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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9 血色巨變

而且,當他倆看到覺醒會居然有這么陰險毒辣的處理尸體方法,更嚇得魂飛魄散,頓時明白,自己比想象中的更渺小,隨時就會被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而絕不影響地球自轉。

寧閃星和井出長夜都是面色大變,充滿警惕,繃緊了身體,顯現出禮貌上仿佛必須有的畢恭畢敬,以及隱隱的惶恐不安與無奈。張熱和盧演武則垂眉低首地站在一旁,看來,異人的等級的確森嚴。

云氏兄妹見本領這么高強的寧閃星和井出長夜都這么黯然沉寂,想必這八個異人來頭的確不小。

鷹鉤鼻瞥了一眼寧閃星,說:“寧總,公司的事辦得怎么樣了?你們這次的花費這么大,想必一定有所斬獲吧?我在這里靜候好音,說說吧,讓大家都高興高興。立了大功的話,我們在這里預先恭祝你升遷了。”

這話雖然皮里陽秋,陰陽怪氣,但卻是純正標準的普通話,就仿佛在本地生活最少十年以上似的。

寧閃星小心翼翼卻又保存尊嚴地說:“班克曼先生,請見諒,我們本以為光憑我們自己就能勝任這次任務,但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搞砸了。我們不知道組織上會派你們來,看來,總裁辦的領導們真的很英明,知道這次任務沒那么簡單。

“如果各位能早一些出現,互相交流,制定一個新計劃,也許又會是另一個結果。各位先生,我沒有任何冒犯大家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論事。雖然我們派別不同,但無論如何,大家都屬于覺醒會,應該一致對外才對。”

班克曼呵呵干笑了兩嗓子,說:“你這話表面聽上去恭恭敬敬的,其實在繞著彎罵我,是不是?你覺得我們是因為覺醒會內部的分歧,而故意坐山觀虎斗,好坐收漁翁之利?”

寧閃星心中一緊,忙說:“我沒有這個意思,班克曼先生大人有大量,千萬別開這樣的玩笑,我們承受不起。”

在厲沖宵和曲名揚眼里,師父簡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但沒想到師父居然在這個鷹鉤鼻面前低聲下氣,完全沒了尊嚴,心中不禁隱隱地失望。

只有達到井出長夜和云氏兄妹的高度,才會明白,寧閃星這么說,完全是在保護大家。看樣子,班克曼是個絕對嗜血的無情殺戮者,如果得罪了他,他會把全場都屠戮干凈,不留一個活口,到時候回去寫報告,愛怎么說怎么說,以免留下后患,回去參他一本。

井出長夜也認慫了:“班克曼先生,我們都已經盡力了,無奈有人設局把我們和黑鐵社雙方都給騙了,拿著鑰匙的三個組成部分逃跑了,我們正要追趕,各位就來增援了……”

班克曼嘿嘿兩聲,獰笑著反問道:“是嗎?怎么說得這么巧,我真是難以置信。說真的,寧閃星,你能言善辯,我對你的話是不大相信的。張熱,盧演武,你們過來,我想聽聽你們的話。”

于果一怔,他在這群人里智商是最高的,哪怕是玩陰謀詭計,他也仍舊要勝出一籌。因此,他的第六感比一般的同類要敏銳得多,此刻隱隱感到十分不妙,心想:“難道……?這是為什么?”

果然,張熱和盧演武不敢怠慢,拖著受傷的殘軀,亦步亦趨地走過去,還沒等開口,班克曼身后的兩個異人倏然亮出真氣劍,唰唰斬了出去。這一下猝不及防,現場只有于果隱約猜到了這種結果的發生,眾人盡管清楚班克曼不懷好意,卻也沒料到他能做得這么決絕。

張熱和盧演武級別太低,又身受重傷,倉促之間根本無法運起真氣抵御如此突然襲擊,當即雙雙被刺中脖頸。他們外表雖然年輕,卻也活了大約兩三倍于外貌特征的年齡,但仍舊是人類應有的年齡,所以倒下之后并沒有尸解化為飛灰。

這一下果然不出于果的預料,于果暗想:“覺醒會內部恐怕發生了巨變,權力的分配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否則,他們絕對不敢這么做。現場的人都是聰明人,他們也會很快意識到這個問題沒那么簡單,殺人不光是為了排除異己,說不定正是在執行任務。”

班克曼笑瞇瞇地問對厲沖宵:“還愣著干什么呢?拿出你的消融散,把這兩具尸體處理了吧。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更確切地說,是只有尸骨無存的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厲沖宵嚇得死去活來,哪敢靠近一步?再說,自己這邊的人已經被斬殺了,要是自己還言聽計從的話,那就等于是背叛了自己的老師,覺醒會講究尊師重道,這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寧閃星和井出長夜見此,都勃然大怒:“班克曼,你什么意思?”

寧閃星陰冷地說:“班克曼,我一直很尊重你,但不等同于是怕你。你級別高,但不等同于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為所欲為,不受任何限制!今天你必須說清楚,你們為什么無緣無故殺死張熱和盧演武?他倆就算沒完成任務,難道就該死?而且還是被你騙到眼前突然襲擊殺死的!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班克曼回頭望望,他的同黨都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極其狂野,肆無忌憚,在這荒無人煙的曠野中,本來可以傳播很遠,哪怕是剛才暴雨傾盆的時候,也一樣能刺入現場每個人的耳朵,足見他們的功力有多深厚,聯合起來的威力又有多么可怕。

而覺醒會高層科學家研究的這種環形封閉式的霧霾,甚至連聲音也能盡量吸收,因此,也并不會傳播很遠。

寧閃星和井出長夜對望一眼,都是心中劇寒。

他倆已經算很聰明的人了,也比較早地意識到,班克曼如此底氣十足地殺死自己的手下,絕對不是只有囂張跋扈的猖狂性格撐腰,極有可能是暫時代理整個覺醒會最高權力的人,也就是大醫生蘇復的老師的木長老,出了什么事情!

云氏兄妹和冷高互相看看,也很清楚,這時候雖說是覺醒會內部的問題,但他們也走不掉了,在這里見到了如此慘烈的場景,那個叫班克曼的家伙,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口的。

班克曼卻絲毫沒有理會寧閃星的話,而是說:“怎么?那個拿著消融散的黃金級殺手,是嚇呆了,還是聽不懂我的話。也罷,巖下,你幫我把消融散取回來吧。”

班克曼身邊倏然掠過一道黑影,就像一條驟然展開的黑色綢帶,充滿了詭譎的東洋氣氛。

厲沖宵見這是沖著自己來的,情急之下,亮開兩條鋼絲,竭盡全力想要防御,可還是喉頭一涼,血從漸漸擴大的傷口不斷噴涌而出,旋即極其不甘心地看了這個世界最后一眼,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重量將剩余的血暴潑出去,泥土和草叢都被噴濺上腥紅的色澤,看上去極其妖異。

一個將人類體能推向極限的黃金級殺手,一個世界上屈指可數使用鋼絲殺人的好手,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殺。

黑影重新回到班克曼身邊,沉默著將手里的消融散打開,把張熱、盧演武和厲沖宵的尸體全部溶解。

井出長夜沉聲說:“小心,巖下真影的速度很快,是二階異人里輕功最高明的人……”

厲沖宵是寧閃星的弟子,雖然感情并不算深,但這無疑是對自己的巨大侮辱。

寧閃星屬于不喜形于色的性格,俯下身將厲沖宵的眼皮抹上,臉色陰沉得可怕,正色說:“班克曼,我還等著你給個說法呢,請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你無緣無故殺我弟子,也一并解釋一下吧,如果這個解釋不夠有力,我想向你討教一下,請你為我指點一二。”

班克曼轉過臉,如鷹似隼地盯著寧閃星,冷笑道:“給你一個說法?我看,應該是你給我們一個說法!組織上說要你們獲取突然出現在拍賣行裝有第二節鑰匙的機關盒,為此,組織上不惜撥款五千萬給你們,這筆數字放到全球任何角落都是巨款吧?

“即便組織財力雄厚,你們也不該肆意妄為地浪費吧?錢就這么打給你們使用了,可是,機關盒子呢?黑鐵社的第三節鑰匙這次一定會帶著,組織也有要求你們找機會搶奪,第三節鑰匙呢?這些都不談,那你們手里的第一節鑰匙又在哪里?

“用了五千萬還不夠,還打報告要組織上繼續再批一千萬,組織也很快答應了,可你們得到了什么?完成了哪一項任務?就算拿不到第二節和第三節,可鬧騰了半天,你們連原本在自己手里的第一節鑰匙都丟了!誰該給誰一個說法呢?”

井出長夜和寧閃星臉色黯然,無言以對。

班克曼見他們啞口無言,得意地獰笑說:“姓寧的,你現在沒話說了吧?可我的話還沒說完呢。組織上要你們除了完成自己的任務,還必須要接應南方行動組。可南方行動組呢?整隊人都失蹤了,他們手里的物品也都自然無影無蹤了,這你們又怎么解釋?”

井出長夜緩緩地開口說:“這些,我們并不清楚。班克曼,我們的黃金級經理們都在時刻跟南方行動組保持聯系,可是也就是昨晚六點以后,聯系中斷了,怎么也聯系不上了。我們估計,要么是因為集體走到了沒有信號的地區,要么就是全軍覆沒了。但這并不是我們的責任。”

班克曼陰冷奸佞地看著他,嘿嘿兩聲笑,問:“好一個‘不是你們的責任’!那么,我想請問,你們為什么會跟黑鐵社的人混在一起?你不要告訴我云氏兄妹不是黑鐵社的,我們有他們的資料!你們還敢說,你們不是反叛?編出一套謊言,說鑰匙丟了,分明都是變成了投靠了黑鐵社的投名狀!”

云氏兄妹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心下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