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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4 趙國民夫婦

正文0474趙國民夫婦

正文0474趙國民夫婦

男人摸出一盒煙來,打出一根點上:“你也別怨我,太堅持咱們這個祖屋,這屋子畢竟是我爸爸留下來的,不能賣。但你放心,這地方絕對不是那開商給那點錢的價值,將來遲早值大錢!這還沒算趙引廉在這下面埋藏的寶貝呢……”

女人嘆了口氣:“這只是個傳說……”

于果聽到這里,有些驚異,暗想:“聽這兩人的這一段對話,好像跟仲書記的話也沒什么出入。難道仲書記真的跟我說了實話?那他還派人跟蹤我干什么?或者是我太多心了,他派人跟著我,也是為了看我到底會不會來勸說趙誠的父親讓步?”

于果決定再聽一陣。

可男人和女人接下來說的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比如最近為了對抗突然來到的拆遷隊,暫時不去打工了,反正平時省吃儉用,差不多也夠了,還有點退休金,也能勉強維持著。最多感慨一下兒子在看守所遇到了好人貴人,在外面還有女富豪相助,不然大荒中學肯定會開除兒子的。

接著又說兒子真懂事了,一出來就知道要直奔學校去學習。看來看守所的生活也給兒子一定的正能量教育作用,讓兒子知道,學校再怎么累再怎么苦,那總不至于像看守所那樣不安全,今天斷腿一個,明天斷胳膊一個,后天又瘋了一個,甚至還有人敢刺殺管教,這是何等危險的地方啊!

過了一會兒,于果覺得聽不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了,就從窗口翻了出去,再繞到大門前。現在他的動作很輕靈,落地出的聲音很小,而這片小區外面有個鬧市,吵吵嚷嚷的,也就掩蓋住了。

于果敲了敲門:“趙國民先生在家嗎?”

趙國民一怔:“誰呀?”

女人則嚇了一大跳:“不會是西沙集團那幫人吧?叫你別亂惹事,別當出頭鳥,你那火爆脾氣……”

趙國民湊到門前,剛要再問,于果就說:“我姓于,是趙誠在看守所的同鋪舍友,我來看看他的父母。趙大哥,開個門吧。”

趙國民和趙誠媽面面相覷,頓了一秒,這才笑了,連忙打開門,熱情洋溢地招待他進屋,不斷感謝于果在看守所照顧趙誠。

當然,這種感謝里面也帶有一種“希望到此為止但又不敢說”的敬畏態度,因為他們也聽說了于果在看守所里稱王稱霸,誰不服打誰的負面新聞,而且并不知道于果到底是因為什么事兒進了看守所,盡管兒子堅稱于果是被人冤枉的,可趙國民夫婦并不相信這種美化。

因此他們隱隱也透露出一種不安,不知道于果這么幫忙是什么企圖,不是要兒子將來加入黑社會吧?于果說趙誠很像自己的高中時期,所以很有好感,覺得有緣,才出手幫助,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于果這時終于可以仔細端詳趙誠媽了,剛才在無視狀態時如果仔細看她的臉,那一旦雙目交接,自己的無視狀態就有可能被看破。

趙誠的媽媽不能算特別漂亮,但的確是中上之姿,尤其是皮膚白嫩,比一般的少女都要強,身材也是前凸后翹,該豐滿的部位絕不含糊,該纖細的部位也同樣纖細,屬于微胖界的中年美婦人,難怪趙誠也長得眉清目秀,也難怪趙國民這么愛她。

于果坐下來,先是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趙誠,孩子無論學習好壞,總是父母最自豪的。趙國民夫婦倆都不算話多,但一說起兒子,眼睛都放光了。

最后,于果表示,趙誠無論是否考上大學,只要決定工作了,都可以到自己這邊來。要知道,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因為在這之前,于果只許諾過關鳳凰一個人將來做自己的助手,而趙誠和關鳳凰的本領可是天差地遠的。

可趙國民夫婦都是只是唯唯諾諾,含糊其辭,沒有正面回答,更不用說是十分感謝了。于果估計,這夫婦倆跟熊滿貴還有那些網民一樣,把自己當做窮兇極惡的黑道老大了,也不想讓他們的兒子跟自己過從甚密。

又聊了一陣,于果開始有意無意地詢問了一下關于抗拒拆遷的事情,趙國民夫婦倆立即唉聲嘆氣起來,你一句我一句,說得跟仲書記的陳述,居然基本吻合。

于果暗暗吃驚,又問:“我問句不該問的,兩位,是否跟西沙集團正面沖突過?”

趙誠媽愕然:“這……這件事,于先生都知道?誠誠那會兒還關押在看守所,應該不知道呀?”

于果說:“我朋友多,也是聽人說起過,這才詢問。你們說說吧,我想幫你們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想要詳細了解。相信你們都聽說過,我和仲氏家族曾經有過一點矛盾,還打過架吧?但是,我站出來為你們說句話,他們還是不敢不聽的。”

趙國民夫婦倆面面相覷,目光中都有點狐疑。在他倆看來,于果跟仲氏家族雖然都是黑道老大,但還是有差別的,于果擅長打,動手厲害,但畢竟單槍匹馬,而仲氏家族卻是膠東黑白兩道通吃的大家族,人數眾多,有權有勢。

因此,他們對于果想要解決事情,感覺希望不大,畢竟光靠打是不行的,這還是個權錢社會。

于果見他們神色有異,知道他們充滿擔心,便說:“別擔心,有我在,誰也不敢碰你們。我當初在看守所也是這么對趙誠說的,趙誠一開始是不信的,但誰欺負他我就打誰,從此以后,趙誠在看守所就高枕無憂了。”

這話讓趙國民夫婦又重新恢復了不少信心。可趙國民還是憂心忡忡地說:“但……但是我把那女人的衣服都給扯了,她說非要殺我兒子解恨,雖然我知道她不敢,但我怕她把我兒子打傷,那怎么辦……”

于果心里一震:“原來仲書記說的話,居然確實是真的!”于是說:“你們不用害怕。仲氏家族四兄弟,這幾個月一連去世了三個,正在忙著辦喪事,這邊拆遷的事兒,應該會放慢的。”

趙國民夫婦消息閉塞,而且是近州人,對膠東黑道的事一無所知,所以即便為了方便看孩子,而在膠東住了半個多月,卻并不知道這驚天動地的大事。因此,聽到此事時,都掩飾不住表情中的驚喜。

趙國民看上去還有點心機,沒有明著說什么,只是掩藏了這份喜悅,而趙誠媽則沒忍得住,叫道:“這幫當代黃世仁、穆仁智,想要強占老百姓的家園,還把一個業主給逼死了,這下怎么樣?報應來了吧?哈哈哈哈!”

趙國民狠狠瞪了她一眼,趙誠媽才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這么明著幸災樂禍確實很不妥當,便及時剎住車,說:“那個……不過還是死者為大……”

他倆對于果雖然感激涕零,卻也有相同級別的敬畏和狐疑,畢竟在他倆看來,于果和仲氏家族都是黑道邪魔,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惡魔打架也是一樣,夫婦倆老實了一輩子,人微言輕,別像開啟和卷進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塞爾維亞,成了大國爭霸的炮灰。

但于果眨也不眨眼,就這么看著趙國民夫婦,這也對后者夫婦倆造成了很大的壓力。但于果心里卻想:“看來真的有釘子戶被逼死了,潘光明也不是毫無根據地瞎說,而仲書記也此言不虛。”

對他們來說,畢竟于果是有相當的恩德的,保護了自己最愛的心頭肉讓自己的堅守抗爭和一輩子的奮斗有了意義的兒子不受欺負,還逼著小號黑老大周春翔撤訴改為和解,幫忙把兒子早早辦出來,甚至給大荒中學施加壓力,逼著大荒中學不得不撤回開除的決定,這恩德巨大,根本還不清。

更何況,于果還吩咐趙誠決不能告訴趙國民夫婦,其在看守所里被神秘人雇傭的諸多死刑犯獵殺,要不然趙國民夫婦更會被嚇得站不穩了,也更會對于果多次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因此,趙誠媽怯生生地說:“那個……老趙,要不你跟于先生說說吧,那天我不在家,是你把人家的衣服扯……扯破了……”

趙國民長嘆一聲,對老婆擺擺手:“你去外面買點燒肉、熟雞,大恩人來咱們家,總得吃頓飯再走。”

于果也不拒絕,這一頓飯他當然受得起,雖說他已經吃了飯,可自己是要和趙國民詳談的,國人最重要的談事地方就是飯桌。再說,這要是詳細一說,就得靠到晚上。

誰想到,接下來趙國民整整兩個小時的描述,居然只是仲書記解釋趙引廉故事的放大詳細版本,相當于把電影給演成電視劇了。于果聽得入神,趙誠媽炒了一桌子的菜,不斷地招呼于果吃,于果卻沒動一下筷子,只是喝茶水。

于果面呈驚愕之色,其實是因為沒料到仲書記說的是真話,而趙國民夫婦倆誤以為于果這種表情是因為此事太難辦了,之前說話說得太滿,因此更加滿臉憂愁。

趙國民試探道:“那個……于先生,我這事是不是……沒辦法讓西沙集團原諒了?我……我這人脾氣不好,腦子一熱就不管不顧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正面硬拼。可是過個十分八分鐘,冷靜下來以后,我就后死悔了……

“我自己當然是什么都不怕了,我兒子現在在膠東市上學,她要報復我兒子,很容易的……我就這么個兒子,沒有別的念想,就盼他能好好讀書,考個大學,找個好工作,找個好媳婦,一輩子安安康康的……”

于果也試探他:“你誤會了,我吃驚不是因為你這事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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