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秦勇嗆了口煙,還是抽不慣,“也不是特意瞞著的,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合適不合適,而且影響也不好,得低調。”
“我真羨慕你,也羨慕曉菲。”張逸夫誠然道,“你們都是特別好的人,能跨過這么多東西,在一起,我真的特別高興。”
“也是為了小玥,我老這樣,她不嫁人。”秦勇開玩笑道,“我可不能耽誤兩個女人嘍。”
“秦玥有對象了?”
“嗯,別人給介紹了一個,正處呢。”秦勇笑道,“不過小玥好像對人家沒什么意思,老是人家上趕著,我看著也懸。”
張逸夫大腦里一萬頭草泥馬沖過。
也不知道那位兄弟是誰,好像做了特別對不住你的事……
“今天這么晚過來,心里有事吧?”秦勇避開了這個話題,望著煙花問道。
“算是吧。”張逸夫點頭道。
“私事吧。”
“嗯。”
“那說吧,現在還有炮聲,一會兒說,她們該聽到了。”
“我特害怕。”張逸夫也不拘謹,“秦玥母親的事,她原來跟我提過,我現在特害怕,我怕……”
“怕夏雪也跟她一樣吧。”秦勇淡然道,“明明有了孩子,有了家庭,卻對一切無所依戀,說走就走。”
“嗯……”張逸夫感覺很難過,“我不知道你當時……”
“不提了,這么多年,已經不痛了。”秦勇輕輕拍了拍胸口,而后開玩笑道,“反而是肺痛,空氣越來越差了。”
“我們恒電正致力于……”張逸夫下意識接話,趕緊住口,“呸呸,不說工作的事。”
“呵呵。”秦勇接著笑道,“逸夫啊。第一眼看你,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
“那種燃燒生命,不顧一切。去找理想,找信仰的人。”秦勇撣了撣煙頭嘆道,“你很脫,很出色,但最后會落在生活上的。我堅信這一點,包括各方面一直以來對你的提拔,看中的也正是這一點。我們見識過太多出色的人,沖向太陽,或者遠渡重洋了。”
“是啊,我也一直堅信,我就是個俗人。”
“你個人生活上的事,我不方便多說的,就提一提我自己的經驗吧,咳……”秦勇說著。踩滅了煙頭,“跟著自己的人生階段走,你想玩的時候,就玩,想停下,就停下,經歷過的美好,就好好記住,未來還有幾十年,慢慢走。”
前面兩個女孩放了幾支煙花過后。蹦蹦跳跳過來叫男人們也來玩。
秦勇最后拍了拍張逸夫的肩膀:“我得警告你,她是我女兒,我拼盡全力,讓她笑著度過每一天。可她為了你哭過很多次了。如果再哭一次,我不會繞過你的。”
“生孩子的時候疼哭算么?”
“我……c”秦勇再怎么儒雅,這會兒也要爆粗口了,你丫腦子都tm什么啊!
漫天煙花,已經是1996年的農歷新年了,說不清自己是成熟了。還是市儈了,只知道,生活還在繼續,永不止步。
向曉菲并沒有留下過夜,按照她的話說,根本就沒過過夜,只是一起來吃大飯的。一點來鐘的時候,她與張逸夫跟秦家父女告別,上了車子。雖然沒兩步道,但向曉菲還是堅持要送張逸夫回家。
最激烈的一波放炮過后,街道就像是狼藉的戰場,路上沒有車,沒有行人,偶見幾個環衛工人將爆竹的殘骸掃到一起,冷冷清清。
“來之前,喝了吧?”向曉菲喝了一點酒,慢慢地開著車子,也沒看張逸夫。
“喝了幾杯,你小心點。”
“你怎么想起過來了?”
“等等,應該我審問你吧?”張逸夫嗤笑道,“什么時候開始的?連我都瞞著?”
“正式確定也沒多久。”向曉菲擺手道,“我怕你幫倒忙,瞎咋呼,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你一攪和容易不成也成,就像……”
“像?”
“像跟你夏雪似的。”
“秦玥將來搞不好是我的家庭成員。”向曉菲沖張逸夫笑道,“我警告你,你可別胡鬧。”
“哎呀。”張逸夫使勁撓了撓頭,明明是個干凈利落的人,一扯到感情,比誰都黏糊,“夏雪不想結婚,也不想要孩子。”
“這不挺符合她的么?”向曉菲依然在笑,“你要硬來呢?”
“什么叫硬來?”
“別裝大尾巴狼!”
“相信我,她是敢瞞著所有人,偷偷去醫院做掉的。”
“還真是。”向曉菲開著車已經哼起了小曲兒,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傻了吧,夢中情人啊!你倆千錘百煉走到這會兒了,又有過不去的坎兒了。”
“你也不給出出主意?”
“出什么主意?拿秦玥當能結婚能生孩子的替代品?”
“……”張逸夫心里咯噔一下,而后嘆道,“點的好啊,點的好。”
“我說老實話,你跟秦玥也不合適,而且將來咱們的關系也太亂了。”向曉菲搖了搖頭,“要我說,再拖拖吧,女人一逼近三十,都會燃燒起母性的。”
“比如你?”這次輪到張逸幸災樂禍了。
“我怎么了?”向曉菲笑罵道,“我想當媽還不行啊?我招誰了?”
“行,行,我就是想,你們倆年齡差距是不是有點……”
“那多好,我想不通的事,他早就想過了。”向曉菲嘆道,“我想經歷的,不想經歷的,都經歷了,就像找個好人,般配的好人。”
“可這多少會影響他的……”
“他壓根兒不想再往上走了。”向曉菲直接說道,“他說自己走到這步,就到頭了,不能也不想再往上了。”
“好吧,那回歸現實問題,他能跟你生孩子么?”
“我說你一個男人,怎么老關注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
“老了。”
“真要在一起,會去檢查的。”向曉菲哼了一聲,“有可能的話,你也早點帶夏雪去查查吧,沒準人家是先天有問題呢。”
“你這話太損了。”
“你先損我跟老頭兒求子的。”
“我可沒說秦部長是老頭兒。”
“行了,到了,下車吧,幫我問叔叔阿姨好。”向曉菲停下車子沖張逸夫道,“哎……你也真是麻煩,其實要是跟孫博似的,反而沒這么多這方面的煩惱。”
“他跟那個藝校生怎么樣了?”
“藝校生畢業了,他倆也分了,現在跟那人的學妹在一起,估計孫博是打算壟斷那個學校的資源了。”
“真他.媽行。”張逸夫下車關門,目送向曉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