙和到一起,說不定會鬧出天大的東西方糾紛來。
也就是瞬間的功夫,蘇銘腦子里就更過電一樣,把局勢盤算得一清二楚,他一把抓住柳德米拉的手,皺眉道:“柳德米拉小姐,我花錢請你是保護我們的,不是來添亂的。”
柳德米拉手腕一抖,一個靈活的動作就擺脫開了蘇銘的手,哼了一聲,道:“我正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這里是伊拉克!”
“那又怎么樣?!”
“在伊拉克,就要有伊拉克的風格!”
柳德米拉說完,一甩金色長發,居然大咧咧的從車里站起來,把大半個身子都暴露在對面的槍口之下,雙手按住車上的重機槍,槍口沖天,二話不說就是噠噠噠噠噠一串子彈射出去。
槍口火蛇狂噴,彈殼飛濺,槍聲震耳欲聾。
南宮煌就坐在機槍下方,彈殼從天而降,他身上的小考拉連忙雙手抱頭縮成一團躲進他的懷里。一顆滾燙的彈殼正好掉進南宮煌的脖頸里,燙得他渾身亂顫。
蘇銘大吃一驚,柳德米拉瘋啦?!這尼瑪是準備開打啊!
奇怪的是,柳德米拉近乎蠻不講理的一通朝天射擊之后,對面的士兵卻沒有進行任何反擊,反而一個急剎車,愣在了原地,幾個機靈點的,還做出了戰術規律動作,急忙閃身尋找掩體躲避。
偏偏就是沒人反擊。
柳德米拉冷笑一聲,拽出車后的一面旗幟,迎風一抖,一面俄羅斯國旗便出現在她手里。
“對面的人聽著,這里是俄羅斯莫蘭國際,任何敢于攻擊這輛車和車上成員的行為,都將被視為對俄羅斯的挑釁,向莫蘭國際的宣戰!”
柳德米拉先用字正腔圓的俄語大聲的說了一遍,然后又用阿拉伯語重復一遍。
對面的伊拉克政府軍看見這面旗幟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統一回頭去看還在和動物園工作人員爭執的帶兵軍官。
“懂了吧,這就是伊拉克的風格!在這里,沒人會把軟蛋當一回事!”柳德米拉站在機槍后,目視前方,得意的對蘇銘說。
“牛!真牛!”
蘇銘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扯虎皮做大旗嘛,老子也會!國旗誰沒有!
他也從車里找出一面華夏國旗,嘩啦一下抖開,插在車頭俄羅斯國旗的邊上,兩面大旗一左一右迎風咧咧飄蕩。
“對面的人聽好,我代表華夏來到這片土地,任何對這面旗幟的進攻,都將被視為向華夏八千萬黨員的宣戰!趙叔,幫我翻譯下。”
趙昀始終就是一副百萬軍中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正捧著個保溫杯喝水,被蘇銘嗆得狠狠咳嗽了幾聲,不過還是翻譯了過去。
柳德米拉的白眼幾乎要翻到了天上去。
黨員?!在俄羅斯,這是一個多么熟悉,卻又如此陌生的詞匯。這家伙還真敢吹,一個來買動物的商人,就敢說自己代表八千萬黨員?
不過話說回來,她自己也一樣,對于俄羅斯的挑釁,向莫蘭宣戰云云,同樣是忽悠。
兩個人相視對望一眼,同時流露出惺惺相惜的神情。
這下可好,兩個東方大國的國旗同時插在車上,就算是美國佬來了也得掂量掂量,全世界除了百公里開外的is國,恐怕沒有哪個國家的士兵,敢于對這輛車開火。
對方一排士兵的槍口,甚至都下意識的微微放低了些,深怕走火打到這兩車。
這么一陣騷亂,對方帶隊的軍官終于拋開了動物園的工作人員,帶著剩下的十幾個士兵朝這邊走來。
阿德南一陣小跑跟在后面,滿臉堆笑的繞開了軍官,率先一步跑旁。
帶隊軍官是個三十多歲的精瘦漢子,眼神凌厲,在越野車兩米開外停下腳步,先沖著車子敬了個禮,然后板著臉,激勵哇啦的說了幾句。
“他問我們,來這里有什么事?為什么要干涉他們的事情?”阿德南趕忙翻譯。
柳德米拉這次沒說話,重新坐下翹著二郎腿,聳聳肩看了看蘇銘,一副‘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的樣子。
“問問他為什么要犀牛?”蘇銘問。
阿德南和軍官交流之后,說:“他說這是伊拉克人自己內部的事情,和華夏人和俄羅斯人無關!”
蘇銘點點頭,人家說得沒錯,這是伊拉克人民內部矛盾,輪不到自己插手。
“你告訴他,如果他是要犀牛去賣錢,可以開個價,我給錢。”蘇銘說。
“哦老板,這幫大兵可是貪得無厭的!”阿德南連忙勸道。
“你直接翻譯就行。”蘇銘道,貪得無厭,也該有個價吧,只要有個價錢,一切都好辦。八千萬黨員和俄羅斯毛妹,就是討價還價的最大資本。
不料,那軍官聽了阿德南的話之后,毫不猶豫的搖搖頭,神情激動的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老板,他說無論多少錢都不行,他們一定要帶走那兩頭犀牛!”阿德南苦著臉說完,小聲的補充了一句:“這不是錢的問題,他們需要犀牛角進行宗教儀式,和部族的神靈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